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
五色斑斕的光體隧道中,一個黑衣男子踏破虛空而來,懷中抱着一個血跡斑斑的女子。
無數時空漩渦,空間裂縫,在他的身後形成而又散去,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垂眸在懷中的女子身上,目光飽含着關切和眷戀。
男子臉龐輪廓鮮明,如斧削刀刻一般,眼眸深邃卻又看不出什麼顏色,當你凝神看去時,似乎就會迷失在那迷幻的夢境裡,無法自拔。他的膚色是接近亞洲人的亞白色,輪廓卻有着希臘古神祇般的俊美,身型又有着高加索人特有的高大堅實。當他懷抱着少女時,顯得毫不費力。
女子似乎身受重傷,破碎的衣衫上血跡遍佈。眼眸緊閉,一頭黑色的捲髮了無生氣地隨着男子的腳步晃動着。
光體隧道的盡頭是一個寧靜的世界,此時正是清晨。清脆的鳥鳴伴着初升晨光,露珠在花瓣上折射出五彩的射線。遠處是林立的摩天大廈,更襯得着林邊的草地仿若世外桃源一樣。
男子小心翼翼的將女子平放在草地上,手指輕柔的拂過她的眉眼。
低沉磁性的嗓音輕聲道:“不開心就忘記吧,在這裡開始你新的生活。你那麼聰明,一定會活得很快樂,別擔心,我會一直看着你的,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樣,永遠......”
隨着男子聲音的消失,他的身影也融化在光影中無跡可尋......
第一章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蝴蝶蘭花香,純粹而單調,在整個靜謐的空間裡顯得有那麼一點點不協調。
巨大的玻璃窗外是春-光明麗的鳥語花香,而室內除了病牀上瀕死的女孩,只剩下角落裡端坐着的那個男人,濃眉微蹙,嘴角緊抿,整個人散發着接近絕對零度的冷漠氣息。
牀上的女孩秀麗的眉眼此時緊緊閉合着,臉色有些蒼白,長長的烏黑捲髮在枕頭上鋪陳開來,堆砌出一朵朵墨色的玫瑰,華麗卻有毒。
女孩的鼻管挺直而俏麗,如頂級瓷器般細膩,揭示着主人堅毅(或者固執)的性格。
大約是在病中的原因,女孩的下巴有些瘦削,柔和了本來略嫌豔麗的五官,顯出一種弱質纖纖的美來。
原本應該鮮豔的紅脣,此時帶着灰敗的色澤,有的地方已經乾涸起皮。
而此時屋裡唯一清醒的男人,卻對此視而不見,身姿筆直的坐在離牀最遠的一張椅子上,彷彿要和牀上的人劃出什麼界線來。
真是涼薄的男人!宋卿晴在心裡微微冷笑。
宋卿晴在空中俯視着自己的身體。
事實上,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身體。自從她的意識甦醒後,她就發現她的記憶一片空白,她爲什麼會在這裡,坐在角落的男人是誰,她自己又是誰。似乎除了基本的常識和本能外,她現在比嬰兒還要像一張白紙。
而現在她就這樣保持着精神體的狀態,遊離在狹小的空間裡,不能離開也不能回到身體。
宋卿晴想牀上的女孩大概快死了。
終於男人動了一下,不耐煩的看了看腕上的微腦,然後站起身,深海藍色的高級軍官制服筆挺的伸展開,平滑得沒有一絲褶皺。
俊冷的目光毫無情緒地掃過牀上的女孩,又移向窗外。那裡,一隻尖耳松鼠正在那裡四肢划動着掙扎,蓬鬆的大尾巴被窗外的護欄牢牢卡住,怎樣也掙脫不開。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着,就在宋卿晴以爲他永遠不會出手幫忙時,他伸出了修剪得體的修長五指,遙遙對着玻璃。
在宋卿晴的瞠目結舌中,窗外的護欄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緩緩擡起......就那樣懸浮在空中......
宋卿晴的瞳孔驟然收縮,s級精神控物!宋卿晴的腦中跳出幾個字,至於她爲什麼會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發現她也可以做到。
在男子背後,桌上的水杯無聲的擡起,又悄然落下。
宋卿晴脣邊掛出一個調皮的微笑,隨後又很快隱去。至少現在她知道了一件事,她不是一個毫無自保之力的普通女孩,這是一個好消息。
小松鼠尾巴一獲自由就幾下跳躍,飛奔回樹上,吱吱叫着將尾巴抱在懷裡好一陣安撫。
男人一直微蹙的眉頭在此時終於展開,冷冷的黑眸微彎,彷彿冰雪消融般的微笑從他堅毅的嘴角浮起。那隱藏在帽檐陰影下的俊臉,因此刻的微笑,竟給人一種華美無雙,容光耀眼之感。
他的側面陽剛又不失俊秀,鼻子和下顎的側影堪稱完美,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暗色的軍服上一排排銀扣一絲不苟的扣到脖項最上面,猶如禁慾的羅馬教廷騎士,凜然的嚴謹裡又違和地流露出致命的性感。
他如一杆標槍站在那裡,整個人挺得筆直,卻並不僵硬,每塊肌肉都恰到好處的處在最佳的狀態,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做出最快的反應。讓人覺得這就是一件不用校準的武器,隨時都能做出致命的打擊。
這個男人很強,宋卿晴在心裡客觀的評價,也很危險。
雖然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但是在他直直向她走來時,宋卿晴仍然不知不覺地屏住了呼吸。
他的臉上已經斂去眉間的淺笑,彷彿屋內的陽光在一瞬間全部被抽走,餘下滿室陰冷。
宋卿晴看着他堪堪走到自己身前,停了下來,擡起頭,俊秀而又深邃的眼掃視着面前的空氣,然後定定的停在某一點上。
他能察覺到自己,宋卿晴心中一驚,一股涼意順着脊椎爬了上來,那是一種生物對於危險的最原始直覺。
腦中突然一陣尖銳的刺痛,宋卿晴眼前一黑,瞬間就回到了身體裡。
持續的銳痛,讓宋卿晴忍無可忍,大叫一聲坐了起來,而隨着她的動作,體內的疼痛像是驟然打翻的沸水洶涌地淹沒了她,宋卿晴奄奄一息地跌回牀上。
“宋卿晴?這次你可真讓我驚訝了。”冷若寒冰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她忍住身體中傳來的劇痛,向那聲音看去,還是那個深沉冷漠的俊美軍人,只是渾身的氣勢更加冷漠犀利了。
“我需要醫生。”她忍着痛道。
軍人銳利的眼神停在她的臉上,宋卿晴幾乎可以感到那有如實質的審視,還有毫不掩飾的厭惡。
“宋卿晴,我是誰?”
“我不知道,我需要醫生!”她咬着牙道。劇烈的疼痛讓她意識到,自己體內的臟器受到了嚴重損傷,很可能已經有大量出血點。如不盡快搶救,自己會在幾分鐘內死於失血。
“震盪性失憶,宋卿晴,你的運氣真好。”軍人冷冷一笑。高大的身軀傾向她,深邃的黑眸如鷹隼般尖銳的釘在她的臉上,線條完美的雙脣吐出陰冷的聲音:“宋卿晴,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你的大禮,我會好好回報你的。”
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門被猛然推開,一名醫生摸樣的男人旋風般推開房門,衝到牀前,手指在儀器上一陣亂點,“內出血,該死的,怎麼會突然內出血,立即送入2號手術室,讓家屬簽字,要快,立即注射10計量急救腺素,呼吸輔助器......”他身後的護士依着指令一陣忙碌。
軍人緩緩的退後,他站在那裡,彷彿置身事外的看着醫護人員緊張的忙碌,就像看着一場無聊的鬧劇。是的,無聊,他俊朗的臉上浮現着殘忍而淡漠的笑意,仿若他的眼前只是一羣螻蟻。
在醫生如疾風驟雨般的命令聲中,宋卿晴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恍惚看到那軍人,在表格上籤了字,冷冷的扔下筆。
難道他就是家屬?
他究竟是我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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