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球球很早就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張行程單。
顧向藍在吃早餐，兩個雞蛋，一杯熱牛奶。
球球來的時候，她正把雞蛋塞在嘴裡，一口下去有點噎得慌，囫圇吞下之後，杯子裡的牛奶空了一半。
她擡眸，等着球球開口。
球球看了眼行程單，索性直接將單子放在桌面上推過去。
顧向藍以爲還是和往常一樣就那麼屈指可數的行程，但當眼神在那張極其薄的紙張上停留時，眼睛驀然睜大，與剛剛她吞下去的雞蛋有的一拼。
“這真的不是高三學生爲了衝刺高考給自己安排的複習時間表嗎？”
球球剛開始拿到單子的時候也向Bella姐確認了很多次，確實是有這麼多行程。
“那說明什麼，那說明你火了，你有商業價值了，行程都會慢慢朝你砸去的。”
確實是砸過來的，還把顧向藍腦袋砸的有些發矇。
“好了，吃完收拾一下就走了，U柚的代言Bella姐已經給你簽下來了，今天去拍兩張宣傳照加一條宣傳視頻。宣傳視頻還有個男搭檔，具體是誰沒有告訴我，去了才知道。”
顧向藍喝完杯子裡剩下的最後一點牛奶，端起盤子入了餐廳，“我去收拾一下。”
球球坐在椅子上，拖鞋有節奏地敲打着臺階，聲音又悶又沉。
這個別墅大多時間都是顧向藍和球球兩個人在住，其餘四人很少能碰到，大多都在外忙行程。
顧向藍在出門時卻碰見了正從對門走出來的紀影。
她打了聲招呼。
“這麼急是要去幹什麼？”紀影沒忍住多問了嘴。
顧向藍急忙剎住，倉促回頭，髮尾盪出弧度，落在她肩頭。
“去拍廣告，上次餐桌上談的那一個代言。那紀老師我先走了。”顧向藍點頭告退。
臺階沒有墊毯子，有人在上面走路時總會發出聲音，更別說這樣在趕路的人。
紀影端着杯子，一身休閒裝，走到樓梯處往下看，車門剛好合上，連衣角都沒能再看到。
“喲吼，站在這樓上看誰呢？看那麼深情。”沈無出門伸了個懶腰，難得沒有行程，就來這邊住兩天休息休息。
這邊什麼都有，又寬敞，還沒有人管教，舒服。
紀影回頭給了一個白眼，算是對剛剛那個問題的回覆。
“要我說，你就是動心了。不然你幹嘛把那個喬超以往打架鬥毆的案例給特意找出來，就爲了把他送進局子。”沈無走到他身邊，手肘搭上欄杆，嘆了口氣。
紀影側頭睨了他一眼，不承認：“我不過是關心她的未來走向，看有沒有這個潛能能讓我包.養。”
“得了吧，還記惦着那句話呢。”沒救了。
沈無懶得搭理他，繞開往樓下走去，聽說這裡有遊戲手柄，他要去嘗試一下。
攝影棚在影視城中心，場地不是很大，僅搭建了綠棚，安置了許多儀器設備，工作人員也沒想象中的多。
“今天的廣告着重點在那條視頻，U柚弄了一個國潮活動，到時候你們兩個要合作跳舞，地點在影視城裡的戲臺上。”
影視城很大，進來的時候已經見兩個劇組在這拍戲了，人流攢動，熙熙攘攘。
站在攝影棚門口的助理認出了顧向藍，小跑過來介紹自己，將兩人領了進去。
攝像導演帶着耳機，沒有聽見小助理的喊話。球球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導演這才把耳機取下來。
他擡眸，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狹長的狐狸眼，左眼眼尾的下的一顆痣帶着蠱惑人心的魅力。
“好，太好了，沒想到老總還挺會選人。”攝影導演拍案叫好，弄得顧向藍一頭霧水。
他意識到自己失態，雙手收回在身前搓了搓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伸出手時，是一副憨厚老實的表情。
“我是姜山，這次廣告拍攝的攝影導演，今天多多指教。”
顧向藍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大場面，連忙把手握過去，兩人東扯一句西扯一句，過了好一會才進入拍攝階段。
“小孫呢晚點纔來，我先給你拍單人的。”
“小孫……是誰？”
姜山一臉驚訝，“你不知道嗎？孫蘇木呀，他不是你學生嘛，我以爲你知道的。”
顧向藍挑眉，“我確實不知道。”
姜山：“那也是有可能的。像這種入節目的贊助商，總會拉幾個節目裡面的人來做短時間的代言人，好插入廣告，小孫成績好，所以選擇了他。”
顧向藍瞭然點頭。
海報拍攝進展很順利，結束時孫蘇木剛到現場。
他顯然已經知道了顧向藍要來這的消息，進來時臉上沒有半分驚訝，甚至還帶着分喜悅。
還是那個在節目組裡恭順的學生：“顧老師。”
“恭喜你啊，拿了新代言。”顧向藍坐在椅子上，化妝師在卸妝，接下來的視頻拍攝要另外化一個全新的妝容。
最後一片卸妝棉扔進了垃圾桶，這臉瞧着和上了妝之後的無異，頂多添了些顏色。
孫蘇木害羞撓了撓頭，道謝後也進入了海報拍攝。
拍攝視頻廣告的戲臺離這裡沒有很遠，女生的造型比起男生要複雜很多，顧向藍需要提前到達那邊的後臺。
天氣有些熱了，陰涼處不多，球球打了把傘，兩個人步行往那邊走去。
路上許多搬器材的工作人員，脖子上掛着吊牌，上面寫着：×××劇組。
一些僅有的陰涼角落裡，穿着廉價衣服的羣演簇擁在一起，手上拿着號碼牌，期待下一個叫的就是自己。
見到顧向藍兩人走過去，他們擡起頭，用眼神迎接、送離。
他們知道，這些長得好看的，配備了助理的姑娘肯定不和他們一樣。
待人消失在視線內了，這才收回了那雙渴求的眼神。
戲臺很大，通體漆上了紅色油漆，看着有些年頭，甚至有些地方漆掉了，別有一番年代感。
後臺入口處立了張牌子，兩人順着找過去，與外面富有年代感的環境不同，裡面的化妝室十分現代化。
一排過去都是亮着燈的化妝桌，每一張桌面上都配備着琳琅滿目的化妝品。
化妝老師已經在裡面候着了，顧向藍主動詢問：“請問哪位是U柚的化妝老師？”
一位打扮靚麗，身着顏色花哨的化妝師朝她揮了揮手。
顧向藍看過去。
大紅脣的一位……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