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數量確實需要增加了，儘管自己不着急，但畢竟上層還有個皇室冷不丁秀存在感，六十個人三班輪確實太慢了些。畢竟，這一整個工地光是面積就等於一整個體育場了，再加上深挖洞廣積糧的工作性質，真等所有樓層全部建設完畢，真恐怕要到明年了。
愛麗絲很快便打掉了工程師，和大老遠也從溫莎鎮趕來的伊文-德洛夫，一起在研究所周邊參觀了起來。渣土隧道就在研究所的正後方，從工程剛開始起，渣土車就成爲了這裡的常客。挖掘機和小山般大的渣土堆，技校畢業的駕駛員和資歷深厚的老司機，現場可不是一般的熱鬧。
“兩個試驗項目。”
站在遠方看着一輛渣土車隆隆開走，德洛夫說道：“i病毒方面，我們隨時可以用比老鼠更高級的動物進行試驗，猴子是最方便的，然後再是更大型的生物，比如犬類。”
“第二個項目，也就是你當時交給我的那種不知名的花卉，有一點倒是挺有趣的，它不需要靠太陽光合作用成長，普通的人造燈光就夠了。也就是說，我大可以繼續在這裡對它進行研究。”
愛麗絲沒有立刻回答，她默默地看着挖掘機的辛勤工作，背手沉思中。
沒有說話就意味着自己要繼續了，德洛夫接着說道：“另外比較有趣的就是，你也知道的，這麼長一段時間來，我已經用各種手段把那朵花栽培出了很多份，但不管在什麼生存條件下，它們都只是成長到花骨朵的階段就停止了。那麼多分樣品，那麼長時間的培育，愣是一朵開花結果的都沒有。”
“也許它有種曇花的氣質吧。”愛麗絲輕聲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近二十年前在北卡羅來納州的那起級失蹤案，相信這麼長時間來也夠你想到很多了。雖然那東西要是真的開花了，我們也許立刻就能得到大批的實驗數據，但說真的，你希望嗎？”
這一回輪到伊文-德洛夫沉默了。
俊秀的三十歲青年雙目筆直地望着遠處工地，明顯中性化的面龐更分明地僵硬着。片刻的停頓，然後他使勁甩了甩腦袋，苦笑了起來。
“愛麗絲，你真是給我添了好大一個負擔。”
少女微笑道：“正所謂科學家嘛，職責就是不斷探索未解之謎，其實說到根本上去，古代的那些神話傳說，我們現在不就已經實現了很多嗎？再神奇的魔法，深入到核心也仍舊是科學，所謂神秘不過是我們的科學還不夠達罷了。”
“既然存在，就必然是合理的。如果我們只是在胡編亂造，那當然是怎麼想象都可以，就和漫威一個德行。但既然這個神奇的i病毒，還有這種奇妙的、能催眠人心的花朵已經被擺在我們面前了，那當然就意味着它們是能用科學解釋的。”
說着，愛麗絲笑着拍拍德洛夫的肩膀道：“所以說啊教授，你可千萬別也和牛頓一樣，玩什麼晚年信仰基督教的橋段啊。他在他那個時代只現了萬有引力，我們現在不也把暗物質補充上了嗎？淡定，淡定哦～”
“你說得確實很有道理。”緊張不過是片刻，畢竟這也是老生常談的問題，德洛夫繞着渣土堆走着，看架勢是要從後方繞行研究所：“其實到了現在這一步，愛麗絲，我們也應該想想究竟研什麼新藥了吧？”
嚯，這可是個了不起的話題。
愛麗絲快步跟上導師的步伐，在生物化學領域，她畢竟還不如在自己在計算機方面那麼出色：“新藥的話，肯定是從基礎保健開始做起吧？咱們的i病毒可是能直接提高免疫力的寶貝，用它來做點保健藥品還不是輕而易舉？”
德洛夫慢悠悠地說道：“保健品確實是最容易想到的產品，但是愛麗絲啊，你又該怎麼想藥監局的人證明它的效果呢？或者說，作爲一家剛剛成立的藥廠，你憑什麼讓用戶們新任你的保健藥品呢？”
說到這裡時，兩人剛好走到研究所背面正中心的位置，一整座橢圓型建築，通體的玻璃窗和鋼筋骨架在陽光的照射中閃閃亮。愛麗絲轉頭瞧向這棟龐然大物，在這一瞬間，橢圓形的大傢伙怎麼看怎麼像顆膠囊。
“有道理呢，”她點頭道：“品牌可比什麼都重要，比起治病藥物這種必需品，要是我想要購買什麼保健類藥物，也肯定是優先那些大廠家。如果只是隨隨便便地成立一家藥廠，然後冒冒失失地就推出一些‘天荒地老大還丹’……嘿嘿，怎麼聽都不靠譜呢～”
“田黃……迪老，打環蛋？”
“咳咳，嘛，總之伊文，你先再在這裡隨便逛吧，去市裡溜達溜達也成，畢竟你以後的辦公室就在這裡了。我還有事，先走啦。”
揮揮手告別了這位俊美的男子，愛麗絲小跑着從後方繞過研究所，然後一路跑到它面向停車場和機動車道的正門那裡，再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啊，老闆。”
依然還是布魯迪，前臺小哥在臺後道：“剛剛有電話找您，她自稱是您母親。我通知她您……”
“蘇菲？”愛麗絲訝然低語，點頭道：“知道了，我一會兒回電話就是，多謝了哥們。”
母親竟突然打電話到研究所來，這可真是稀罕極了，愛麗絲當下也不多做耽擱，繞過了前臺後，瞧見四面八方上下左右一個人都沒有，她直接原地蹦了起來。
呼的一陣微弱風聲，少女徑直跳起了十數米的高度，然後穩穩落在了第五層天井的欄杆上。
走入辦公室，撥通跨洋長途電話，不多時後，愛麗絲便如期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愛麗絲，你可算撥回來了，我向你辦公室打了三次了。”
愛麗絲坐在桌後，苦笑看着電話機道：“可不是麼，紅燈閃個不停，我說蘇菲，加州這是地震了嗎，居然那麼着急聯繫我？”
蘇菲在大洋彼岸輕聲笑道：“還不都是奧斯卡催的，愛麗絲，你弟弟正有個鬼主意想要你實現。”
一聽這麼句話，愛麗絲的表情頓時古怪了起來：“鬼主意？什麼鬼主意？哇，那小子該不會真想讓我幫他找個女朋友吧？”
“啊哈！？奧斯卡想找女朋友了？還是要你幫忙！？”
哦呀，似乎一不小心泄露了國家機密。
“哇哦哇哦，胡說八道而已不要在意的啦。”愛麗絲趕緊咧着嘴否認並轉移話題道：“老媽你還是趕緊說他要我幫什麼忙吧是又被同學欺負了嗎還是他欺負了誰需要我擦屁股？”
好長一串話連個停頓都沒有地說完後，只聽對面頓了片刻，才響起蘇菲的苦笑：“孩子，不要在媽媽面前炫耀你的肺活量好嗎？”
待女兒的一陣傻笑落幕後，蘇菲說起正題：“因爲你買下了dc的緣故，奧斯卡最近總捧着漫威的作品看個沒完……”
“我買下dc，他看漫威？這小子是專門要跟我做……媽我錯了！”
似乎有一記腦瓜蹦瞬間跨越半個地球敲上了腦門，愛麗絲馬上老實了。
“咳！總之，他在看過了《鋼鐵俠》之後，就也想要有個史塔克大廈來當住。但是愛麗絲你也知道，你現在旗下的那些公司都在天南海北，就算同一個城市裡也各有各的地址，根本沒有一個合格的場所來……嘛，我想你應該明白奧斯卡的意思吧？”
當然明白，愛麗絲剛聽到一半就明白了。
“哎呀，沒辦法啊老媽。”她苦笑道：“你也知道，我現在旗下產業裡，能像史塔克工業那樣員工佔滿一整座摩天樓的，也就是思科才符合標準。但問題是，咱們一整個西海岸的摩天大樓都屈指可數，你讓我到哪兒去專門給他蓋一棟級摩天樓啊？”
“嗯……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奧斯卡了。”
蘇菲明顯就是在撿姐弟倆的樂子玩，哧哧笑道：“他說，你不是經常說麼，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這麼個意思吧。他說，雖然現在沒哪個公司能用得上一整棟摩天樓，但你要是真的蓋出來了，嗯，按照奧斯卡的原話就是……”
回憶片刻，蘇菲道：“原話就是，憑我老姐的本事，難道還建不出幾家能把這樓佔滿的大型公司嗎？”
哎呦我的媽呀。
愛麗絲全身的骨頭都要酥了。
這馬屁拍得……
怎麼就那麼合她口味呢？
“沒問題！”
於是乎，少女雙眼放光地一拍桌子！
“老孃我就給他蓋了！來吧老媽，我過兩天就回洛杉磯去，不就是選塊地皮推翻重建棟房子嘛，咱研究所這裡都在各種深挖洞廣積糧呢，在地表上蓋個長方體又有什麼難的！？”
“啊……那好吧。”
電話對面，蘇菲也顯然被女兒這人來瘋般的一嗓子嚇到了，至於說回答，她反而不是很在意：“我會提前準備好一頓大餐的。不過愛麗絲，你剛纔好像拍桌子了吧……”
“沒事，我手不疼！”
“我不擔心你的手，我擔心桌子。”
“……”
砰的一聲，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