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注意到嗎？你就是個笨蛋！”
聽了哥哥的講述，漢娜很不客氣地挖他個白眼：“天天就知道出門飆車，天天就知道玩，那些富家公子哥只是想討好你罷了，結果倒好，姐姐那麼努力的工作，你卻什麼都不知道！”
漢娜可是大姑娘了，近十六歲的少女加上酒紅色波浪，一旦起飆來，可比雌豹還要兇猛，絕對能把只大一歲的奧斯卡製得服服帖帖。
“我只是每逢週末才飆車啊。”奧斯卡感到很委屈，漢娜張了張嘴巴，正打算再損他兩句，但想了想，卻也無奈地笑了一下。
“其實，我最近也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讀書上了，也是前天才注意到的，沒比你早多少。奧斯卡，你說姐姐和那夥軍火商到底都談了些什麼，以至於最近幾天總是走神？她昨晚吃飯時就過好幾次呆。”
和戶外型的哥哥不同，她平日刻苦讀書的功夫下得比中國高考狀元還努力，沒跳級也不過是捨不得小夥伴罷了。沒事就會去問問題的她，想看出姐姐情緒不對勁可是很容易的事，愛麗絲這兩天明顯的心不在焉，肯定不會是爲了股價暫時下跌之類的小事。
“你問我，我問……咱們好像也只能問老姐了吧？”奧斯卡傻笑着摸了摸腦袋：“媽媽肯定會說沒事，問她可沒用。老爸更別提了，所以……”
直接問愛麗絲是嗎？
兩人一起看向地板。
倒是很簡單，坐電梯下去就行了。
說行動就行動，私人電梯在115層辦公室私人區開啓，漢娜穿着姣好的牛仔褲t恤搭配，拖着奧斯卡一路快行，繞過小客廳，繞過小書房，輕車熟路走進了主辦公區。
“愛麗絲～有空嗎？”
“漢娜？奧斯卡？”
愛麗絲正坐在辦公桌後面，桌子上堆着好幾摞厚重的文件：“你們兩個怎麼突然來辦公室了？有什麼事嗎？”
奧斯卡完全沒言的打算，關心姐姐最近有什麼煩心事，那是他這個當弟弟的長的開嘴的事嗎？反正主事人也是漢娜，他這個當哥哥的，當然不會放過鍛鍊妹妹口頭表達能力的機會啦！
“姐～”漢娜雙手往身後一搭，溜溜達達地繞到辦公桌後，來到愛麗絲的椅子前，一臉笑咪咪看着很是可愛。不過，愛麗絲可是眼瞅着妹妹長大的，一看她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就知道肯定有什麼貓膩。
“叫姐幹啥？”
“嗯……這個嘛～”
一到臨場，漢娜也有點詞窮了。她也是突奇想才拽着奧斯卡下樓的，雖然早他三兩天注意到愛麗絲最近常走神，但這問題該怎麼問起呢？
“你看～你上週不是和那個軍火商老爺爺見過一次面嘛，然後還專程到聖地亞哥呆了一天。”
愛麗絲有些摸不清妹妹在搞什麼鬼，但看奧斯卡明顯是殃及池魚被拽來充數的，想來瞅他也沒用。
“諾斯羅普-格魯門的安德拉-亞當斯，嗯哼？”
漢娜一聳肩：“那可是軍火商誒，我們可是你妹妹弟弟誒，和這麼重要的人物談生意，不告訴告訴我們又有什麼大事要生了嗎？”
明白原因了，愛麗絲糊塗也只是糊塗一時，一見倆兄妹齊齊跑過來卻問出這麼個無厘頭的事，哪還想不到前因後果。
她放下手中文件，笑道：“不是不告訴，而是還沒到告訴的時候。其他公司主動上門求合作，開闢展新領域這種事，我可要仔細想好了才能跟家人說，不是嗎？”
漢娜一瞪眼睛：“一星期了誒！”
辦公室裡居然突然上演逼宮情節，這可真叫愛麗絲哭笑不得。她這一星期真的是沒少忙，和家人吃飯時偶爾走神在所難免，其實這種情況放在普通老闆身上很正常，但具體到她本人身上，再加之的確是諾斯羅普-格魯門相關，令弟弟妹妹好奇也確實在所難免。
“這個啊……一句話概括就是，所謀甚大吧。”想了一想，愛麗絲組織語言道：“你們也知道，咱們大廈隔壁就是美國銀行大廈，加利福尼亞財團的核心組成部分。現在你姐我在這兒矗立有段時間了……”
“強強聯合嗎？”
“不，而是所謀甚大。”
又是這麼一句話，不要說漢娜不樂意的表情了，奧斯卡臉上都擺出類似的表情了。瞧老弟老妹這副樣子，愛麗絲咯咯笑了起來。
“姐？”
“媽媽是不是就是一句話，讓你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生意上的事暫時你們不用操心？”
一句話，直接點到兩人心坎裡去了。漢娜使勁一點頭，奧斯卡也揣着褲兜，溜溜達達走上前來了：“最討厭這種情況了，尤其老媽說得還對！就像奧斯卡&漢娜的展情況，我們也就能看懂對外宣傳手冊那種東西，明明都還是用着我們倆名字的公司呢，我們卻都看不懂財務報表！”
這句話可有點誇張了，所以漢娜挖了老哥一眼，補充道：“那是因爲你連基本的會計書都沒看過！我可看得懂哦，包括更詳細的報告，比如中國市場每家門店的月銷量……”
“哎呀！”
“好啦好啦。”
愛麗絲趕緊給弟弟妹妹當和事佬：“我說圖謀甚大呢，真的是這樣哦。財閥級企業家講究的都是戰略性展，張嘴閉嘴就是十年二十年的。你們想啊，我從八四年五月成立思科起，到今年滿打滿算也才五年，就是這種程度了，那再給五年或十年呢？”
這一層問題確實很值得考慮，兄妹倆也立刻所有頓悟。對於展潛力這種事，不同角度絕對能分析出不同結果。愛麗絲知道九十年代的it界都可以有些什麼事，所以很清楚自己將來的身價還能漲到什麼地步，而即便普通人什麼都不知道，一看她的年紀和技術導向爲主的展模式，自然也都不會低估她。
“那麼，親愛的們～猜猜看，諾斯羅普-格魯門找上我來求合作，甚至還不惜明目張膽地跟洛克希德挑撥離間，能會是爲了什麼樣的展規劃呢？”
居然把問題拋了回來，但還真沒誰捨得無視。漢娜也就罷了，軍工企業啊，而且還是諾斯羅普-格魯門，這怎麼能不讓奧斯卡想入非非呢？當然要想入非非了，不然也不至於剛從老媽口中得知這次會談，就立刻找老妹兒談心去了不是？
“諾斯羅普-格魯門的長處在於生產軍艦，尼米茲級航母從第一艘到後續在建的，訂單拿到手軟，軍機研能力也非常出色。這跟咱們……難道也是雷達領域，不對不對……和記黃埔乾的也是物流爲主啊……”
奧斯卡也真夠搞笑的，居然直接玩起了碎碎念模式，漢娜站在一旁都不用思考了，就只管苦笑着看老哥自言自語好了。
愛麗絲更是搖起了頭：“戰略，戰略，你把我剛纔的話都當耳邊風了啊。如果是盯着技術入股這方面，我的確能爲他們的常規生產帶來不小的加度，但這和跟洛克希德的合作還有區別嗎？戰略啊，別忘了咱們這棟樓可是呆在加州財團的核心地帶呢。”
“……蘇聯！”
語不驚人死不休，漢娜腦門頂上燈泡一亮，脫口而出：“你再三提到加州財團……對啊，那位里歐-萬塔先生肯定要找上加州財團要錢，所以那些企業家也都能猜到他找上了你。姐姐的展歷史只有五年，所以分析起來也容易，從it業到風投，再到房地產和醫藥領域，誰都能想到接下來是重工啊！蘇聯可就是重工業高度畸形的國家，那些工廠和工程師，可都是明擺着的財富呀！”
愛麗絲這下真感到驚訝了，平日裡標準學霸的漢娜，果然和愛好籃球的奧斯卡不一樣。不但把問題分析得這麼透徹，而且，那一襲剖析她自己事業展邏輯順序的話，安德魯-亞當斯上週也纔剛和她說過啊。
“沒錯，就是這樣。我的展度，是所有人都眼睜睜瞧着的，商人都是最喜歡講究合作共贏的，既然都猜到我打算進軍重工業，那提前三兩年捆上戰車，自然就能實現利益最大化了。”
“而且我剛剛還說過，戰略思維。其實姐姐我這一週來呢，也真是被亞當斯提出的一些構想震撼到了，老頭子了不起啊，明明看過的科幻片都只是些漫遊太空的老掉牙而已，卻能提出那麼多前時代的構想，真是難得！”
這番話可就有些跑題了，但無疑也涉及到更多的企業機密，還在上學弟弟妹妹實在不該瞭解女王陛下揮揮手，待親王和長公主退去後，她抄起電話，再度朝埃克塞特那裡掛過去了。
中彈是個意外事件，但既然都養了這麼久，也該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