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等到所有的人都從自己的身邊離開之後,就連身旁那輛炫黃色的寶馬mini也被司機開到停車房之後,莫思才慢慢的擡起自己的臉。
她臉上的紅腫已經消失了大半,厚重的眼皮也已經消腫,露出一雙秋水一樣明亮的眼睛!
稍稍直起身子,後背上傳來陣陣痠痛,這個鍾羽涵,看來脾氣還真的很暴躁呢,下腳這麼重。
儘管她經受了踢打辱罵還有譏笑,但是她臉上的神色卻一點也不沮喪,相反,看上去還有一點輕鬆!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所有的傭人看見鍾羽涵小姐從外面回來了,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該幹活的幹活,該拍馬屁的拍馬屁……
莫思起身,低頭拍打了一下了身上的灰塵,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剛纔在地面上摩擦,已經擦出了血紅的一片,吹口氣上去,火辣辣的痛!
莫思將手在空中晃悠了兩下,似乎要將手掌心的疼痛減輕,然後忍不住又將掌心放在嘴邊不停的呵氣!
一連串的動作,只說明一個道理,莫思是一個很怕疼的女孩子!
和林心念一樣,都怕疼!
陽臺上的容瑾西看着地上不停對着手掌呵氣的莫思,眼神疑惑起來……
林心念那女人,別看她經歷了很多常人一生都不會經歷的疼痛,但是說到底,她還是一個很怕疼的女人!
而且,她疼起來的時候,那些小動作和樓下那個女傭,很像!
莫思心疼的看着自己紅呼呼的掌心,然後猛然想起自己好像不應該這樣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才放心的轉身,往傭人房裡面走去。
白天的時候,傭人房裡面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大家都在外面忙着各自的事情。
莫思進到自己的房間,將房間的門關上,想到傭人房的門鎖根本就一點用處都沒有,張媽等人手上都有一套各個房間的鑰匙……,又搬過椅子抵在房門後面。
然後到窗戶邊上,將紗窗關過來,窗簾拉上的時候,房間裡面的光線明顯就暗了下來。
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莫思並沒有開燈。
模糊的光線中,她從自己的行李包裡面摸出一個小的針藥盒子,熟練的取出裡面的針管和針頭,用酒精林單的消毒之後,莫思將針尖刺進塑料的藥瓶橡皮塞裡面。
藥瓶是透明的,可以看見裡面淡藍色的藥水,迅速的被針筒吸乾淨。
扔掉手中的藥瓶,莫思舉起針頭,推出裡面的空氣,然後撩開自己的衣袖。
白皙的手臂上,已經有五六個紅紅的針孔小點,一看就是以前注射藥水留下的!
莫思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準確的將針頭刺進尚是完好的皮肉裡。
針頭裡面的藥水慢慢推進,莫思緊咬着脣瓣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微痛楚的聲音。
兩分鐘之後,一切都已經做完。
莫思跌坐在牀鋪上,緊繃身體似乎正在抗拒着某種疼痛,過了一會兒,小臉扭曲難忍,發出痛苦的‘啊——’的一聲!
真的很疼,身體裡面像是有熱油在烹炸她的身體!
疼得她恨不得現在就死去……
十分鐘之後,莫思平靜下來,從牀鋪上面起身,已經恢復到了鍾羽涵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的樣子:浮腫如銀盤的一張臉,就連眼皮也厚重無比,將一雙本來就明亮的眼睛掩藏得很好,找不到原來的一絲痕跡……
更有臉上層層疊疊的紅疙瘩,給人一種面目全非的感覺。
莫思還是沒有開燈,就着模糊的光線在窗戶的玻璃上面看了看自己模糊的樣子,片刻後,滿意的笑了笑,轉身從房間裡面走了出去。
容瑾西正在陽臺上面看着院子裡面的莫思,在心裡悄悄的想着某個人。
身後的推拉玻璃門傳來聲響,鍾羽涵的聲音也跟着就傳了過來:“瑾西哥哥,這麼早怎麼就在陽臺上呀?露氣還這麼重,你就不怕受寒嗎?”
容瑾西一回頭,看見的就是鍾羽涵一頭火紅的頭髮,然後一身鮮豔明亮的黃色及膝短裙……奪目如同一隻火雞!
容瑾西皺眉:“怎麼把頭髮染了?”
鍾羽涵笑着走過來,將手放在容瑾西的肩頭上面,柔聲說:“你注意到啦?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子更加靚麗有活力?”
容瑾西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做的那個夢,夢裡面的鐘羽涵就是一頭火紅的頭髮。
容瑾西不想說關於自己的夢,輕輕笑了一下:“你昨天晚上喝酒了?”
“我洗澡去……”鍾羽涵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夜店的酒味,或許還有更多難聞的味道。
容瑾西等她走了,才又轉身去看樓下的院子裡,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了莫思的人影!
心裡沒來由的變得有點失落!
一個星期之後,鍾羽涵和容瑾西的婚禮在別墅裡面順利的舉行。
院子被裝點過,那些看起來很衰敗的樹枝雜草都被剔除乾淨,院子裡面擺放着各種昂貴的景觀樹,還有空運過來的玫瑰,新鮮得好像是剛剛從枝椏上面剪下來的一樣,嬌嫩的花瓣上面還有異國的露珠……
空氣中花香瀰漫,很自然就將那些世俗的脂粉味香水味還有紅酒味都壓了下去。
鍾羽涵一身粉色的婚紗,從那細緻的褶皺還有細節地方都可以看出,這件婚紗幾乎可以用價值連城來形容!
花冠上面的鑽石在陽光下發出的光芒耀花人眼,引得那些身價顯赫的豪門女人們個個垂涎三尺。
鍾羽涵玫瑰紅的脣瓣上揚到一個甜蜜的角度,柔情的目光落在身旁的新郎身上,並不會因爲他坐在輪椅上面,而感情變淡!
相反,他安靜內斂,對自己言聽計從,鍾羽涵覺得這樣的容瑾西纔是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
他坐在輪椅上面,不管對面走過來的女人是怎樣的千嬌百媚,他連眼風都不會動一動!
他的眼裡和心裡,就只有自己吧!——鍾羽涵的心裡更加甜蜜,伸手輕輕放在容瑾西的肩頭上,然後轉身,對着來賓笑得無懈可擊!
一輛黑色房車開進院子裡面,一個漂亮的調頭倒車,停進了車位中間。
鍾羽涵目光看過去,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