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的意思是,大家吃頓飯,喝杯酒,這篇兒就揭過了。
要是寶貝徒弟甩手走人,這事兒就不好結了。
今兒的事得結了,所以,這頓飯,寶貝徒弟得吃,還得高高興興的吃!
有鬼醫強勢要求,周宇鶴只得沉着一張臉開吃。
寧夏瞧着那人面色不佳的握着筷子開動時,朝北宮逸軒打了眼色,讓他將爐上溫着的酒給周宇鶴倒一杯。
北宮逸軒不明所以,方纔她還氣着呢,這一下就好了?
不管心裡怎麼不明白,也按她要求,倒了一大杯的酒放到周宇鶴跟前,“招待不週,讓五殿下笑話了。”
客氣話,總是要說的。
周宇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這一口吃進嘴裡時,面上一僵。
“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好吃?是不是特別入味?我告訴你,這羊肉啊,你得大口的吃,那口感,別提多好了!”
鬼醫這是一心討好,瞧着周宇鶴愣着不動時,推着碗,直催道,“別愣着了,我知道好吃。”
說話間,自個兒又撈了一勺子羊肉倒進碗裡,倒了辣椒油扮着,大塊朵頤。
瞧着鬼醫吃的歡快,周宇鶴將口中的肉狠狠嚥下,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飲下。
嘴裡又麻又辣,那滋味兒別提多難受;這熱酒一衝,他整個人就呆了。
這好吃嗎?好吃嗎?是吃辣椒還是吃花椒?
這分明就是折磨人舌頭的吧?
寧夏面色不變的給北宮逸軒剝着蝦,當北宮逸軒夾了蝦肉喂來時,含笑張嘴。
因着蝦是準備用來燙着吃的,所以不算多;剝完之後,寧夏起身淨手,這才坐到位上,給北宮逸軒燙着火鍋,“先試試味道如何,若是不夠味兒,你再沾辣椒油。”
北宮逸軒試了一口之後,便沾着辣椒油再吃。而後說道,“還是沾着吃比較有味兒。”
瞧着幾人都是沾着辣椒油吃時,周宇鶴懷疑自己的口味是不是跟不上了?
同一鍋出來的東西,怎麼他們吃的這麼香?
鬼醫剝了幾隻蝦放周宇鶴碗中,之後就是自個兒吃着了;這蝦都吃完了,瞧着周宇鶴還不動時,淨了手,撈着火鍋,“怎麼不吃啊,不合胃口?”
不該啊!這寶貝徒弟口味和他差不了多少,他說好吃的東西,寶貝徒弟沒理由看不上眼的。
莫不是還記着那小夫妻的仇?
瞧他目光在二人面上轉着時,鬼醫暗道應當是。
哎,真是不挑時候,吃東西還記仇,那就沒意思了。
瞧着幾人吃的痛快,周宇鶴不信的又吃了一口,結果卻是,舌頭被辣的吃不出味道了。
“吃火鍋的時候可以試試冰酒。”
火鍋配冰啤,那叫一絕。雖然沒有啤酒,這花釀配火鍋,也是不錯的。
寧夏起身給幾人都倒了一杯,北宮逸軒當先端起試了一口,而後點頭一口飲盡。
鬼醫也跟着喝了之後,奪過酒壺就自斟自飲。
“這般配着吃雖是不錯,可不能多喝了,不然腸味受不得的。”
寧夏這話,鬼醫笑道:“你
小小年紀,哪兒來什麼腸胃受不得?師父吃了都沒事兒,你儘管吃!”
周宇鶴喝了冰釀之後,才覺得嘴裡舒服了許多;也跟着一杯杯的喝了下去。
瞧着周宇鶴一口冰釀配着一口肉,將那碗裡的羊肉吃完之時,寧夏垂眼一笑,今晚他回去得配藥吃了。
不要吃太辣,配些冰釀還行;吃的太辣,壞了腸胃,再配冰釀;就算是腸胃再好的人,也是受不住的。
瞧着氣氛和諧了,鬼醫想着今兒個對不住寶貝徒弟,心裡頭一動,“小丫頭,你與我說說,今兒個進宮,小皇帝都與你說什麼了?”
記得方纔寶貝徒弟是問了這事兒的吧?
寧夏一擡頭,瞧着鬼醫一副好奇模樣時,撈着魚皮,慢條斯理的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周宇鶴背後捅刀子,把我的底都與皇上說了;還與皇上說,逸軒有心謀位,攛掇着皇上卸磨殺驢。”
這話一說出來,除了周宇鶴端着酒杯猛灌冰釀,其他二人都是轉眼朝她看去。
“那他如何說的?”
二人同時發問,寧夏端着酒杯,淺飲了一口,“皇上覺得逸軒對我是虛情假意,覺得我當與他合作,做這北煜的皇后,與他並肩作戰。”
她這不甚在意的態度,終是讓周宇鶴也擡了頭。
這與商議的背道而馳!他分明與小皇帝商議,事成之後,將莊映寒給他!
“那你如何說的?”
這一次,三人同問。
寧夏瞧着逸軒,淺淺一笑,“自然是說非逸軒不嫁,誰敢壞我姻緣,我讓他不得好死!”
說起了正事兒,她也認真了起來,“他這一招,也是跟周宇鶴學的。背後耍手段嘛,無非就是想讓逸軒與周宇鶴鬧一場。”
說到這,她眸中一亮。
方纔他們二人相鬥之事,這會兒皇上必然是知曉了,這樣一來,算是給小皇帝傳遞了一個信號:她將事與逸軒說了,逸軒惱了,因爲在意她,不在意皇位,所以拼盡全力和周宇鶴打了一場!
哎,真是沒想到,今兒個的好事兒,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當然,周宇鶴耍流氓不算!
瞧着周宇鶴辣的面色都紅了,寧夏淡淡的轉回目光,給北宮逸軒撈着青菜。
寧夏說完了,鬼醫這才轉眼看着周宇鶴,“你急急忙忙的跑來,又是因爲什麼事?”
他還想閉口不提,鬼醫目光一正。
既然是談正事兒,就不能鬧脾氣!
多大的人了?還跟這兒耍彆扭!
幾人都朝他看去,周宇鶴這才說道,“染九與我說,莊偉澤祖籍大宇,受令於大宇皇室,宇文瑾手中有證據。”
這也是他急急忙忙而來的原因。
若她不是莊映寒,這一切,自是與她無關;若她是莊映寒,待這事傳開了,她算是真的完了。
如今她做的越多,對她越是不利;等到宇文瑾拿出證據之時,她忍辱負重,爲大宇竊取軍情,迫害北煜忠良之事,便是坐實了!
先是攝政王被廢,再是李家滅亡,今日朝中官員大損,任何一樣擺出來 ,對她都是不利。
到時不必小皇帝動手殺她,百姓一人一拳頭都能將她給揍成肉泥。
聽得此言,寧夏心中頓時明白了。
原來,那玉佩密語,就是這件事!
她知道的比周宇鶴多,故此並不着急;瞧着北宮逸軒面露憂色之時,含笑說道:“不必擔心,我有法子解決這事,先吃東西!”
這餓了一天了,得慢慢吃。
這般說着,瞧着北宮逸軒跟前的辣椒油沒了,拿起那碟子,起身給他調着。
鬼醫瞧着自個兒和周宇鶴的也沒了,也跟着拿了碟子跟在寧夏後頭,學着她的份量調着。
寧夏目光一閃,想要做手腳,卻是沒機會了。
兩個油碟兒,她也不知道哪個是周宇鶴的啊。
這下完了,這一桌子吃的怕是要被掀了。
拿着油碟兒回到位上,寧夏安安靜靜的給北宮逸軒燙着菜;瞧着周宇鶴不沾辣椒油就吃時,鬆了口氣。
看來他是被辣怕了,方纔是鬼醫給他攪在了一起,他沒得選擇,這會兒分開的,他自然不會再沾了。
鬼醫瞧着他不沾時,嘴裡頭塞着香菇,給他撈了菜到油碟兒裡,“不沾不好吃的,沾了纔夠味兒。”
周宇鶴無奈只得吃下,寧夏忙低頭吃菜,一副平靜模樣。
這一口吃下,周宇鶴眉頭便是一裹。
方纔喝了不少的冰釀,舌頭自然是舒服了,此時吃着這味兒時,才真是令人食指大動。
所以,方纔那是怎麼回事?
擡眼直接看向寧夏,瞧着她吃的平靜時,周宇鶴不動聲色的撈着菜,與鬼醫說道,“師父,這次的辣椒油不如方纔到位。”
“啊?差不多啊。”鬼醫又吃了一口,這才說道,“差不多啊,方纔是小丫頭調的,我這是跟着她調的,我覺得沒差多少啊。”
“不是直接弄好的?怪不得有些不同。”周宇鶴點了點頭,安靜的吃着,就似此事壓下了。
寧夏正低頭吃着菜,感覺到一道目光掃來時,裝作不知道,埋頭繼續吃着。
接下來的吃飯時間,就有些詭異了;今兒個發生的事兒不少,寧夏和周宇鶴也鬧的不輕;北宮逸軒那一掌拍去,那也是下了狠手的。
所以鬧來鬧去,最後誰吃虧,誰沒吃虧,也說不上。
寧夏這打也打了,罵了罵了,整也整了,逸軒也霸氣的給她出了氣了,她也不多說了。
吃到最後,寧夏這纔想到一事,“對了,你與田曼雲五日後成婚,這麼緊促,有沒有什麼缺的?若是缺什麼,你與逸軒說說。”
婚姻大事,兒戲不得;不管周宇鶴怎樣,這婚禮對田曼雲而言,是很重要的。
這一點,她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出發:哪個女人不想有個盛大的婚禮?誰不希望自己的婚禮盡善盡美?
她說到婚事,周宇鶴神色一沉,“不是說年後嗎?”
“不是你們商議好的嗎?”
她這般問,周宇鶴便是將筷子重重擱到桌上,“你跟我裝什麼蒜?我安排的是年後引周宇恆的人上鉤,你上竄下跳教唆着北煜皇帝改了日子,是何居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