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東西?”陳薇一愣,悻悻地問道:“髒,髒東西?”
“恩。雖然我也不太願意承認,但世界上有太多科學無法探知的玩意兒。”李恆江看着遠處牆洞口的羅超凡,有看看一旁的陳薇,笑道:“現在的情景跟當初挺像吶!”
“呸,我纔不願意跟那神棍做朋友呢!”陳薇連連搖頭,“我還是覺得這案子有古怪,世界上哪裡可能真有鬼啊!”
“噢?那你倒是說說,今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李恆江哈哈一笑。
“這……我回去查一查,肯定有解釋的方法。”陳薇不服地哼了哼。
“小陳,王老哥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而是沒資格。當初我和你的想法一樣,可是後來……不得不信!”
李恆江說道:“二十年前,老王大哥協助局裡破了一件大案。當時局長願意破格聘請他做外編重案組組長,可是他拒絕了。你知道局長開的條件是什麼嗎?”
“什麼?”陳薇託着下巴,連忙問道。
“正處副局待遇!”
“這麼高?”陳薇倒吸一口涼氣,“那他爲什麼拒絕啊?”
“老王大哥嫌工資太低,遠不如他自己出去忽悠騙來的多。畢竟,他身後還有近百個孩子要養……”
“那現在羅超凡呢?”
“他,一樣!”李恆江搖手一指對面破敗的大院子。
“老王大哥的孤兒院不是國家單位,政府支持撥款款目很少,這幾年更是直接不發了。
我跟老王大哥去局裡申請了好幾次,領導都沒空下來做調查,久而久之,辦事處的科員還拿藉口搪塞。
唉,上面的人作怪!要不是這樣,老王大哥也不會死得這麼早!”
陳薇神情狹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他老爹正是公安局的局長,民警社區的工作跟他也有一定關係。
“算了算了,反正現在小羅、小蔣他們混得還不錯,總算把孤兒院撐起來了。”李恆江看似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陳薇小心翼翼地問道:“額,李所,你不肯調走,就是因爲這裡?”
“我欠老王大哥的還沒還清呢,怎麼走?”李恆江反問道。
陳薇無語凝噎,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兒。
“好了,小羅那邊應該差不多了,我們去看看。”李恆江樂呵呵地朝牆洞走去,小聲說道:“臭小子騙人的本事不小,但真功夫跟老王大哥相比就差遠了。我得擔着點,不然真出事兒可就麻煩了。”
“李所,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擔心吶!”陳薇見他露出笑意,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擔心?”李恆江淡淡地搖搖頭,“要是小羅連這都應付不過來,回頭我就把他抓進管教所!尼瑪,現在可是文明社會,這小子在我眼皮底下傳播迷信思想,找死吧!”
陳薇訕訕地乾笑幾聲,心裡暗道:原來李所也這麼調皮……
卻說羅超凡穩住了東東的魂魄,那兩個紙人也燒得差不多了。在角落的牆面上,隱隱間顯現出兩道模糊的聲音。
羅超凡見狀,從一旁取來一個小鼎,一邊點起香燭,一邊唸唸有詞。幾秒過後,他低聲一喝:“九哥,九嫂,把所有紙錢全部燒掉!”
“是是是。”九哥和九嫂把所有紙錢全部丟進火盆裡。
羅超凡捏起一張寬符,整整齊齊地橫在地面上。這張符是超度之用,指引亡魂輪迴。
“往生咒起,輪迴道現。”言罷,羅超凡將寬符燒了起來。
寬符燃起一叢巨大的火焰,火光順着地面延伸進黑洞之中,好似一條金色小道。
周圍的警察見狀,連忙讓開,神色愕然無比。陳薇不可置信地捂着紅脣:“他,他是怎麼做到的?”
火光進入黑洞,抵住牆角熊熊燃燒,羅超凡深深地吁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淚光:“東東,一路好走!”
東東的魂魄一顫,便與身旁的兩道虛影一起,順着那條火焰道路,朝着昏暗的角落慢慢走去。
“嗡……”一道微弱的光芒閃爍,東東的靈魂消失不見。
九哥和九嫂癱軟在地,羅超凡鬆開康康的小手,連忙招呼衆人把他們給扶出來。
“我已經將亡魂超度,大家稍等一會兒,貝貝和那個小警察馬上就會出來。”羅超凡笑道。
陳薇看得目瞪口呆,可還是不肯服軟,“切,如果沒出來怎麼辦?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九哥和九嫂驚喜地大叫一聲,急忙將藏在牆後頭的小孩給抱進懷中,一陣嚎啕大哭。
陳薇頓時傻眼,臉上火辣辣的,心裡更是無比震驚:難道……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鬼?這個羅超凡真有捉鬼的本事?
“嘿,美女,你輸定了!”羅超凡哈哈大笑,指着牆洞倒數道:“三,二,一!”
話語一落,小羅懵頭懵腦地鑽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我了。”
陳薇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捂住紅脣。
小羅擡起頭,發現所有人都看着他,有些尷尬地說道:“李所,薇姐,你們不知道,這牆洞裡有一個大迷宮,我走了大半個小時纔出來!”
“迷宮?”李恆江笑笑,將他扶起,“出來就好,出來就好。”
“對了,我剛纔在迷宮裡好像聽到小孩子的笑聲,應該是失蹤的貝貝。李所,我建議調集人手,一起展開救援行動。”小羅的話語鏗鏘有力。
“不用了。”一旁的小周努努嘴。
小羅一轉身,發現哭作一團的九哥一家人,頓時訕訕地撓撓頭,“原來孩子已經救出來了啊。”
“好了,工作報告回去再寫,可以收隊了。”李恆江沉聲說道。
“是!”
幾名協警連忙應諾。
“等等!”
忽然,羅超凡擋在了派出所的車前,“喂,怎麼回事,破壞了人民財產就想走?”
“噢!”李恆江恍然大悟,“小陳,你先把這個洞給補起來吧!你剛纔好像跟小羅打賭輸了來着……”
說完,李恆江便帶着一衆小協警離開了。
“我,等等我……”陳薇欲哭無淚,扭頭卻見羅超凡一臉賊笑,氣惱交加:“你……你這個混蛋!”
“關我毛事兒?”羅超凡抱着腦袋轉身便走,“康康,阿凱,咱們回家吃夜宵。哎呀,大半夜的好涼吶,你說我們晚上吃凍餃子還是麻辣燙?”
“凍餃子!”康康歡呼一聲。
“好,那我們就吃麻辣燙。”
“凡哥哥,那個美女姐姐沒說錯,你是大混蛋!”康康張牙舞爪,氣呼呼地扒在羅超凡的背上。
看着三個人離去的背影,陳薇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零星的火點被涼風吹起,顯得蕭瑟異常。
陳薇摸着泛起雞皮疙瘩的胳膊,轉過身看向牆洞
,只覺得馬上就有一直青黑色的手掌從裡面伸出來,將她扯進無盡的深淵。
“你們……你們這些壞人!”陳薇抱着胳膊蹲下,委屈的淚水順着眼角落下。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嚇得她一屁股跌在地上。
“你……你怎麼來了?”看清楚來人,陳薇故作堅強地抹掉眼淚,冷哼道:“看我的笑話,找死嗎?”
“你有什麼笑話,說來聽聽?”羅超凡伸出手,淡淡一笑:“美女,我們煮凍餃子,你要不要過來吃一碗。補牆的事情可以明天再說!”
“不要假惺惺的了。”陳薇甩開他的手,自顧自站起來。
“好啦好啦,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給你道歉行不行?”羅超凡嘿嘿笑道。
“呸,我不需要你可憐!”陳薇怒氣衝衝地瞪着羅超凡,睫毛上掛着一粒珍珠般的眼淚。
羅超凡吐吐舌頭,苦兮兮地陪笑道:“大姐,不帶這麼冤枉人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還好心?給我滾開,我不想看到你!”陳薇哼哼了一聲,傲嬌地撇開腦袋。
這女警察簡直是隻刺蝟啊,軟硬不吃,艾尼瑪!
羅超凡無奈,打了個響指。
隨後,康康便從孤兒院裡跑了出來,一把拉起陳薇的手,天真無邪地笑道:“美女姐姐,凡哥下了餃子給你賠罪,你就原諒他吧!”
陳薇異常嫌棄地白了羅超凡一眼,“你真無恥,連孩子都利用!”
“額,有小孩子在,給我留點面子。”羅超凡訕訕一笑。
“呸,你要屁臉!”陳薇昂起腦袋,拉着康康朝街對面走去。
……
在南城明月山莊,夜深人靜,保安默然地巡視着領地。在別墅拐角,年紀偏小的賴俊縮着脖子,偷偷摸摸地捏出一支香菸,塞進嘴巴里。
“馬上就到七月半了,晚上又餓又困。”他羨慕地望了一眼三樓的燈光,低嘆起來:“要是我也能像羽小姐一樣,住在這種大別墅裡就好咯!”
菸頭還沒點着,便被身後的老王一把搶去。
“王哥,做啥?”賴俊不悅地撇撇嘴。
“臭小子,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巡邏的時候別抽菸,被攝像頭拍進去怎麼辦?”王哥低喝一聲。
賴俊左右看看,“王哥,這裡是監控死角,不會被拍的。再說了,平時你也不總躲在這裡給嫂子打電話麼?”
“嘿,你小子纔來半拉月就發現竅門了?”王哥打了個哈哈兒,從自個兒口袋掏出一包大中華,派給賴俊一支,“你那五塊錢的玩意兒別抽了,來我的!”
“哥,你一根火腿腸都能分五十口啄……”賴俊眼睛一亮,“啥時候捨得抽這麼貴的煙了?”
“陳總下午發給我的。”王哥呵呵一笑。
“陳總是個好人吶!對了,今天下午我看他臉色挺難看的,是不是生病了?”
“估計是。所以小蔣去廚房弄夜宵的時候,我特意囑咐他煲一鍋雞湯。”王哥看了看對面的三層小樓,“陳總這個點兒還沒睡,我們待會兒給他送上去。”
“行嘞!”
兩人抽完煙,繼續在莊園附近巡邏。
此時,陳友的小樓燈光明亮,但他卻不在自己的房間。
地下密室裡,陳友在赤紅色的燭光中,披着一件紫色的八卦袍。在他面前,一張四角邪獸方桌上,供着四顆骷髏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