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拍着馬屁之間,又把事兒給小皇帝甩回去了;你要我給你問八公主之事,我可以給你問,但是,問回來了,別來問我的意見,我和那謝雅容一樣,都是女流之輩,論不得國事。
寧夏這話,直接把小皇帝方纔丟出來的那個陷阱給填上了,還填的理所當然。
小皇帝那眼睛一眯,這心中不由的納悶兒;莊映寒和逍遙王之間,到底是怎麼合作的?
只是,不管如何,這二人都只會是他收回權利的踏腳石;一個兩個的虛與委蛇,等時候到了,統統讓他們去見閻王!
心中冷哼,小皇帝再次開口時,語氣平和了許多:“瞧這話說的口乾舌燥,茶水卻是涼了。”
“茶涼無所謂,再泡就好。”怕就怕,人還沒走,這茶已涼,卻是命已丟。
這話,氣氛瞬間有些詭異。
小皇帝看着她將涼了的茶水倒進大碗之中,重新泡茶之時,視線盯着她的雙手,若有所思。
待得她再次倒了一杯新茶遞來之時,小皇帝開口說道:“阿姐如今泡茶……”
“啓稟皇上,寒王求見!”
小皇帝的話,被太監那尖細的聲音打斷。
寧夏那倒着茶水的手一頓,轉眼看向小皇帝時,只見對方眼中同樣閃過詫異。
她這才把謝雅容留下的路給斷了,寒王就來求見,這怎麼看,也都是太過巧合!
小皇帝手指叩着椅把,半響之後說道:“有請!”
小太監去請寒王,小皇帝卻是轉眼看向寧夏,沉聲問道:“若那謝雅容真有本事讓寒王出動,阿姐覺得,此人留是不留?”
這話,問的可真是好!
寧夏心中一樂,回道:“皇上這話,安國可回不得;不管怎麼說,謝雅容身後還有一個卓家;卓家一向對皇上忠誠,如何會做出那等忤逆之事?”
正愁着沒機會給卓家下畔子呢,如今謝雅容被逼的另尋他法,這倒是給了她極好的機會 !
小皇帝聽她這般說,那眸光便是一沉,這麼好的機會來落井下石,她怎麼反倒乖了?
正在想着,寧夏再次說道:“如果那謝雅容爲了留下對付安國而與他國之人暗結珠胎,以安國看來,此人是留不得的!”
就知道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心中一哼,小皇帝不再多言,寧夏亦是安靜的垂首泡着茶。
此時,小太監引着寒王而來,在那身後,跟着本該離去的謝雅容,還有一個年少的姑娘。
寧夏的視線與謝雅容對上之時,彼此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而後,謝雅容垂下眼,寧夏在寒王給小皇帝行了一禮之後,這才起身給寒王行了一禮。
“都說北煜多出良才,不僅是男人威武,就連這閨中女子也是讓人乍舌!小女今日見着貴國謝小姐一手煮茶的功夫之後,便是哭鬧着要學藝。不知皇上可否將此等奇女子留下教授小女煮茶之道:”
一聽這話,寧夏心中冷笑:謝雅容,你果然是厲害!
謝雅容的計劃因着寧夏的出現而落空,當她與卓旭一併退出屋
子時,心中恨極。
功虧一簣,可真是功虧一簣!
明明就差了一步,只差了一步而已!
卓旭看着她面上那陰沉的神色之時,轉眼看着院子裡的紅梅。
不管如何,謝雅容的計劃與他也是有利。如今攝政王出事,卓家又不敢動作太大,只能靜觀其變。
這個時候謝雅容主動出擊,代表的是謝家,也代表着攝政王; 若是出了什麼事,與卓家也扯不上什麼關係。
“那莊映寒便是我命裡的剋星!”
陰沉沉的一句話說出來,全然沒了往日裡的柔媚。
卓旭看着她,不置可否。
正往外走着,卻聽着那院子外一個少女的聲音,那帶着撒嬌的語氣,以及小女孩兒的任性,讓謝雅容心中一動。
“父王,我不要去學!不要去學嘛!那些個禮儀什麼的實在是太煩人了,一點兒也不好玩兒!我要去找皇帝哥哥玩兒!皇帝哥哥去年來時還與女兒玩兒過的。”
“雪慧聽話!皇帝哥哥有要事相商,沒有功夫與你一同玩兒!”
寒王甚是無奈,對這女兒真是寵的太甚,如今是越加的無法無天了。
外頭,那雪域公主使勁兒的嚷嚷着,院子裡,謝雅容目光一閃,嘴角一勾。
“表哥,如今還有一個機會,你可得幫容兒纔是!”
卓旭瞭然,擡步走了出去,謝雅容擡手摺了一片紅梅花瓣,只見那花瓣極是嬌.嫩,上面還有點點雪花。
秋怡二人立於屋前,看着那二人低聲輕言時,也不知道自己主子是怎麼個安排,更不知道謝雅容還有機會扭轉形式。
倒是秋怡多了個心眼兒,與冬沁說了一句‘我去瞧瞧’之後,便慢慢的跟了上去。
卓旭大步走出院子時,只見着寒王一臉無奈的由一小女孩兒拉着。
這女孩兒乃寒王甚是寵愛的妃子所出,名爲段幹雪慧,生的粉雕玉琢,特別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十分的靈動。
當卓旭走出來時,那段幹雪慧正吊着寒王的胳膊,撒嬌着就是不肯離去。
見此,卓旭上前,行了一禮:“見過寒王!”
“免禮,你是?”
“微臣乃北煜通政司參議卓旭,此時皇上正與榮王妃品茶議事,寒王有事,微臣這便去通報。”
卓旭這話回的平緩,寒王一聽是在品茶議事時,心中也就有了數了。
榮王妃,不就是那個如今躺在牀上動彈不得的攝政王的妃子嗎?
那攝政王和北煜小皇帝的恩怨糾葛,誰人不知?只怕是這攝政王如今輸了一局,皇上是在與榮王妃商議着乘勝追擊。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參與的好!
這事兒,他明白,可女兒不明白。
年年皇上來,都會看在表面上的關係,與愛女說上幾句話,只可惜愛女想法太過簡單,只當皇上年年來都要與她玩耍。
如今皇上越加的大,知曉的事也越加的多,哪有那般多的功夫來與她浪費?
正在苦惱如何與愛女解釋纔好,卻見着從那院中,走出
一名姿色絕佳之女子。
只見那女子上着乳白色闊袖襖衣,以紅絲線繡着幾朵紅梅,裡穿與上衣同色,攙着粉紅色滾邊的緞裙,外頭着一身月白色搭上雪羽的披風。
纖腰盈盈一握,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媚眼微磕,未露風情卻又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櫻桃小口硃紅不點而豔。
這身與雪景兩相呼應的裝扮,恍若傾城,似是飄然如仙。
可偏偏,那輕挽的一頭秀髮之間,戴着那支奪目的金步搖,給她這飄渺之姿,生生的加上了幾分的華貴雍容。
此等絕色,但凡見過一眼都不會忘記,寒王記得她,她就是攝政王那未過門的側妃,謝雅容!
看着步履輕盈,款款而來的絕色佳人,寒王不免在心中嘆息,若是攝政王落敗,謝雅容這般的絕色佳人,只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心中想着,卻是不敢表露出來,雖然攝政王這一局是敗了,可是連皇上都不敢乘機下手殺他,就證明他還有威懾之處。
所以,攝政王的女人,還是別去妄想的好!
“臣女謝雅容,叩見寒王,叩見公主。”
謝雅容似才見着那幾人一般,盈盈一拜,聲音如落盤玉珠,輕脆之中 ,卻又是那道不盡的溫柔。
寒王忙說道:“謝小姐請起!”
那吊着寒王的段幹雪慧在見着謝雅容時,不由的愣了愣,這是她初次見着謝雅容,實在是被她的美貌而震懾。
見着謝雅容規規矩矩的行禮立於一旁時,她只覺得這女子就像是樹上的梅花,那麼的好看,那麼的高貴; 可那透出的氣質,卻又是這麼的溫和。
看着這美人兒,段幹雪慧不由的說道:“你可真是生的好看,可比我母妃都要生的好看。”
面對小公主這稱讚,謝雅容面上淺淺一紅:“公主謬讚,臣女可比不上公主母妃的國色天香,單看公主此時容貌,便能想到公主母妃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謝雅容這話,聽的段幹雪慧十分的受用;女爲悅已者容,謝雅容這話非但是說她生的好看,還說了母妃好看!單是這一點,她就覺得這謝雅容是個有意思的人!
見時候到了,卓旭輕咳一聲:“公主可是來晚了一步,方纔謝小姐煮茶之時,公主若是來了,必會喜歡。方纔那牡丹,可是開的絕妙!”
“牡丹?”
段幹雪慧雙眼一亮:“便是母妃常說的北煜茶道?”
這北煜茶道,實在是稀奇的很,聽說那煮茶之人,便是靠着一手功夫,就能讓杯子裡出現各樣的花色。
之前母妃是請了一個茶女來宮中,只是那花色實在是太少,且不過好玩兒。
今日聽卓旭這般說時,段幹雪慧便來了興趣:“你快煮給我瞧瞧,我倒要看看,北煜茶道,到底是如何個玄妙!”
這一說,那寒王便是呵呵一笑:“雪慧可莫要任性,這在雪地裡如何能煮茶?”
“公主喜歡,倒是不無不可;在這紅梅雪地中賞景本是絕妙,若是能在沖茶之時,看着那梅於杯中盛開,倒是別有一番趣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