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贈美人,這本來就是人之常情,不過可惜了。
天上地下,鳴白月這個人啊,最最討厭的,就是花了。
“公主殿下,人找到了。”
慕景燁還想說話的時候黑衣侍衛突然現身彙報,上首的鳴白月起身往下走。
路過慕景燁時,鳴白月終是轉頭看了眼。
“慕世子這花不錯,留着自己戴吧。”
“……”
「噗——。宿主,你幹什麼要叫一個大男人戴花,怪模怪樣的,想想就醜死了!」
踏進慕威侯府東院的時候,識海里的光糰子還在笑。
也不知道,這智能系統的笑點究竟在什麼地方,就隨便的一句話居然也能笑這麼久?
“本宮的未來駙馬竟然就住在這地方?”
“慕夫人管家管的挺不錯!就容本宮回宮好好跟母妃說道說道。”
荒草叢生的院落,破落的房子,一看就好久都沒人來打掃的樣子。
這裡,就是笨兔子住了幾十年的地方。
“公主殿下息怒,母親怎會讓大哥住在這裡?大哥的院子本來是在南院,跟微臣就隔了一堵牆。”
“不過這個地方大哥平時會經常跑過來玩,今天也是。府裡的人知道公主來了特意叫人來喚大哥,結果他房間裡沒人,所以私下在他經常玩耍的地方來找一找。”
“沒想到會被公主殿下的近衛看到……”慕景燁跟在鳴白月的後左側解釋道。
知道是僞男主投來若有若無打量的目光,鳴白月置若罔聞,只想找到她的兔子。
距離上一次在宮中見面已經過去了整整多半個月,這半個月,鳴白月是真的沒有抽出時間來去看望笨兔子。
也不知道,想也知道……
那隻精貴的兔子過的肯定不好。
一羣人奉公主的命令在這破落院子裡找起人來。
狡兔三窟,說的可真不錯。
鳴白月叫人翻遍了整個院落也沒有找到人。
最後,高空墜物砸在自己懷裡的時候,笨兔子差點給人當成要刺殺公主的壞人捅成馬蜂窩……
幸虧鳴白月眼疾手快。
“所以,你跑到房頂是去做什麼?”
灰頭土臉的灰兔子窩在白衣少女的懷裡,不管不顧的蹭了人一身的土。
“行了,把劍收起來。”
“梅,去叫人打盆水送過來。”
“是,公主殿下。”
被喚‘梅’的侍女連同剛纔另一位黑衣近衛‘蘭’,是貴妃娘娘培養出來送給鳴白月伺候她的人。
也算是這半月來鳴白月“聽話”,受煎熬的獎勵。
侯府衆人見那灰頭土臉的傻子弄髒公主的裙衫時。真的是嚇得腿都顫,這位挑剔的公主這次居然好聲好氣的,沒有生氣?!
奇怪,真奇怪。
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鳴無憂?
慕景燁從剛纔一路陪同過來時起,就在懷疑這位“公主”的身份。
實在是眼前的這個人與慕景燁記憶中的那一位完全不同。
甚至可謂是大相徑庭。
“公主殿下,臣弟身上沾了不少灰塵,不若就讓微臣帶他下去換洗,完了再面見公主?”
“慕世子的好意,本宮心領了。”
鳴白月想也不想就拒絕,“本宮未來駙馬理應由本宮親自照顧。”
兔子外罩的衣裳在土裡滾過早看不出這件衣裳原來是什麼樣子。
只是兔子慣常不喜歡人多被圍觀的場合,所以又變得緘默不語,只知道往她懷裡蜷着。
見此,鳴白月直接招呼不打,帶着慕清雨離了慕威侯府。
熙熙攘攘的大街,鳴白月打發走了其他隨行的人,讓他們提前回秋蘭殿貴妃那裡去覆命,她則爲方便身邊只帶了‘梅’‘蘭’兩個人。
聖京大街,鳴白月閒逛着溜進了一家成衣店,她決定給笨兔子買幾件合身的衣裳。
選衣裳倒是沒有什麼困難的,就是這個換衣裳……
在‘蘭’被兔子第三回撓破臉,沉着眼握劍低頭走出內間時。
“公主殿下,屬下……”
連衣裳都幫人換不了,他一個劍士對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居然敗於對方之手!!?
這樣的他還有何顏面,面見公主殿下!
“蘭無須灰心。”
喝茶等人的鳴白月站起身,梅立馬攔在公主身前。
“公主金枝玉葉,不可……”
‘梅’知道公主現在想做什麼,替一個平民寬衣解帶,這怎麼可以!
“金枝、玉葉?”
“梅,讓開。”
冷冷的聲音,每次公主這麼說話就代表她心情不佳。梅雖不願意,但攝於心頭的恐懼還是乖乖讓開了路。
十九歲的富貴榮華中浸泡出來的公主。究竟有什麼獨特之處,能讓從血腥中存活下來的華家第一暗衛也爲之恐懼?
“明知道公主在乎駙馬,‘梅’,即使你我受命於主子,但公主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我來干涉。”
一邊的蘭抱劍好心提醒了句,愚昧無知的俗人,傳言滿天飛裡所說的囂張跋扈,一無所知的公主殿下。
誰又能知道流言這東西,是真,是假?
‘梅’還在深思,內間換衣房裡的角落,卻蜷縮着一隻受驚的兔子。
“笨兔子,怎麼了?”
“剛纔那人欺負你了?”
鳴白月低身徑直把人從地上撈到自己懷裡抱着。
“還是說,是……不喜歡我給你選的衣裳?”
鳴白月瞥了眼桌上木盤裡擱置的天青色鑲嵌銀色真絲的衣衫。本來她還覺得,這件衣裳笨兔子穿着一定會很好看。
“如是不喜,便不換。”
“告訴我就好,笨兔子可別委屈自己。”鳴白月說話間隙還不忘順手捏捏少年的臉。
少年臉上膚質細膩,堪比那上好的雲緞,再加上笨兔子眼裡水盈盈跟受欺負的小媳婦兒樣,鳴白月瞧着着實內心歡喜。
“白白。”兔子聲音糯而稚嫩。
“在,總算肯跟我說話了?”
“還以爲時間長了沒來看你,你生我氣了呢?”
“本來答應你的沒做到,不管怎樣是我的不是來着,理該同你道歉,對不,”
“沒,生白白,的氣!”
鳴白月呆呆地看氣惱的兔子捂着她的脣不讓她說話,自己倒是一句話咬字不清,急急忙掙得臉頰通紅。
也不知道在急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