“小懿。”權赫牽着季雲冉的手,來到了權懿的身邊,將她們介紹給彼此。
“哥哥。”
權懿起身,目光打量着季雲冉,兩個人都對彼此有些陌生,權懿住在皇宮裡,雖然是現代社會了,但是宮廷規矩不少,平時並不能夠隨意出來。
“季雲冉,權懿!”權赫知道兩個人彼此認識,很簡單的介紹到。
“大嫂,您好。”權懿用了敬語,以表示對季雲冉的尊重。
“你好。”
權懿也有一個兒子,比卷卷小七個月,可是今天權懿並沒有帶過來,“阿留,沒有來嗎?”
阿留是權懿的兒子,因爲生下來身體不好,便取了這個名字,希望他“留”下來,不要離開他們。
“他和奶奶在一起,來不了。”權懿眼神中一閃而逝的的落寞和悲傷被敏銳的季雲冉給捕捉到了。
爲什麼會有落寞和悲傷,難道她過得不幸福嗎?難道童話裡的王子和灰姑娘,在現實生活中過得不幸福嗎?
“下次我帶你去看阿留。”權赫對季雲冉說道。
“好。”
謝韻漪知道他們要去拜祭權赫的父母,一早就在廚房準備了很多拜祭的素菜、酒,香和花。
“時候不早了,你們早點去,早回。”謝韻漪給他們準備好了拜祭的東西,催促道。
“媽,你這都是準備的什麼?文萊這邊的習俗也許和我們不一樣。”季雲冉看着母親準備的一堆東西,不知道這邊的習俗是不是和文萊一樣。
謝韻漪說道,“我都問過了,和咱們殷汌市是一樣的。而且權赫還是華人,都是中國人,這風俗能差到哪裡去?”
“差遠了,人家這邊還一夫多妻制呢。”
“那是別人家,小權不就娶了你一個嗎?行了,你們趕緊去吧,我聽說要坐飛機去,挺遠的,你們早點回來,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謝韻漪看着權懿,問道,“小懿,你晚上能留在這裡吃飯嗎?”
“我會在家裡住幾天。”
權赫詫異的看着妹妹,權懿擡眸和哥哥的目光對上,淡淡一笑,移開了。
……
權赫父母的墓地在淡布倫——安詳美麗的淡布倫。
淡布倫比起文萊首都斯里巴加灣市的繁華、馬來奕區“石油城”詩里亞的殷實,淡布倫區就顯得有些平實和簡單,因爲它沒有什麼可以炫耀的城市和氣派。然而上天總是公平的,它將喧譁和財富歸於其他三個區,卻將安詳與美麗賜給了淡布倫。
淡布倫區,還有文萊全國最大的天然森林公園—文萊國家森林公園(Terk)。
文萊國家森林公園,還被譽爲“地球之肺”。
直升飛機上緩緩的飛在一片濃密之上,入目是滿眼的翠綠。
“爺爺奶奶住的地方爲什麼這麼偏僻?”卷卷問道。
這個問題季雲冉解決不了,她也很想知道,權赫父母爲什麼會葬在“深山老林”之中,這想要拜祭都得坐直升飛機。普通人家,還真的承受不起。
母女兩個看向了權赫,等待着他的回答,權赫摸了摸女兒的頭,說道,“因爲那個時候爸爸太窮了……”
“爸爸以前很窮嗎?”卷卷皺着小眉頭問到。
“有一段時間很窮。”
“那爸爸是不是都吃不上飯。”
“是。”
卷卷伸出胳膊,抱住了爸爸,輕輕的摸着他的頭,安慰道,“沒事的,乖,都過去。以後我們每天都吃肉。”
一旁的權懿被小東西逗弄的不行,“還是女兒好,女兒貼心。我都想要生一個女兒了。”
季雲冉接話道,“那你也生一個女兒啊。”
權懿不說話了,她坐在前排,季雲冉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總感覺她似乎並不高興,季雲冉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便不在貿然開口了。
權赫透過窗望向天空中掠過的飛機,只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當這痕跡消失後,你不會知道它曾經存在過。
“又是一年了……”他坐在那裡不動,感嘆道。
“是啊,又是一年了。爸媽去世已經21年了,我都忘記他們張什麼樣子了。”
權赫對於父母的臉,也是模糊的,更何況當時年齡更小的妹妹。
父母的祭日,她不顧婆婆和丈夫的反對,堅持要來拜祭。她早早的起來收拾自己,一身黑色系的衣服,連紅豔的包包也換了白色,以表莊重。
等着訂購的花送來,她抱着花,走到停車間,打開車門,小心地把花平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然後坐進車裡,帶上車門,扭動鑰匙,發動引擎,戴上暗紅的墨鏡,把手放回方向盤,啓動了車子離開皇宮。
無意車外的風景,即使車窗外的街景再怎麼美麗。
直升飛機在一塊平地上緩緩降落,季雲冉摘掉了耳麥,準備下飛機。
權赫將她們三個抱下了飛機,幾個人,這才神情肅穆的走進了墓園。
權赫和權懿明顯很悲傷,站在那裡,眼神中流露出的悲傷之色,連她看到了都難過。
“媽媽,爲什麼爺爺奶奶墓碑上都沒有照片?”
“噓……”季雲冉不讓女兒說話。
季雲冉把謝韻漪帶來的拜祭的東西,一一擺出來,十分的安靜。
權懿很悲傷,如果她的父母一直都活着,她活在很多的愛中,是不是就不會被男人的小愛輕易打動?
眼前的墓碑後,是她的父母,曾經他們真實地活着,就在她的身邊,現在,眼前只剩冰冷的墓碑,沒有了溫度和表情,而她的視線早已模糊。
幾個人一句話都沒有,就那麼靜默的站在那裡,季雲冉也跟着難過了起來。
說起來,他和權赫也差不多,都是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的庇護。
權懿的淚水一直流個不停,季雲冉推了推權赫,說道,“小懿,哭的很傷心,你安慰安慰她啊。”
“讓她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權赫後來帶着妻女走開了,只留下保鏢,站在不遠處保護權懿。
季雲冉是一頭霧水。
叢林裡空氣很好,可是空氣溼度也很大,季雲冉今天穿的是一條黑色的闊腿褲,褲腳和帆布鞋都被露水給打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