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皆備着各色雨傘有備無患，舞彌剛踏出倫敦機場的大門，便撐開了一張黑雨傘。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轎車停在街邊，一名堅毅的男子走下車來，戴着黑墨鏡身穿西裝，面色嚴肅地向她點頭道：“阿卡曼小姐，請您上車。”
“多謝，克勞澤。”
舞彌也戴着墨鏡，身穿黑色襯衫與女士西褲，深深地凝望了眼這位前三角洲部隊特種兵。合上雨傘，然後坐進了車裡。
世界時間是統一的，西點軍校當然也到了放假的時候，短暫地在黑水安保總部呆了幾天後，舞彌便應邀前往英國鄉下的埃克塞特市。從倫敦乘車上高需要狂奔小半天時間，這漫漫旅途當然要從派人接送，哪有讓人租車的道理。
勞斯萊斯的車內當然就有電話，剛上了汽車，舞彌就朝研究中心掛去一通電話。
待機的聲音響起，卻好半天沒有迴音，再掛了一次還是同樣的結果。舞迷有些疑惑，放下電話後，對前排司機道：“愛麗絲平時都很忙嗎？”
研究所的全部保安都是從黑水派去的精銳士兵，克勞澤更是利維爾-阿卡曼的熟人了，他輕笑道：“愛麗絲小姐最近給自己找了些事做，在研究所三層造了一個化學實驗室，先在正研究新型炸藥的配方。”
“新型炸藥……”舞彌摘下墨鏡，搖了搖頭：“我是聽她說，洛克希德有邀請她參加這樣一個項目，但親自研產品……好吧，倒也是這丫頭的性格。”
克勞澤將車駛郡際高，都是熟人，他當然不會就此停口：“愛麗絲小姐最近還在市郊租了片空地，專門用於實驗炸藥性能，研究所的保安和那些程序員們都經常去旁觀，我相信您也會很感興趣的。”
舞彌輕聲一笑：“只要那丫頭別把自己炸飛了就行。”
按照合理的安排，舞彌是在清晨到的倫敦機場，畢竟對她來說，頭等艙睡一夜根本沒什麼疲勞可言。這樣再被人接送一躺，剛好可以趕在午飯前抵達目的地。
豪華轎車飛快穿行大不列顛島，兩百多公里的全程走完也快，舞彌在吃過外賣麥當勞後不過一會兒，目的地就基本要抵達了。放眼望去，溫帶海洋性氣候確實爲英國帶來了廣袤的草場，這是在美國中央大平原都難以見到的景色，也就不怪乎旅途格外顯得短暫了。
克勞澤提醒道：“前方十公里，然後我們就到了。”
舞彌再向研究所掛去一通電話，皺眉：“她這會兒究竟在幹什麼呢？”
居然一路都未能接通。
克勞澤眼睛不眨地說道：“相信愛麗絲小姐一定是在三層，您的電話是撥向她辦公室的。”
舞彌想了想，還真是這樣。
然後，就到了見證奇蹟的時刻。
好一棟鋼筋骨架和玻璃幕牆搭建的鳥巢型建築，就這樣在廣袤平原上展現了出來，體育場級的面積加之外圈的停車場，再算上那條專門修建的車道，無不讓這棟研究中心的存在感突破天際！
舞彌探起腦袋：“埃克塞特市的一大明星吧？肯定有很多市民想徵聘保潔員？”
保安就算了，那都是黑水的人。
“事實上，保潔員的工作一直都是由我們兼任的。”克勞澤實話實說道：“因爲研究所的人並不多，就算現在地下區域已經開始運營了，全樓的研究院總數也纔剛滿百。使用率低，所以我們只要定時拖一遍地就行了，很簡單的日常維護。”
完全就是個自我運行的小軍營的感覺，略微一想，舞彌就明白了。
試想在部隊中生活時，士兵們當然都有擔負着不同職位，哪有因爲是做飯掃地就招外界人員的道理？畢竟都是一家人，所以這一棟研究中心也是如此了，士兵們輪流任職，日常安保、日常清潔、前臺辦事員和日常跑腿採購，有工錢拿並過着樸素的軍營生活，就是這樣一個狀態了。
片刻後，轎車在停車場挺穩，舞彌剛一下車，便立刻向四周望去。
車子的數量多了不少，確實是近百人規模的樣子。
雖然專門建造的居住小區就在幾百米外，但反正也就這麼點距離，很多人又是不分晝夜地工作休息一體化，車子究竟停在哪裡當然也就無所謂了。這不，除去這一輛接客用的勞斯萊斯外，愛麗絲本人的布加迪也就在停車場某處，並未專門到小區裡找棟房子開車庫裡去。
和克勞澤示意一番後，舞彌便走入研究所正廳。
“阿卡曼小姐！”前臺，士兵布魯迪向她問候道：“愛麗絲小姐就在樓上。”
這其實還是舞彌第一次來到本研究中心，畢竟她可是比愛麗絲年長兩歲的人，早早就在西點開始大學生涯了，哪有總來英國鄉下小城參觀的道理。
擡頭望望天井，她說道：“很不錯的環境，你們在這裡工作也算是享受了。不過夥計，你知道愛麗絲具體在什麼位置嗎？”
“應該是在3o28號房間，就在三層，您可以從那裡乘電梯上去。”布魯迪指出一個方向道：“愛麗絲小姐的化學實驗室就在那裡，如果不在那裡，就應該是在頂層的私人區域，再或者就是……”
“全樓任何一個地方了，我知道了，謝謝。”
輕笑一聲，甩了下長，舞彌雙手插入西褲兜，快步走遠了。
然後就是三層。
玻璃窗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好幾個房間裡都擺滿了各種計算機領域的奇妙硬件，好些個極客正埋頭在一堆設備中，頗有種不完成課題就不洗頭的架勢。他們當然沒有現舞彌的到來，舞彌當然也沒有打擾他們的打算，皮鞋踏在大理石上依然悄無聲息，她直接朝着3o28室走了過去。
“oh，my，god。”
然後，站在這一扇玻璃門前，舞彌無聲地笑了。
房間面積夠佈置個小型電影放映廳了，條條桌子就當是觀衆席好了，各種造型精緻的玻璃器皿當然就是觀衆本人，而現在顯然正是座無虛席的時刻。當然，除去瓶瓶罐罐外，好些個一看便感覺高大上的儀器也在這裡，單純離心機都是小孩子的玩意，角落裡有一套儀器，舞彌定睛看去，怎麼那麼像電解水裝置呢？
好歹也是有在高中認真學過物理化學的，相關儀器大概什麼樣，舞彌還真知道。
然後，弗蘭肯斯坦在哪裡？
“哦～舞彌！你來了！”
在這裡！
門呼一聲開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黑少女一躍撲了上來！
“想死你咯～！”
舞彌下意識地向旁邊閃去，但剎那的功夫，愛麗絲似乎有在半空中直接調整自己位置似的，一躍，一閃，然後依然成功抱住了！
“嘿，愛麗！”
舞彌笑着，摸摸女孩腦袋道：“聽說你最近想當諾貝爾了？炸藥研究得怎麼樣了？小臉蛋焦糊了幾次？”
“嘿嘿，當然是零咯～”愛麗絲鬆開她身子，拍拍舞彌肩膀道：“旅途一路辛苦，中午想吃什麼？我在埃克塞特市裡有個地頭蛇，她能給咱們推薦好些家不錯的餐廳呢。”
“地頭蛇……她？”舞彌笑笑，走進了屋子：“解釋解釋這些設備都什麼用途吧？你的炸藥呢？先趕緊告訴我它在哪兒，不然我怕自己闖禍。”
真是好一座先進的化學實驗室，都不用愛麗絲仔細介紹，詳細看了一眼後，舞彌就完全明白了。
高離心機一臺，完全是軍事級的率，看這樣子，真要是找點鈾扔進去，就算不能達到9o%的程度，給核電站用估計也夠了。
切切實實的電解水裝備，愛麗絲大大方方承認她有製造重水。
成堆的液氧罐、液氮罐摞在角落裡，完全禁止煙火倒還不至於，但真要是朝那裡開上一槍子，小半個研究大樓怕是就要崩塌了。
“你這是研究炸藥呢，還是研究核武器呢？”
“我這是綜合性地做研究。”愛麗絲指指牆角，那裡摞着一些化學領域的專業書籍：“別忘了，我可不是化學系學生誒。真要想進行研製新炸藥這種工作，不得先把相關知識都學會了嗎？”
嘛……
舞彌點頭，確實是要先經過這個步驟沒錯……
“你這是想讓全世界的學霸都無地自容啊。”
隨手翻了兩本博士級化學教材，舞彌搖頭笑道：“化學的確是個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科目，所以說，你還真是從氫氣氧氣生成水的基本實驗，一路做到大學……博士級……？”
看愛麗絲一臉理所當然點頭的樣子，舞彌除了搖頭還能做什麼？
“你可別小瞧這種事誒。”
但愛麗絲仍神氣十足地說道：“就說研製冰毒吧，任何一個知道甲基苯丙胺這個名字的高中化學老師，都可以很容易地把它煉出來，但你把它提純到99%以上試試？直接刷掉所有非諾貝爾級的科學家！”
“好吧，你有理還不行麼？”
舞彌簡單省事地一聳肩：“那麼說說吧，大科學家，你的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