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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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懶見慣了阮紫文這種樣子,任她煽情煽得天地爲之變色也難以爲之所動,因此仍舊只是笑着推脫:“既然咱們是好姐妹,你就該信我。”
阮紫文嘴角的笑驟然變冷,她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深深看着小懶,任誰迎着這樣x光一樣似乎要看透人心的目光都會脊背發涼,小懶也不舒服,但仍舊只是裝憨,裝成什麼都看不出來的樣子招呼阮紫文快走:“快去柳師姐那邊瞧瞧去,可不要耽誤了。”
她話沒說完,就覺肩膀被誰拍了一下,正待回頭看看是誰,就覺眼前瞬間迷離,整個人一下子暈厥過去,再次甦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捆綁在一間陌生的空房,面前擺着一套桌椅,二師叔玄冥和霜華坐在桌子兩側,正一邊喝酒一邊瞧她。
小懶覺得自己必定是眼花了,因坐在玄冥對面的霜華表情淡然,完全不是自己被外人綁了他該有的神色。她連忙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瞧,那絕美的姿容,流光一樣的眼眸,甚至臉頰上淺淡的疤痕……不是霜華還能是誰?
見她醒了,玄冥看了霜華一眼,霜華立刻起身走過來單膝蹲在到小懶面前:“玄冥師叔說了,只要咱倆將快速修煉的法子告訴他,他就滿足咱們三個願望,無論什麼願望,只要他能做到。要不……咱們跟他說?”
跟他說?
說什麼?
霜華明明知道,小懶的修爲快速晉升一方面是自己忽然得來的充盈靈氣,另一方面是霜華同自己的共同修煉,這兩點哪個能複製?
難道是霜華在暗示自己,跟玄冥胡亂說一個?
小懶想了又想,覺得只有這個理由解釋的過去霜華今日的反常,便咬牙點了點頭,轉臉對玄冥說道:“最大的法門便是思過崖——思過崖上不知有什麼神奇的地方,我在那兒呆了一年多便存儲了用之不竭的靈氣。好像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再加倍吸納靈氣一樣,只是修煉不夠,一時不能納爲己用。但再修煉時省了吐納靈氣的過程,所以稍一努力便過了煉氣期。”
玄冥冷哼道:“你當我是三歲孩子?我也去思過崖上呆過,這幾個月每夜都呆在那裡,怎麼沒見一絲多餘的進益?”
“難不成是因爲你的修爲太高,因此這種辦法對你沒有作用了?我現在也只到築基。”
“不肯說?”玄冥也起身走到小懶面前,卻只居高臨下將手掌覆蓋在小懶的頭頂,“你要是當真不肯說,我只有將你的修爲收了,將你同薛美妍一樣廢爲普通人,丟入輪迴道!”
他的手寬厚有力。按壓在小懶的頭頂小懶也嚇得心跳如鼓。她知道玄冥做得到,她也曾親眼看見過趙義鋮將手掌放在某玄門弟子頭頂,瞬間便拿走了對方性命。
奇怪的是,霜華仍舊淡淡的看着她,並沒有一絲緊張的神色。連阻攔一下都沒有。
她立刻想起渣書中某魔道中人曾經用過的某個術法,腦袋更加如同馬上就要炸掉一樣的不舒服。
那個術法的名字她忘了,只記得有些像平時大家所說的幻術,會這個術法的人可以利用自己的幻術讓特定的人誤以爲他是誰,就好像如果眼前這個人其實不是霜華,是阮紫文,阮紫文會這個幻術。她只需對自己施咒,她想讓自己瞧着她是誰,她就是誰。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必定就不是霜華了。
小懶被綁得手腳都麻了,感知不到手指上是不是還戴着狐靈戒。此刻玄冥按着她的頭頂,她也不敢輕易施展靈識。讓玄冥誤以爲自己要反擊。無論是修爲還是現在的狀況,她都處於劣勢,並不適合在這種時候跟玄冥硬碰硬。
因此,她只能豁出去試一下。
“好……我說。”她認真看着霜華的眼睛,分明還是那流光。那深潭,卻沒了一點平日該有的情緒,只淡得深不見底,“霜華,對不住了,我……不想死……”
霜華這才微微一愣,玄門也將手擡了起來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小懶仍舊盯緊了霜華:“人人都知道那石頭是寶貝,其實真的是寶貝,因爲那石頭裡頭封印着霜華。霜華是九尾狐,雖然打回原形修爲低微也血統純正。每月初六,我只需喝一碗霜華的心頭血……便能進益非常。”
屋子裡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小懶接下來那句話顯得越發清晰:“今夜,就是初六。你可以喝他的血了。”
霜華立刻起身往後退了一步,卻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倒是玄冥忽然蹲在小懶面前看定她,狠丟丟的讓她發誓不曾撒謊,如有一句謊話便修爲盡失,活不過今夜,成爲整個修仙界所有修士的爐鼎。
好毒的誓。
小懶的眼淚幾乎沒流出來。
但鴨子架在火上,烤也是死不烤也是死,不管不顧說了纔有活下去的希望,才能掌握主動,看看玄冥到底會不會喝眼前這個人的心頭血。要是不喝,就肯定是假的;真喝了,霜華也死不了,玄冥反而會爲了一直喝霜華的血一直不讓霜華死,更給了他們時間。
因此,她大大方方、一字不漏的說了玄冥讓她發的毒誓,心裡卻暗暗對過往神仙說道:“求過往神仙不要聽啊,我是被逼的……”再想想上輩子的男朋友曾經跟自己發毒誓說一定會愛護自己一輩子,如果有一個字騙她就爛掉小丁丁……後來他跟新女友情意綿綿,也沒聽說他丁丁真的爛掉了。
待她完全說完,玄冥才毫無預警的忽然起身推門而去,只在臨走丟下一句話:“看好她!”
看好她?
自己被綁着,那被看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讓“霜華”看好她?
小懶明白果然讓自己猜中了,只是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索性就邊暗暗從手心召喚出兩個小敘人幫着自己偷偷燒斷繩子邊跟他說話:“霜華,怎麼回事兒?你怎麼幫着玄冥了?”
“霜華”不說話,只坐回椅子上看着小懶。
小懶繼續道:“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咱們纔是一國的啊!”
“霜華”這才冷笑道:“連每月初六喝我一碗心頭血的事兒都跟玄冥說了,咱們還哪裡是一國的?”他這麼說完又似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又將笑臉捂熱些遞給小懶,“傻了吧?我是故意讓那老頭子不要對我太警覺的。你瞧現在他走了,我這就幫你解開繩子。”邊說邊起身朝小懶這邊走。
小懶的繩子卻已經被火人兒燒斷,索性自己抖落了繩子想站起來,只是腿腳發麻,一時竟站不起來了。“霜華”先是一愣,隨即趕緊快走兩步過來扶着她在椅子上坐好:“休息一下咱們就走,去找你的昭天師兄。”
“好。”小懶揉着發麻的胳膊腿,“不過玄冥真奇怪,我都說了今天就是初六,喝你心頭血的日子,他怎麼走了呢?”
“霜華”忙道:“今天初五。”
“初五嗎?我怎麼記得今天初六?”小懶有點糊塗,因爲她一時之間也記不清今天是什麼日子了,不知道是對方在糊弄她還是真的自己記錯了。
“今天真的初五,我記得清清楚楚。”“霜華”也幫小懶揉腿揉腳,還有意無意似的用手或手肘去碰小懶身體的敏感部位。霜華平時根本不會這樣。
小懶便用手把他推開,只叨咕着可能真的是自己記錯了並自己揉自己發麻的腿腳,與此同時暗暗調動靈氣準備一會兒出其不備制服對方,反正現在瞧着對方的修爲不如自己,只不知道是不是假象,所以要準備好,爭取一擊而中。
“霜華”卻似耐不住安靜,主動跟小懶說話:“我已經通知蘇笠青了,一會兒他過來帶咱們走。你不用擔心。”
“走去哪兒?”
“仙庭啊?”“霜華”說得理所當然,“他反正也很快就要回仙庭了,乾脆就趁着這個機會早點回去。”
小懶心中一動,嘴上卻道:“說得是。那你趁着玄冥不在快去找他!”
“那你等我,我頃刻便回!”“霜華”叮囑了小懶幾句,竟然真的走了。
小懶這才伸手去摸自己右手無名指處,果然空空如也,想着真正的霜華可能在對方襲擊自己的那一刻偷偷跑了——抓了一個另一個還能去報信,兩個一起抓了除了有個仗義的虛名什麼好處都沒有——十有**他也真的去找蘇笠青了。
她剛剛這麼一想,門便吱呀一聲又被打開,進來的正是霜華和蘇笠青。霜華一進門就焦急的打量自己,面上卻不肯表露,只過來一把拉住她催促蘇笠青快走。
這應該就是真正的霜華了。
真不懂那些電視劇裡怎麼會讓最熟悉的人臉上蒙一塊黑布換上一身衣服別人就認不出他了,真正朝夕相處的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瞭然於胸,即便都是一個樣子也能看出馬腳來,又怎麼可能認錯呢?
只瞧霜華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