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二月二十四日晚八點,愛麗絲不遠萬里,將置身奔赴位於好萊塢地界的帝國酒店,出席由環球影片公司董事長,約翰尼-斯旺召開的業內聚會。
夢工廠畢竟成立時間較短,所以收到請柬的只有勞倫斯先生自己而已,他當日會帶着茜茜,一同乘坐一輛豪華的林肯轎車抵達現場。
當然,不是說愛麗絲不可以去蹭一下車,只是如果她以一介小女孩的樣子,跟着茜茜一起搭伴,從形式上來看,就難免會淪爲“茜茜的好友”的形象,而非夢工廠小股東的身份。
所以,當那一天傍晚到來時,舞彌土黃色的軍用悍馬車再次隆隆地停到文頓街七號房前。
“嚯,沒人歡迎我啊。”
看到自己一連鳴笛三聲,屋裡卻還沒人出來,舞彌輕輕一笑,決定親自敲門。
但敲了三下,看依然沒人迴應,她便自行走到了屋裡。
“我纔不要戴項鍊!”
然而緊接着,便聽樓上臥室傳來愛麗絲的叫聲:“項鍊什麼的都是魔鬼!我纔不要戴!”
然後是蘇菲的聲音:“穿晚禮裙哪有不戴項鍊的,露着脖子也不好看啊,來吧薇薇,這可是你外祖母留給我的。我那些飾,將來可也都是要留給你的……”
“蒼天啊,大地啊,滿天神佛啊,誰來把我老媽帶走啊……”
“瞎說什麼呢!”
舞彌就這麼笑呵呵地在門口等候着,但就在這時,一個俊俏的男孩忽然從衛生間走出來了。
瞧吧,一身筆挺光亮的範思哲西裝,烏黑的頭也用膠固定了形態,手腕上再戴一支浪琴手錶,平日裡頗爲邋里邋遢的奧斯卡,居然人模狗樣地出現在舞彌面前。
“啊……”
看到門口漂亮的高中生大姐姐,奧斯卡也是一愣,臉蛋馬上就跟着紅了:“晚、晚上好啊,舞彌!”
舞彌背靠牆壁:“看來愛麗絲的着裝又成爲老大難了,我確實沒見她戴過項鍊。”
奧斯卡哼哼一笑:“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老姐應該是老哥纔對,簡直就是個男人婆嘛……”
說着,看到舞彌似笑非笑的目光,他頓了一下,馬上改口道:“不對,老姐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老姐,是最有女人味的老姐,是……”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奧斯卡,你說的話我可都聽到了哦。”
一個美麗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並迅走進客廳。
有了蘇菲的細心打扮,愛麗絲的容貌之驚人,讓舞彌不禁並住了呼吸。
原本就頗具英氣的混血面龐,在略施粉黛眼影后,猛然間有了股小女人般的嫵媚,但這股嫵媚卻也沒遮掩住她眉宇間的那股英氣和中性化的自信。香奈兒的白色蕾絲邊淑女長裙,價值不菲,卻完全不是重點,因爲就在愛麗絲白皙如玉的鵝頸上,正掛着一枚足有食指指甲大小的藍寶石!
“天啊。”
舞彌驚歎道:“真是太美了。”
愛麗絲神色間還是頗有些不自在的,想必是因爲那條“該死的”項鍊的緣故。但瞧見舞彌驚歎的表情,她傲然一挺胸道:“怎麼樣,還不錯吧?”
“那是自然,簡直完美。”
說着,舞彌微微一笑,身着牛仔的長腿繃直,居然伸出手來行了個紳士禮:“那麼,美麗的小姐,有興趣搭乘鄙人的專車嗎?”
愛麗絲:“…………”
奧斯卡左瞧瞧,右看看,一臉八卦和驚歎。
“我說舞彌……”
愛麗絲的額頭崩出青筋:“你跟我玩什麼紳士風度啊混蛋!難道還想給本小姐來了吻手禮嗎!?“
舞彌收回了紳士禮,單手往後腰一背:“怎麼了?難道不好嗎?還是說,我必須要像奧斯卡一樣,也穿上一套範思哲的西裝?”
“哇,千萬別!”
誰知,沒等愛麗絲開口,奧斯卡就跟着叫起來了:“我纔不要親她手呢,噁心死了!”
“你說什麼!你憑什麼說親我手噁心!?混蛋奧斯卡想死了是不是!?還想親我手?老孃的手是你能親的嗎混蛋!?”
吵鬧聲中,漢娜也從樓上下來了,四名小夥伴隨即準備出。不過,父母兩人卻是沒有參加宴會的打算了,只是在門口招手送別而已。機會留給年輕人,既然請柬上說明可攜帶一兩名家屬,那自然是帶着兄弟姐妹去更加恰當。
夜裡晚飯過後的洛杉磯市區,雖然晚高峰已經瀕臨末端,但身份全美第二大的天使之城,卻也恰恰是夜生活剛開始的時刻。
“該死的,居然又堵住了!”
後座上的奧斯卡抱怨着。
滿大街到處都是車笛聲,尾燈的紅光和周圍霓虹燈的色彩融爲一體,滿滿一條街都被堵死的情況,可不是正赴宴的人期盼遇到的。
“前面好像是生車禍了。”
漢娜同在後座說道:“我看到警笛在亮。”
“但什麼車禍能堵上半小時啊。”
奧斯卡繼續抱怨着:“我們有堵了半小時了吧?”
舞彌點頭:“看到遠處那個白色的車了嗎?好像是它橫穿馬路造成的,現在動不了了,估計還有些其他損失。這麼大的體積,又恰恰是這個時候,也難怪警方處理得慢。”
愛麗絲從瞌睡中睜開眼睛:“我下車看看去。”
說着,她還真就打開車門下去了。
奧斯卡立馬怪叫道:“喂,你就這麼走了!?”
愛麗絲回頭看去,反而是她有點驚訝:“老弟,你不去看看熱鬧?”
奧斯卡頓了一下。
然後他看了眼開車的舞彌。
“咳咳,我可不是搗蛋鬼,漢娜,跟哥哥一起坐在車上!
漢娜嘟了嘟嘴:“哦……”
而在路邊,愛麗絲自然瞧見了老弟對舞彌的那一瞥。
“這就是青春啊~”
嘀咕了這麼一句,她飛快地朝前方跑去。
而與此同時,就在前方十字路口處,足有二三十名圍觀羣衆正守在車禍現場。
“你們富人欺負人啊!死啦,我要死啦!”
一個黃皮膚男子躺在地上不斷打着滾,那是一個三角形夾角區域,而這個夾角,儼然就是以一輛白色的加長悍馬車,和一輛火紅色的保時捷形成的!
車禍現場,悍馬將保時捷車頭輕而易舉地撞癟了,而悍馬自身卻毫無損毀。這會兒,一個西裝革履的二十歲青年,與一名身穿火紅長裙的酒紅色少女,正愁地站在那打滾男子的身旁。
“這位先生,請你先趕緊上救護車好嗎?繼續停留在這裡實在妨礙交通。”
作爲被一通電話喚來事故現場的警察,謝爾蓋也是滿頭大汗,就連一旁連擔架都準備好的救護車工作人員,也是一臉無奈。
“死啦!死啦!我是窮人,我沒有醫保啊,我就算進了醫院也肯定會被趕出來……啊!疼死我了!好疼啊!”
男子依然在不停地打着滾,口中的英語帶有一種很彆扭、非常生硬的口音,臉上痛苦的表情猶如一個剛剛妻離子散的鰥夫,那副模樣簡直是催人淚下。
“對、對不起!”
紅少女手足無措地說道:“我、我已經保證會給你一萬塊醫療費了,這筆錢肯定夠你看醫生的……”
“我的胸骨骨折了!我的小腿也斷裂了!我的大腦現在都疼死了!哎呦……這哪是一萬塊能治好的啊,你們這些吸血鬼般的富人們啊……”
“真是太可憐了……”
人行道上密集的圍觀羣衆,幾乎沒有哪個不在議論紛紛,無不向那個男子報以同期和憐憫的目光。
“是啊,如果沒有醫保,那看病的價格真是非常貴。你看看他,嘴角多大一攤血啊,看着都嚇人,但就這樣還不進救護車……”
“慘啊,不過好在他是被兩輛豪車一起給撞了,是不是能讓那兩人多賠點?”
耳邊到處都是平民百姓的議論,這讓兩位肇事者的臉色愈難看。少女是越來越蒼白,男子的臉色更是青:“現在可不是說醫療費的時候!你先進了醫院再說,醫療費的事由我全額付款,你就放心吧,人命要緊!”
“哎呦……當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富人的打算嗎?”
那男子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嘴角溢出的鮮血甚至流到了地上,胸口衣襟也沾着不少:“肯定是把我往醫院裡一送,然後馬上就消失吧?疼死啦……哎呦……我的肋骨啊……”
被他這麼一說,男子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一咬牙,狠狠說道:“我們洛克希德家族說話算話,把你送進醫院,就肯定會給你治療,絕不會做出臨陣脫逃的事!”
“哎呦……你說的是真的嘛……哎呦……我這身傷……哎喲喲……沒有十幾萬怕是好不了啊……哎呦……美國的醫保啊……”
男子深深嘆了口氣:“當然沒問題了,你趕緊上救護車吧,醫療費方面,我就出……”
“球都麻袋!”
正在這時,一個充滿正義感的英氣少女喊聲,陡然響起~!
然後,只見一個身穿高雅香奈兒連衣裙的美麗少女,迅從人羣中走出,一雙明媚的眼眸對那傷患怒目而視,小胸脯氣得鼓鼓的。
“死高麗棒子,碰你麼的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