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谷站在靈力鏡前,微曲手肘,開始整理折扣袖子上的各種釦子。看着規整的袖口,小谷雙手開始整理起前襟,待到繡滿金色的帶着勾勒狀花紋整齊的貼在前襟之後,小谷舉起雙手把長長的髮絲在腦後挽了一個飛仙髻,垂鬟分肖髻,多是未出室少女的髮式,將發分股,結鬟於頂,不用託拄,使其自然垂下,並束結肖尾、垂於肩上,亦稱燕尾。中間用紫晶色的花絲髮飾固定住。
秦小谷在靈力鏡前面對着靈力鏡展開一個笑容,然後就出門而去。
這是秦小谷第一次講課。
秦小谷講課的地方叫做靈植堂,以前秦小谷也常常來這裡聽課,而現在作爲講師到來倒是真有一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秦小谷用手提前衣衫的前擺,然後盤腿坐到了桌子前面,矮桌呈現泥紅色,渦卷形的四腳短腿,長直形的桌面形狀,看上去簡樸而又帶有韻律。
小谷來得有些早,靈植堂裡一個人都沒有來,她看了眼以前經常前來的講堂,看着和當初比起來相差無幾的講堂,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待着弟子的到來。
紛雜的腳步傳來,還有不時的交談聲,但是交談聲在人進入室內之後就自動小了下來,秦小谷沒有睜開眼睛,待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才睜開眼睛看着下面一雙雙充滿敬畏和求知慾的眼睛。
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見秦小谷,對這次講師如此年輕感到疑惑和好奇,無數的質疑聲議論聲傳進秦小谷的耳朵裡,秦小谷沒有動作,依舊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待到藏書閣四角上的鐘聲敲響的時候,整個靈植堂非常整齊的閉了嘴。
秦小谷掃視過不同年齡層次的面孔,說出了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句話,“我知道,你們來到這裡想要提高自己的各方面能力,培育靈植的能力也好,鬥法能力也罷。但是我今天不想給你們講這些。”
說道這裡,整個講堂開始有了嗡嗡的議論聲。
秦小谷並沒有去解釋什麼,而是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莊重嚴肅的感覺。
秦小谷把靈力灌注到聲音中,感覺到弟子們漸漸的安靜下來,秦小谷用平靜的眸子掃視了他們一圈。
“你爲何修仙?”
問題一出,每個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秦小谷沒有慌,而是非常平靜的端坐在那裡,靜待人的回答。
似乎是寂靜得時間太長,一個略微羞澀的男弟子站起身,結結巴巴的說道:“我爲了治療我妹妹的病。”秦小谷依舊沒有說話,手一揮,一顆丹藥直直的落到男子手掌心中,男子愣了愣,然後舉起手,聞了聞丹藥的味道,滿臉激動的道謝:“謝前輩賞賜。”
大家沒有想到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回答,竟然可以得到丹藥賞賜,整個講堂的氛圍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無數人開始積極的回答起問題來,秦小谷把眸子轉向一個把手舉得高高的男子。
男子似乎得到了秦小谷的示意,“我想變成一個大名鼎鼎,威風八面的劍修。”
“我只是爲了貼補家用。”女子羞澀內向的聲音從角落響起。
還有無數人在爭先恐後的舉手,秦小谷卻沒有再抽人回答問題,而是直直的看向第一個男子,“如果現在你身上有一萬靈石,而有一個落魄的修仙者急要賣掉一把價值兩萬靈石的法器,決定一萬靈石出手,你買是不買?”
“買”男子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
秦小谷把視線轉向第二個男子,“如果你成爲了一個威風八面的劍修,但是你的仇家打敗了你,給了你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把劍交給他,你選什麼?”
“棄劍。”
秦小谷又接着把視線轉向第三個女子,女子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整個人的皮膚也不是一般的修真者一樣的光滑細膩,而是顯得粗糙暗沉,看見很多人看向自己的時候,女子還露出了羞澀慌亂的表情,“如果你有了大機緣,可以讓你在一瞬間成爲一個絕世美人。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如果真的有這樣好的事情,可以變得漂亮,不用再爲自己的外貌感到自卑或者其他,女子完全沒有任何猶豫,也點了點頭。
秦小谷掃視了一下下面坐着的各個弟子,發現幾乎所有的弟子臉上都是帶着贊同的神色。
秦小谷沒有解釋,把頭轉向第一個弟子,把靈力再次灌入聲音裡,軟軟而又帶着寧靜的聲音在室內響起,“你得到這樣一把強大的法器,你漸漸把它用得越來越純熟,有一天,你發現你竟然能夠做到越階挑戰高階修仙者,你成爲門派弟子仰慕的對象,所有的門派長輩都對你讚不絕口。現在有一場整個修仙界矚目的大賽在七星海域舉行,只要在裡面表現出色,那麼你極有可能被收入東西大陸的五大門派之中作爲關門弟子的存在,你去還是不去?”
弟子似乎被秦小谷描述的未來藍圖刺激得說不出話來,“去！”斬釘截鐵,不帶半點猶豫。
秦小谷接着看着第二個人,“你在一次奪寶中搶到一柄無上寶劍,但是劍柄略有殘缺。而你的仇人也嗜劍如命,願意拿出西大陸最大的靈石礦脈與你交換,你換是不換?”
這個選擇題似乎讓男子有些糾結,他猶豫了一下,發問道:“那個礦脈可以挖出多少靈石?”
“無窮無盡。”
“換。”
秦小谷把頭轉向第三人,“你美麗的容貌,強大的實力讓無數男修仙者對你趨之若鶩,可是你漸漸卻發現,你愛不上任何一個人,現在擺在你面前有兩個選擇,繼續成爲一個美麗而又強大,但是沒有七情六慾的人。第二個選擇重新變成原來那個醜陋而又自卑的你,這樣你又可以成爲一個有七情六慾的人,你怎麼選?”說道最後,秦小谷的語氣中帶有着非常明顯的嘲諷。
女子雙拳在雙腿側緊緊捏起,“我選一。”
秦小谷沒有說話,挺直背,掃視着坐在下面的所有弟子,看着他們的表情動作。
大家都被秦小谷的行爲弄得有點愣愣的。
隨後她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聲音也不復之前的平靜,“修仙路漫漫,吾等需堅定本心上下而求索。我不問你們何謂堅定,我只想你們告訴我,何謂本心?”
“你們真的確定你們的本心是爲了家人爲了親人爲了你所謂的成爲一個強大的人嗎?”
“何謂本心,說得通俗一點,就是你爲何修仙。拋開所有的外在條件外在因素外在威脅,真真正正的正視自己的內心,真真正正的知道自己所追求的,所想要的。”
“如若你的本心是治療你妹妹,那麼請你告訴我,你在剛纔我爲了描述得一生中,爲她做過什麼?爲什麼在你有了靈石的時候,第一時間不是想着去治療你妹妹,而是買了那麼貴的一把法器。”秦小谷看見男子似乎想要急於解釋的樣子,秦小谷接着道:“不用跟我說什麼,那把法器很划算。其實我更加認爲的是,在你的內心深處,治療你妹妹只是你的一個目的,一個任務,它不是你的本心。這也是你爲何在在面臨一場修仙界都矚目的比賽的時候,完全沒有思考過你的妹妹,而斬釘截鐵的表示前去的原因。”秦小谷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臉上漸漸出現難堪的神色。
秦小谷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第二個男子,“你根本不懂劍,也不懂劍修。你只是在臆想着自己的強大,只是在做一個虛無縹緲的夢。你如果真正的懂劍,懂劍修,你就應該知道一個劍修的精神脊樑是什麼,你就應該知道一個劍修最閃光的品質是什麼?而你呢?在生死之前,選擇棄掉你最忠誠的夥伴,在面臨利益誘惑的時候,並沒有作爲一個劍修的意識。你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懂！請不要在這裡大放厥詞,跟我談夢想！”
或許是秦小谷的聲音太過於嚴厲,或許是秦小谷真的戳到了他們的痛楚,所有人幾乎都埋下頭出現有些懊惱羞愧的神色。
秦小谷看着最後一個已經有些雙眼含淚的女子,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直直道:“你並不愛你的家人,我不知道我問你本心的時候你在想什麼,我只知道你虛僞而又絕情,明明爲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對親人不屑一顧,對親情視爲無物,卻要告訴我那麼一個本心,想讓我們通過那麼一個本心知道你醜陋的外表下十分善良美麗的靈魂?”秦小谷似乎十分看不上她的行爲,在最後停頓了很久,最後嗤笑了一聲轉開頭。
那一聲嗤笑裡飽含了太多的不屑一顧,讓聽課的所有弟子感到沒由來的憤怒。
但是秦小谷沒有在意他們的反應,而是以一種非常蔑視的口吻開始說話,“憑你們這種狀態,這種樣子,憑什麼跟我談未來,憑什麼跟我談夢想。你們連自己真正的想法都不知道,你們連自己想要成爲的人都不瞭解,憑着什麼讓你們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你知道爲什麼你們一輩子只能做一個雜役嗎”
看着沒有說話的弟子,秦小谷一句話把所有的弟子的憤怒情緒推向了,“因爲你們愚鈍。愚鈍得只會憑空做夢。”
有些弟子已經漲紅了臉,甚至有的弟子已經忘記了秦小谷講師的身份,站在桌子上開始憤怒的大喊大叫。
“滾出去！你憑什麼說我們！”
“你憑什麼否認我們的未來！”
“滾！”
“浪費我們一次上課的機會！要求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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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哭累哭累哭累哭！忙到十點纔回到宿舍,然後又急着趕稿子,終於在12點之前完成,突然發現我忘記吃飯了.洗澡去~快斷熱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