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姐也會撒謊了,真是世風日下啊!”“他”老神自在的感慨了一句。
葭葭翻了個白眼:展紅淚極少說謊,一旦說謊,必有隱情。
而那頭的薛真人時不時的瞟瞟展紅淚的手,大抵到底煉器傷手的時候多了,對這等傷口也清楚的很,看來展紅淚撒謊,並非葭葭一人知道,不過是衆人樂的個假裝不知,沒有拆穿她罷了。
葭葭也不是那等喜好什麼閒事都管的人,展紅淚既要瞞,她便假裝不知。
女子的天性,即便葭葭已“兩百歲高齡”,但是與展紅淚在一塊兒到底還是有不少的話能講。
講了大半日,眼見展紅淚露出了幾分疲色,葭葭這才起身,叮囑展紅淚好好歇息歇息,便起身離開了。
走了沒幾步,正巧遇上了迎面而來的一行天機殿小修士,原本大鬧的一行人,在看到她的瞬間立刻僵住了身子,而後老老實實,一副正經危坐之態行了一禮,走了過去。
待到那一行修士遠去,葭葭忍不住搖頭道:“活像老鼠見了貓似的,我有這般可怕麼?”
“你畢竟是兩百歲的老人家,這些小修士看到你不害怕纔怪。”“他”笑道。
“這倒讓我想起我當年了,也是這樣一副在前輩面前大氣不敢出的姿態,生怕自己被生吞活剝了。”葭葭笑道。
“當你開始緬懷當年的時候,那便說明你已經老了,連大真人。”“他”輕哼道。
葭葭搖了搖頭,準備離去,卻聽身後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你在那裡做什麼呢?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
她一轉身,正對上了探頭探腦的薛真人,薛真人見她轉身,擺了擺手:“看了你好一會兒了,也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唄!”葭葭白了他一眼,“不過是感慨天機殿的小修士真是有禮罷了。”
“你就亂說吧,反正我也沒興趣知道。”薛真人撇嘴,明顯不信,而後又道,“我瞧着你閒的無聊,可要下山一趟?”
“下山做什麼?沒興趣。”葭葭狐疑的看了一眼薛真人,“有話直說。”
“果然爽快!”薛真人撫掌大笑,“是這樣的,晴霞谷有一隻妖獸……“
聽了個開頭,葭葭轉身便走。
“欸,你幹嘛呢!”薛真人一見葭葭要走,登時便急了,上來拉葭葭,“站住!”
“晴霞谷那地方,以你的修爲,閉着眼睛都能走出來,別拿這種藉口。”葭葭白了他一眼。
薛真人點頭:“聰明瞭不少。”
“那還是跟我學的。”“他”聞言立刻得意自居了起來。
葭葭不去理會“他”的自得,只道:“那說罷,什麼事?”
“我是瞧着你無事而已,聽說明定城的墨寶軒幾十年前被一場大火燒得只剩個破落架子,如今又蓋了起來,只是有人說那一把火不但燒了墨寶軒,也燒了墨寶軒的運道。如今的墨寶軒細細說來很有幾分悽慘,生意也不如當年,最近聽說墨寶軒背後的主人來了明定城,像是要等什麼人一般,你要去看看麼?”看着薛真人擠眉弄眼的樣子,就差直接挑明瞭。
葭葭愣了一愣,這些時日只是閉關潛心修煉,一時之間倒是不曾注意這些東西。
“少辛是爲等我們而來?”葭葭挑眉。
“他”冷哼了一聲:“自然,或者更確切的說,是爲等我而來。”
“要去見他麼?”
“他要硬碰硬的話,你死定了。”
“難道一直躲麼?其實他若當真執意想抓到我,硬闖崑崙也不是不成。”葭葭感慨道。
“你說的有理,可既然如此,他還呆在明定城幹什麼,等你主動上門麼?”“他”搖頭冷笑,“說不準只是爲了裝一下自己的高人形象,這也是自負的一種表現。誒,自負是要付出代價的。”
葭葭默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一個遙遠的二十一世紀的詞彙:“裝逼。”
“不管了,你好好修煉,太阿人間修煉勝地,你這個速度還是太慢了,想若是換了我的資質,說不準在那天地棋局傷的時候便已能入中期了。”“他”冷嘲之時不忘敲打葭葭,“你該加把油纔是。”
“……”葭葭自是無話可說,不過也覺“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便點了點頭。
“喂喂喂,你是不是腦子不清楚了,又點頭又搖頭的。”薛真人拍了拍葭葭的肩膀,“我覺得那墨寶軒的主人是在等你,你去不去啊?”
葭葭正要說話,一陣熟悉的失重感緊隨而來,葭葭微驚:“你怎麼這時候出來了?”
“這個人太羅嗦了,我出來殺了他!”
還是標誌性的“他”的回答,葭葭卻是不太相信的,沒有說話。
而“他”也未讓葭葭失望,並未當真殺了羅嗦的薛真人,而是伸手一把揪過薛真人的衣襟:“他等着我就要去啊,他讓我去就去,那我不是太沒面子了?不去!”說罷這話便鬆開了薛真人的衣襟。
薛真人愕然,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葭葭,而後竟是點了點頭:“倒是霸氣!”
似是也被葭葭的“霸氣”所折服,他竟是不吭一聲,轉身欲走,才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了腳步:“看在你倒難得的似是有了幾分擔當的面子上,墨寶軒一有什麼動靜,我會通知你的。”
說罷這話,薛真人這才轉身離去。
“沒想到這愣頭子居然吃這一套!”葭葭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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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從展紅淚那裡回來之後,葭葭倒是勤奮非常,努力閉關,當真有幾分就算不是在面壁,自己也自我面壁的狀態。
這一日,摸了摸身上的丹藥,着實已用的差不多了,葭葭望着從儲物法寶中拿出來的丹藥瓶發呆。
雖說寧素那裡,她已有大半年不曾去了,但是那一日剖胸取丹的動作葭葭還歷歷在目,總覺得在崑崙上拿丹藥都有股說不出的血腥味。
“沒丹藥了,怎麼辦?”葭葭怔了一怔,心念一動,遁入混沌遺世。
“喲,你怎麼來了?”玄靈還是老樣子瞟了她一眼,便不說話了。
葭葭上前摸了摸已半昏狀態的小丹:“小丹壽元快到了吧!”
“快則這幾日,慢則一年。”玄靈看了眼那耷拉着腦袋半昏半睡的仙鶴,“你當年替馬老照顧小丹之事差不多也要到頭了。”
“馬老隕落之際,想要的便是小丹無憂無慮的過完剩下的壽元。”葭葭上前伸手摸了摸小丹的腦袋,小丹微微晃動了下,卻又很快閉上了雙目。
“馬老於我危難之時拳拳相救,此恩我連葭葭永生難忘。”馬老的隕落,可以說是葭葭身邊第一位隕落的親近修士,時她修爲不過金丹,也不似如今閱歷,明知無用,卻還是傷心咽咽。而如今,小丹即將隕落,葭葭除卻傷感卻還有明瞭:這便是修士的選擇,每個人都在爲永生而拼搏,所以少辛坐擁永生的秘密,足以讓天下修士趨之若鶩。
葭葭嘆了口氣,走向低頭看着手上一顆靈植髮呆的如花:“如花!”
“幹什麼?”如花斜橫着看了一眼葭葭,摸了摸自己的手:說自己不是人吧,似乎與旁人並無什麼不同,能修煉,能進階,說自己不是人吧,不過是一份分裂的元神與一些混泥捏造之物罷了。平心而論,當年替自己重鑄身子的老傢伙確實很有幾分手段。
“我爲飛昇,不是飛昇入道,就是隕落。那麼如花你呢?”見葭葭難得的問了這個問題,如花不由一愣,連手裡的事情都忘記了,聽葭葭在那裡說道,“我若飛昇成功,你無法與我一同飛昇,只能留在這裡,而玄靈不同,它自是要與我一同走的,屆時你一個人,你想做什麼?”
“修煉……”如花愣了愣,看着手中的鋤頭,“還有種靈植,連葭葭,你這等身份地位,給我走個後門,管管靈植也好。”
“原來你竟這樣想。”葭葭有些詫異,看着不遠處幾箱子漂亮衣服,“我以爲你大抵會提那些要求呢!”
如花拍了拍手,一副纔想起來的樣子:“對對,你不說我都忘了,漂亮衣服也要。”
“這人雖說有些愚蠢,但倒也簡單,看的透徹,能不能飛昇,只看造化了。”“他”冷不防開口,倒是將葭葭嚇了一跳,在“他”口中,除卻少辛之外,其餘的都是蠢人,所以這一句看似嫌棄的話,已是一種誇讚了。
“有時候修煉就是如此簡單。”葭葭說罷,看向這些那些靈植,順手拿走了一些。
“你幹嘛呢?又到交靈植的時候了麼?我怎麼覺得還不到日子啊!”玄靈驚訝。
“不是,寧素那血丹看的我有些膈應,我準備去藏劍峰看看,我記得藏劍峰東面有一排雜室,有時候會有人在那裡煉丹,不過是些簡單的丹藥罷了,對稍稍有些水準的煉丹師來說應當不是什麼難事。”葭葭說着,便收了靈草,轉身出了混沌遺世。
藏劍峰算是熟門熟路了,走到東面那一排雜室附近,葭葭對上才從雜室出來的一位修士,忍不住暗道了一句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