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銘宇，哪兒呢？”
進入了醫院門診大廳，周銘宇纔給畢培榮打電話。
“下來，大老闆來了。”
周銘宇對畢培榮說話略顯生硬，甚至帶着命令的口吻。
“這醫院也夠特麼破的了！”
看着門診的收款窗口，只是普通玻璃做的，木頭臺都是小坑，林磊笑着言語道。
“那也不能再裝修了，來來回回的不是玩錢嗎，現在附屬一院那邊，病號已經清空了，過了初五，就正式停水停電發佈告遷到二院這邊來，天稍微暖和一些，正鴻地產給咱們做爆破強拆。”周銘宇有着再讓鐵路醫院所改成的冰城錦繡附屬二院，堅持堅持的意思。
“確實，以後二院也得拆，裝修也是白扯，過得去就行了，那也就是說，從五號開始，兩家醫院提前上班了嗎？醫護、行政，以及後勤人員都到這邊來？”林磊嘆了口氣道。
“嗯，提前上班就是爲了做一個整合，二院這邊，已經將省、市醫保，以及農合的醫療結算點申請遞到了省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信息中心，還有市醫保局，要是過來資質檢查，二院這邊得準備準備。”周銘宇鄭重點了點頭。
“還有市農合和省農合辦公室吧？申請這壁玩意兒真鬧心，得答對多少個地方！”林磊略微上火道。
“找人歸找人，上也是免不了的，老闆年前是沒去跑，提人就開始打官腔，昨天我和李冰大總是挨家去拜訪了那些地方的頭頭腦腦，一人一兜子茶葉，總共裝了這個數。”周銘宇苦笑着豎起了兩根手指。
“給這幫壁養的掐死得了。”
林磊無奈笑語的同時，說着狠話發泄道。
“算是一次性投資吧，只要醫保和農合的醫療結算點定下來，以後就不用申請了，不過關係該處還得處，關玉嬌說，上傳錄方和醫保登記結算儘量不能出毛病，要不然被罰款都是輕的，醫大附屬去年光是醫保罰款這一塊，都是上千萬！”周銘宇不由苦笑道。
“人家被罰上千萬，人家不在乎啊，病號多的嚇人，羊毛出在羊身上，咱這小几吧醫院，不用說上千萬，被罰個百十來萬都受不了。”林磊抹搭着眼皮冷笑道。
“看看吧，以後就得注意點兒唄，關玉嬌說，醫保局那樣的地方，底下的人也得交着，有個錯漏、問題什麼的，給底下的人打電話溝通，在後臺改一改能更方便一些，底下的人也好打點。”周銘宇小聲解釋的同時，穿着白大褂的畢培榮院長，已然帶着值班幹部從樓上趕了下來。
“行啊，兩百萬就兩百萬吧，等到以後一院重建之後，也免不了要找那幫損種，這年頭，有點兒權力了不得！”林磊搖了搖頭笑語道。
“老闆是喜歡那樣的人，還是不喜歡呢？”周銘宇對於官道和商道，好像是有所思量。
“沒啥喜不喜歡的，官權的貪念需求，也是商路所需要的，都是一板一眼的，生意也就沒法做了，生意人講究的，是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裝孫子也好，還是滿足於權力的貪念需求也罷，那都是生存的手段。”林磊目光玩味道。
“其實老闆若是在官途上發展，沒準會更加好。”周銘宇小聲笑語道。
“不行，我沒有那個涵養，太過隨心所欲的人，走官道得死得老慘了，那得憋死我！”林磊非常清楚自身的條件。
“放蕩不羈愛自由嗎？”
周銘宇哈哈着言語，心中暗道就林磊這男女關係，在官場上都夠讓人擼下好幾回的了。
據周銘宇所知，但凡是出事的官員，多是因爲這方面的事，不是被人抓住了作風的毛病，就是沒有處理好老大老二老三的關係，被自己人給舉報了。
“老闆！”
穿着白大褂的院長畢培榮，多少習慣了一些對林磊的稱呼。
“畢院長過年好。”
林磊一向有先拜早年，過了年三十就沒動靜，甚至是消失的習慣。
“大過年的，老闆怎麼過來了？”
畢培榮雖然這麼問，可是心中想的卻是，就怕林磊這個老闆，或是錦繡系的高管突然殺到，否則他也不會穿着白大褂，年三十等在醫院之中。
“我心思過來看看你們，過節值班辛苦了，兩家醫院將要暫時合在一起，你們這邊工作也是沒少做。”林磊其實也非常明白，畢培榮的心思。
“應該的。”
在林磊這個大老闆面前，中年院長畢培榮顯得非常低調。
“我聽周總說，二院這邊每年三十，都是畢院長總值班。”林磊笑着對中年人道。
“平時盡偷懶了，年三十我就帶一天。”中年院長的不好意思，倒也沒有遮掩。
在畢培榮看來，林磊這個老闆雖年輕，可是卻太陰太毒，之前聽說在一院那邊，上至院長，緊隨其後是中層幹部，都被他禍禍的不輕。
“這邊的供暖好像還行，比一院那邊強一些。”林磊打了個哈欠，明顯是覺沒太睡好。
本來大年三十，林磊是打算睡到中午，早餐和午餐一起，下午再出動的，卻沒想到被林妗一頓咋呼。
“在醫院走一圈吧，順便給值班人員發紅包。”林磊對中年院長示意笑道。
“老闆，光給員工發紅包，沒有我和畢院長的份兒？”周銘宇同林磊開着玩笑，想要幫着中年院長緩解緩解尷尬的氣氛。
“沒讓你自掏腰包就不錯了，你還要個屁紅包啊，再說了，我這紅包都是一百塊錢一個的，你一個老總好意思要？直接搶去得了唄。”林磊非常能對付周銘宇。
“這是門診收款的小張，大老闆來發紅包了。”中年院長在門診玻璃窗外，對裡面坐在桌前的一名男子道。
林磊臉上透着笑容，心情帶給人的感覺很不錯，讓姚芳給白服男子發紅包。
白服男子收了紅包，臉上先是露出驚訝之色，旋即很快去側面開門。
“你們就特麼跟廢物一樣，瑪壁的，這些天你們都在幹什麼啊？”轉頭林磊就對周銘宇和中年院長開罵，就猶如變臉大王一樣。
別說是中年院長，面對林磊猶如吹風機一般，噴着吐沫星子，就連周銘宇都有些傻眼。
開了門診收款處門的白服男子，還在想院長和傳說中的大老闆，要不要進去看一看。
“還杵着幹什麼，人家都開門了，進去坐一會兒吧。”林磊沒好臉對中年院長和周銘宇道。
“院長，老闆~~~過年好……”
白服男子顯然是不善於應付這樣的局面，艱難問好道。
“過年好，看今天也沒什麼病號，進來你這裡坐一會兒，跟你瞭解瞭解對醫院有什麼期許，看看醫院還有哪裡沒做到的地方。”林磊當先進入門診收款處，對男職工笑語的同時，感覺裡面的地方還算寬敞。
白服男子對於林磊的說法，只是尷尬笑着，心中即便有什麼訴求，也是不好說出口。
“這門診收款，現在開幾個窗口啊？”
林磊看着兩張桌子，以及上面的手寫票子，實則剛剛他在窗口外面就發現了。
“兩個窗口，一個是鐵路職工窗口，一個自費窗口。”白服男子對於門診的業務，還是能對林磊回答的。
“這眼看着就要上醫保系統，你這門診兩個窗口可不行啊，手寫票子也得改，就是不裝修，院內系統該上也得上，手寫票子存在漏洞不說，也會帶來很多無謂的工作，門診是接待患者的第一流程，掛號分配給科室門診，纔會視病情決定如何處理，患者是否需要住院，隨後纔是住院處和科室的流程，沒有院內系統，不使用電腦的話，你相當於在門診就斷檔了，等特麼醫保系統裝上了，你再整院內還趕趟啊？”林磊對中年院長說到後來，已經有了火氣。
“老闆，也是我沒想那麼多……”
如果林磊不說，周銘宇當真是沒反應過來。
“都特麼想着過年是不是？給你們慣的沒個幾吧樣了，傳統節日，是得休息休息，瑪勒戈壁的，但你們心裡要有點兒數啊，做好醫保接軌工作，不是今天說的吧？沒有院內系統，你們拿幾吧毛依託？沒有院內系統，別說門診沒法弄，就連科室的醫藥和診療費詳單都沒法下，從一進來就得有錯漏，光是一項項費用都對死你們，現在科技公司閒着，說一聲，讓科技公司的人詳細來醫院調研和論證一下子，是不是也能有開發一套系統的時間，做一套這個軟件系統，不只是咱們受益，賣給別的醫院，那也是好大一筆收入，還涉及到往後的系統維護收費，你腦瓜子天天想不想事，裝大便了？就你這個壁樣，你還做風投，你有經營運作意識嗎？”林磊對着周銘宇和中年院長就開噴，讓白服男子都不由受驚退開了一些。
“我這就給顧小鶯總裁打電話。”
周銘宇剛拿出來手機，卻想到今天是年三十，即便顧小鶯必須要來，科技公司的員工也難免心中不快。
“打啊，不敢呢？這一年都要把科技公司的人閒出屁來了，月月拿着工資讓你們混日子呀，院內系統整不上，就別過年了，都特麼給我來上班。”林磊看着周銘宇，沒有一絲近人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