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沒事找事,偏還要讓她低頭。
張秀蘭暗下冷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低頭上前道,“胡老闆,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這一回。”
“哼,可不敢,我哪裡是老闆,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老闆。別的我也不多說,找你來做飯,可不是隻做飯那麼簡單,這麼多張嘴,要是天天吃好的,我就是萬元戶也供不起,食材按量給你,你就得分配好,夠大家吃又能吃的好,一天天只想着糊弄了事,這工資可沒有掙的這麼容易。”當着一羣人的面,胡老三就這樣給一個姑娘沒臉,在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除了高大江一臉的得意。
“不……不是的,我們都分配好了,今天是聽你說燉了,才誤會的。”張秀枝一見妹妹被說,忍不住上前來開口。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還要找藉口,做人得厚道。只知道從今天是奸耍滑,那可不行,掙不到錢是小事,丟人品纔是大事。”胡老三冷看向張秀枝。
張秀枝嘴笨,哪裡能回過去。
張秀蘭恨然的擡起頭,“既然胡老闆覺得我和我姐偷奸耍滑,那不用我們就行,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貪下了多少。左右工資也開了,現在天黑,我們也做了飯,再住這一晚也是應該的,等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走。”
胡老三是拿捏好了張秀蘭姐倆不敢吱聲。纔不給臉面的當衆一頓訓斥,哪裡知道張秀蘭當場就說不幹了,一時之間愣住了。
他愣住不要緊。高大江卻跳了出來,“算你們知趣,就你們這樣做飯的,到哪裡誰也不能用,今天晚上就看在周叔的面子上讓你們多住一晚,不然今晚就趕了你們下山。看看你們倆,來的時候黑瘦。現在又白又胖,還不知道揹着我們偷吃了多少。”
“這吃的東西都有數的。偷沒偷吃大家心裡都明白,放心,明早我們就走,多一刻也不呆。”張秀蘭拉着姐姐進了住的屋。
周術民卻急了。心中對胡老三有氣,卻也知道他是老闆不好多說,只能變向的把火氣都發泄到高大江的身上,“大江,你說啥呢?人是我帶出來的,你要是懷疑她們的人品,豈不是我也是那種人?再說張家姐妹什麼樣,咱們這一個月可看在眼裡呢,再也沒有比她們還說好話的人。別的不說,就是咱們的髒衣服,張秀枝幫着洗了多少?要真是那種偷奸耍滑的人。誰會幹這個?再說大老遠的把人找來做飯,這才一個月就讓人走,連路費錢都沒掙出來,這哪裡是人乾的事?做人不能這樣,不然會被人戳脊梁骨。”
“一個月咋了?要不是她們自己有錯,我姐夫也不會辭退她們。”高大江根本不以爲意。
周術民氣道。“好好好,我也不多說。那咱們做飯的就再找個好的來吧。”
也不多說,周術民直接往張秀蘭姐倆那裡走。
跟着周術民來的幾個人也都跟了過去,其他人雖然不是跟周術民一起來的,可一個月相處下來,確實覺得張家姐妹不錯,有幾個也不在乎胡老三怎麼想,跟了過去,一時之間院裡只剩下胡老三幾個人。
胡老三也回過神來,特別是周術民讓他們再找個做飯的人來,才提醒了他,不由得臉色大變,喝向高大江,“我在這裡訓人,你跳出來幹什麼?”
“姐夫,你後悔趕她們走?”高大江一臉的不滿。
“讓你把山上管好,你看看你一天天都幹了什麼?”胡老三被戳破想法,面上無光,對高大江的態度也越發的犀利,“去叫周叔到我這來。”
丟下話,扭身躲進了屋。
小木屋裡,張秀蘭姐倆正收拾東西,看着周術民前後帶着一羣人進來,張秀蘭笑着請大家坐下。
周術民一臉的無奈,“誰成想事情鬧成這樣,是周叔對不住你們姐妹倆。”
都是打工的,周術民雖然是工頭,這時候卻也說不上話。
“周叔,這事不怪你,是我們不順東家的眼,再好這工資也開出來了,又沒有差我們錢,我們也沒有吃虧。”張秀蘭到一點也沒有怪他的意思。
周術民越發的心中不安,“理是這個理,可讓你們辛苦一個月不說,還搭了錢進去,我周術民這輩子就沒讓帶出來的人吃過這樣的虧啊。”
偏現在遇到了,又沒有旁的辦法。
“這事情都是利弊相間,你看我們是現在走了,沒掙到錢,可他要做飯的人還沒有找來,先不說旁的,這得留下兩人做飯吧?兩工人的工資不是比我們的還要高?他自己也不划算。”張秀蘭也不避諱說這些。
不過她的話讓衆人臉上都鬆了口氣,周術民心裡的愧疚也淡了些,笑道,“你說的對。周叔也沒有旁的能耐,這是十塊錢,你們倆拿着,是周叔給你們倆的。”
周術民從兜裡掏出十塊錢放到炕上,張秀蘭卻給他推回去,“叔,這錢我們不能要,你要真有這心思,等我結婚的時候,你過來喝口喜酒,這樣我心裡更高興。”
周術民想了一下,把錢收起來,“行,就聽你的。叔也知道這錢給你們,你們也不會要,可不給叔這心裡總是不舒服,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叔心裡也踏實了,等你結婚一定給叔送信,叔得去給你包個大紅包。”
“可不是,我就這麼想的。”張秀蘭也說笑道。
屋裡的人都笑了,就是臉上有鬱色的張秀枝也露出了笑模樣。
等高大江進來叫周術民,好好的氣氛又被他打破了,周術民也不願給張秀蘭添堵,“那你們就收拾東西吧,我們先回去。”
不好單獨趕高大江,周術民乾脆叫衆人一起走。
高大江悻悻的,一臉不滿的掃了張秀蘭一眼,跟了出去。
待關上門,張秀枝才嘆口氣出來,“這可咋整?開的工資還不夠回去的車費。就是現找活,大冬天的能到哪裡找?”
“禍福相兮,姐就別多想了。”張秀蘭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沒有料到胡老三對姐姐上了心,惱羞之怒下卻把事情弄成這樣。
可是她不後悔,想到胡老三明明心思不正,還藉機羞辱人的醜態,要是那個時候不挺直腰板,她得後悔一輩子。
她想過,現在下大雪,活不好找,可這是山裡,到時到山下鎮裡先租個房子住下,這裡靠山,有一家收野味的地方,再到山上看能不能抓些野味,看看賣些錢,怎麼也能把日子持過去。
張秀枝點了點頭,“原我看那個胡老闆也不錯,誰料到他們這樣的有錢人說翻臉就翻了。”
“所以知人知面不知心,姐以後可看準點,那越是面上和煦的人,指不定心越壞。”借這個機會,張秀蘭點姐姐。
變向的指向石民。
張秀枝想了一下沒有吱聲,張秀蘭知道她聽了進去。
姐倆要收拾的東西不多,只有來時帶着的一包裹的衣服和行禮,衣服都疊起來裝好,只差行李明早走時用繩子一捆就行。
又不用做早飯,姐倆早早的鎖了門躺下,張秀蘭把事情捋順了,再想到做飯的事,微微勾起脣角,有他頭疼的還在後面。
男人們住的那屋裡,胡老三一個勁的跟周術民賠不是,“周叔,你看看我就說她幾句,她這就來了脾氣,還直接撂挑子不幹了,你說說這哪有幹活半路撂挑子的?”
周術民看了他一眼,心知這是後悔了,暗下高興,面上卻淡淡的,“胡老闆,這事剛剛大家都看着,你那樣懷疑她們姐倆,誰還能在這裡幹下去。算了,不幹就不幹吧,要不然幹着活被人懷疑,胡老闆你也覺得吃虧,大家都覺得吃虧,那就好聚好散,也省着等日後鬧的像仇人一樣。”
前一刻,周術民見胡老三低頭,還挺高興的,可轉念想了一下,人既然心裡有了懷疑,那麼就不會改變,對張家姐妹也不公平,想明白這一點,到最後,周術民的話也收緊了。
“周叔,你看看,咱不說旁的,大小我也是個老闆,她們有錯,我說幾句這還有錯?哪有打工的被老闆說幾句就沉不住氣不幹的?”胡老三見周術民不鬆口,暗暗有些心急,“周叔,你看這事說說也就過去了,難不成還讓我這個當老闆的跟她們低頭去?少不得讓你去說說,這事就當過去了吧?”
“胡老闆,這事不是我不去說,人是我帶來的,我自然也不想她們半路就走,可你也看到了,剛剛我也去了,勸過她們,她們也沒同意留下。”周術民一臉的爲難。
胡老三氣泄了氣的球坐到炕上,“周叔,那你說咋整?她們一走,讓誰做飯?”
此時,胡老三也顧不上面子了,屋裡的衆人都看着,也沒有人說一句話。
高大江欲言又止,不滿的嘀咕道,“有什麼的?做飯的人不是到處都有?”
“有有有,那明天你去找。”胡老三狠狠的瞪了小舅子一眼,都是他害的,不然哪裡會鬧成這樣。(未完待續)
ps:感謝yasodhara的平安符,海雁123香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