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制止芸姐,但臨了,古凡想到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已經是個殿主了,如果太過拘泥於小節,總歸是一種沒有氣魄的表現。
反正自己也不虧,那便隨她吧。
不得不說,芸姐的身材非常好,勻稱當中,又帶了點結實,那平坦的小腹,光是看一眼,便知道其皮膚是多麼的緊緻彈潤。
很快的,芸姐來到古凡身後坐下,輕輕的爲其搓背,一邊莞爾笑道:“殿主,放鬆身心。”
“你以前也如同現在這般,爲胡天軍搓背嗎。”古凡淡淡的道。
芸姐不勝惶恐,連忙搖頭道:“沒有呢,我並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種女人。”
“哦?”古凡表示驚愕,問道:“那你現在……”
“我可以說實話嗎。”芸姐道。
“必須是實話。”古凡無奈一笑。
芸姐遲疑了下,如實應道:“因爲胡天軍年紀太大,而且長得太粗獷,看着我倒胃口,所以我不願意。”
噗哧。
古凡竟是被這個回答給整的笑出聲來,殿主威嚴頓時全毀,實在太滑稽了。
對於此事,芸姐並沒有說謊,胡天軍幾次三番的覬覦,她都不跟服從,單純是因爲胡天軍長得太醜,身上還有股渾然天成的汗臭味,着實讓人接受不能,至於其他人,則是沒有膽子輕薄芸姐。
如若不然,芸姐總歸是願意當個門主夫人的,正如同現在,古凡年輕有爲,長得還不賴,所以促使她主動做出這番舉動,但凡有一絲希望可以上位,她都不會錯過。
這樣的女人現實嗎?很現實,但,尚且在情理之中,無可厚非,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搓背過程中,芸姐在古凡耳邊吳儂軟語,“殿主,之前我下山去,得知狂刀門不復存在以後,立刻就到仙醫殿裡頭報道了,也聽聞他人說起您稱霸三番的全過程,當時我就佩服的五體投地。”
聞言,古凡沒有去迴應什麼,很顯然,他從來都不喜歡被人拍馬屁,這是性格使然,不管自己是什麼樣的身份,處於什麼樣的境地,始終如一。
芸姐也是聰明絕頂,很快洞悉到了這一點,連忙住嘴,不敢再多言。
氣氛沉寂了一會兒。
此時古凡在心中暗暗揣測,從剛剛的隻言片語中,可以推斷出來,胡天軍曾經覬覦過芸姐,被門主看上的女人,最終卻沒有失身,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了。
換句話說,芸姐嫌胡天軍太噁心,從而拒絕了求歡,胡天軍理應暴怒,爲什麼還留着她,而且還讓她看守這麼重要的聽楓林?
古凡心裡很快產生了一個念頭:這個女人,不簡單。
隨後,古凡不着痕跡的問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事情,那麼我想問問你,對這一系列的事件,你持有怎樣的看法。”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芸姐手上搓背的動作赫然是停頓了下,但很快便恢復原樣。
這位年輕的殿主,明顯不喜歡被人拍馬屁,那麼還問這個問題,自然不會是想聽什麼千篇一律的奉承之言了。
“那……我就獻醜了。”芸姐紅脣輕抿,緩緩笑道:“之前的一切,都近乎無可挑剔,我便不說了,斗膽說一下前幾天,您斬殺了一百五十三名逃兵的事情。”
“哦?有什麼見解,但說無妨。”古凡忽然來了興致,臉上笑意盈盈。
芸姐輕輕的爲古凡搓着背,一邊道:“也許,那一百五十三人,可以不用死,他們還有利用的價值。”
“那幫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真心實意的想要留在仙醫殿,對我們所有人而言,都是陽奉陰違的罪惡之徒,並且,他們的死,能夠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不是嗎。”古凡應道。
芸姐不着痕跡的搖搖頭,低聲道:“殺雞儆猴的方法有很多,這並不是唯一的途經,其實您完全可以讓那批人吃下毒藥,定期給予解藥,如此一來,他們定然不敢反水,也就能夠起到利用的價值了。”
嘶……
古凡忽然吸了口涼氣,首次生出被其他人所折服的感覺。
這種辦法,以古凡的聰明才智,自然是可以想到的,當晚收編陽神殿之人的時候,他便用了這個方法,雖然那只是試探,不是真正的毒藥,但做法卻和芸姐說的如出一轍。
關鍵還在於,古凡從來都沒有把手下當成奴隸,他腦子裡有個潛意識,如果真的用毒藥去控制那幫人,是否會讓其他人感到寒心,畢竟這比殺人還殘忍,這是一種掌控他人性命,想讓活就活,想讓死就死的可怕方式,會讓人時刻處在焦慮的狀態。
但他忽略了一個更加重要的點,那幫人,乃是逃兵,爲人所不齒的存在,哪怕自己再怎麼殘忍,其他人也不可能會感到寒心。
也就是說,芸姐說的非常在理,那一百五十三人算起來不多,可也的確是一股生力軍,若是能夠加以利用,有時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正如仙醫殿成立初期,手下僅有上官鑫他們區區八十人,誰能說那點人微不足道?
果然人無完人,芸姐做不到古凡這種雄才偉略,但古凡也沒有芸姐這般細心。
至此,古凡也總算明白了,這女人果真不是省油的燈,難怪胡天軍會甘願留着不能吃的一道菜。
“說的很好,你很聰明。”古凡笑道。
芸姐心頭一喜,靦腆的道:“殿主謬讚了。”
然而下一瞬,古凡忽然反過手來,一把握住芸姐的皓腕,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之前荊棘山莊的事件,正是由你一手策劃而來的吧?包括再上一次襲擊陽神殿,也還是你吧。”
密室裡頭的氣氛,頓時落針可聞。
芸姐緊張到無以復加,額頭上直接鋪滿了細汗,旋即跨出‘聽楓火海’,在池子邊上跪下,道:“請殿主恕罪。”
果然如此。
古凡心中瞭然,那胡天軍怎麼看都像個草包,如何能夠瞞天過海的將所有勢力引去荊棘山莊?
所謂一葉知秋,古凡從剛剛那番話裡看出芸姐的聰明才智,進而推敲到了這些。
古凡哂然笑道:“幹嘛呢你,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當初你也不是仙醫殿的人,各爲其主而已,我若是這般反覆無常,你認爲會有那麼多人甘心追隨嗎?”
芸姐心中的大石頭轟然落地,隨着言語交流,也察覺到了古凡的平易近人,潛意識拋了個媚眼,道:“嚇死我了您。”
不管怎麼說,古凡已經對這個女人引起了重視,像這樣的人才,不應該埋沒在這一隅之地,他已經打算將芸姐帶回去了,以後打拼江山之時,也能獻計獻策。
而且,古凡還莫名的有了種如虎添翼的感覺,看向芸姐的眼神,也不再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稍微柔和了些許。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條件,還得基於此女是否足夠忠誠。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你,叫什麼名字。”古凡問道。
“陳芸。”
“陳芸……”古凡兀自嘀咕了句,而後顯得心情很好,沒想到今天來看看聖地,居然還意外發現了一員大將。
見得古凡如此親切,陳芸再也不感到拘謹了,心裡頭對其充滿了好感,繼而十分大膽的問道:“殿主,今夜您還回仙醫殿嗎?”
“不回的話,你想幹嘛?”古凡問道。
“您想幹嘛就幹嘛唄……”陳芸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聽得古凡耳朵直癢癢。
“還是回……”古凡剛想說還是回去吧,但體內忽然涌起一股可怕的氣勢,驚得他高呼道:“馬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