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長山記得自己在學校裡也聽過這個名字，但始終記不起來是在哪裡？
曹正秋望着一臉懵逼的嶽長山嘿嘿笑了幾聲，走到牀邊抽菸去了，在看守所幾天沒抽，可給他憋壞了。
“出來吃飯了，兩個帥哥。”老媽打開門，招呼兩人出來吃飯。
兩人吱了一聲，起身走了出去。
桌子已經擺滿了菜，曹正秋像是一個秋天沒進食的餓狼，盯着飯菜眼睛都不打轉。
“坐吧，坐吧。”作爲主人家的姨媽揮手讓客氣的大家坐下。
在姨媽的提議下，大家舉起面前的酒杯。
“乾杯，祝賀正秋平安歸來。”
“乾杯！”
曹正秋也笑嘻嘻的，好像自己是得了什麼榮譽，凱旋歸來。
“吃吃吃。”
曹正秋率先動了筷子，看守所裡清淡的伙食他可吃吐了，光是聞到肉的香味，口水都流了一桌子了。
嶽長山沒有什麼胃口，只夾了幾筷子魚香肉絲下了飯，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坐在桌上呆呆地喝着果汁。
嶽海夫婦不時給曹正秋夾着菜，關心地問着他最近的生活。
忙着吃飯的曹正秋支支吾吾地敷衍着，轉眼間就把桌上的菜打掃乾淨了。
嶽長山決定鼓起勇氣活躍一下氣氛，在學校，他一向都不擅長這個，即使作爲學生會**，發言的事情都是交給別人做的，自己就寫寫稿子。
在被宋琳雪破防後，嶽長山痛定思痛。作爲學霸的他調節情緒的能力非常強，同時還擁有驚人的毅力，他決定暫時蟄伏，再次強化自己的綜合能力，到了畢業那天，再向宋琳雪表白。
“正秋哥，你現在在哪裡工作啊？”
這個問題一問，不僅姨媽，就連嶽海夫婦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尷尬的氛圍迅速在飯桌上蔓延。
相比每個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醞釀了很久的話題和笑話，在經過長久的心裡鬥爭後艱難拋出，自以爲會受到大家的熱議或者引人發笑，沒想到卻造成了冷場的畫面。可能並不是因爲大家排擠你，僅僅是大家都在同一時間進入了待機狀態。
曹正秋哈哈一笑，一邊大口喝着老母雞湯，一面趁着空隙說道：
“我還在上高三，牛吧！”
嶽長山滿臉問號，自己這位表哥比自己大了好幾歲，如果是復讀也太離譜了。
嶽海夫婦沒有解釋，這畢竟不是什麼光鮮的事，當事人又在場，他倆不適合插嘴。
“嘿嘿，讀大學多無聊。我讀了七八年高三了，有意思。”曹正秋滿臉嬉笑，並不因爲這個話題羞愧。
姨媽也趕緊幫兒子解釋：“正秋一直在讀高三，但是從來沒向家裡要一分錢。我也不想幹涉他了。”
嶽長山的三觀遭到了極大的衝擊，不僅是因爲曹正秋的厚臉皮，而且他看到了姨媽刻意裝作輕鬆的眼神，其實裡面飽含着無奈和失望。
“山娃，我在學校裡有事業呢，你大學畢業了來我那裡工作吧。我正缺你這種高智商人才。”曹正秋嘻嘻哈哈地說着，毫不避諱姨媽的眼光。
在嶽長山不知怎麼回答時，姨媽幫他打了圓場：“你別聽正秋瞎說，他就在學校瞎玩，可操碎了我的心。”
“長山，你以後是有大成就的，要多幫你表哥。”
習慣了被長輩吹捧的嶽長山點了點頭：“姨媽過獎了，我哪有這麼厲害啊。”
“哈哈，山娃，想來就來，別聽我媽說。”曹正秋的表情不像在說謊。
嶽長山卻怎麼也想不出來，在大學裡可以搞大創項目，在高中怎麼辦事業呢？
嶽海說了一個笑話，終結了這個尷尬的話題，兩家最後在歡聲笑語中結束了這場接風宴。
吃完飯後，嶽海夫婦又進廚房幫姨媽洗碗來。
曹正秋招呼嶽長山進房間說話，嶽長山還有些驚訝，畢竟自己和曹正秋這麼久沒見面了，他還能主動找自己聊天。
“飯後一支菸，快樂似神仙。”
一進屋，曹正秋就點燃了一根菸，表情飄飄欲仙。
嶽長山就乖乖站在曹正秋旁邊，稍掩着鼻子，一言不發。
“來一根吧，不抽這玩意的男的，沒有女生喜歡。”曹正秋又把煙盒掏出來，擺在嶽長山眼前。
“沒有女生喜歡”這句話簡直要把嶽長山剛修復的內心擊碎，他的女人緣確實一直都不是很好，連他看不起的小混混身邊都有幾個花枝招展的女生轉悠。所以他才帶着證明自己性質地踏出追求宋琳雪的一步，雖然失敗了，還敗得體無完膚。
這也要怪嶽長山根本沒有追女生的經驗，這跟情商智商無關，完全是他的閱歷太少了，一天到晚都泡在書裡，臉皮又薄，還挑上了宋琳雪這個大BOSS，成功了纔有鬼。
“我……不要。”相比上一次拒絕，這次嶽長山的語氣軟了很多。在學校也有人開玩笑似地讓他抽菸，但都被他無情拒絕，還反手就是報告老師，不過這次是剛還一起吃飯的親戚，他實在拉不下臉。
“你真的是個夯貨，吃一根要你命了。”曹正秋咬着菸屁股，滿臉不可理喻。
嶽長山低着頭，任由曹正秋把香菸塞到他手中。
“是個爺們就抽了，慫樣。”曹正秋拉着他的手，親自把火給他點上。“你秋哥給你點的煙，好多人求都求不來。”
嶽長山擡頭看了曹正秋一眼，顫顫巍巍地把煙送到了嘴裡，深深地吸了一口。
和大多數新手一樣，反應很劇烈。
“咳咳咳……”
曹正秋在一旁幸災樂禍，看着嶽長山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
“哥，我不行。”嶽長山漲紅了臉，很有把煙從窗戶丟下去的衝動。
曹正秋不以爲然，把嶽長山伸出的手推回去。
“吃完這一根，慢點吃。”曹正秋做出一副大教育家的嘴臉，細心地指導嶽長山吸菸的要領。
學霸就是學霸，學習能力和一般人不在一個層次上。
在老煙槍曹正秋的指導下，嶽長山很快掌握了吸菸的細節，一根菸很快就見了底。
“我靠，天賦選手啊。”曹正秋驚歎道。“怎麼樣，爽吧，再來一根？”
岳雲山連連擺手，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像被什麼黏住了，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快感，頂多是吞雲吐霧時帶來的虛幻感。
但有些事情，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
包括但不限於出軌，吸X，賭X……
有一根點燃的香菸進入了嶽長山的嘴巴，像一個貪婪的惡魔，無數次向人們索取着靈魂。高尚的人，卑劣的人，善良的人，殘忍的人，都一視同仁。
有了經驗，岳雲山也不用曹正秋的指導，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恐懼，既然已經抽了，還不好好感受。那麼就像一個BZ還要立牌坊一樣可笑。
岳雲山確實很有天賦，在抽菸這方面也一樣。他逐漸感受到了那一絲若和若離的飄忽感，和大腦中閃現的虛幻感，煙霧在口中吸入又呼出，就像人生，來來又往往。
漸漸他閉上了眼睛，直到火星燙到了手，才猛然驚醒。
曹正秋正一臉壞笑地看着他，還豎起了大拇指。
嶽長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比年級表彰大會發獎還要令他興奮。
“這還有半包，你拿去抽吧。”曹正秋隨手把煙丟給了他。
嶽長山扭捏了一會，還是揣在了衣服的內包裡，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嘗試一下這個新學會的技能。
“等會記得去漱口，別讓你爹媽聞出來了。”曹正秋好心提醒道。
岳雲山點了點頭，準備往外走，他老覺得自己抽了煙，這裡有種犯罪現場的感覺。
剛走到門口，曹正秋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山娃，有空來十二中找我吧。我最近需要你這種有腦子的人，我也信得過你。”
岳雲山回頭一看，曹正秋表情嚴肅，不像開玩笑。
“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