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過去

艾德華站在‘地獄天堂’對面大樓的房頂上,嗅着空氣中殘留的魔法氣息,他大概能夠猜到莉露同一個吸血鬼展開了一場惡戰。對面二樓房間裡破碎的屍體和濃濃的血腥味讓艾德華忍不住皺眉,不止是因爲涌起的慾望,更是對莉露的好奇,吸血鬼進食向來是優雅的,就算是最低等的吸血鬼也絕對不會把食物弄得支離破碎,因爲那樣會浪費大量的鮮血,因此,那屍體一定是莉露的傑作。

‘地獄天堂’外的道路依然擁堵,警察們包圍了整個街道,除了少量的目擊者再接受詢問,再沒有其他的市民,當然,也沒有拍照的記者。

黎明將至,東邊的天空開始泛白,微風拂過艾德華的短髮,遮住他深邃的瞳孔,他擡頭看向那初升的太陽,忽然覺得,其實他和莉露是同一類人,都帶着精緻的面具,前一秒還言笑晏晏,後一秒就可以拔刀殺人,這種認知讓他的心情愉快了不少,他看着自己手邊的手提箱,再次笑了出來,他不怕找不到莉露,因爲,莉露會自己回來的。

莫妮打開一間漆黑的平房走了進去,打開昏暗的吊燈,對站在門外的莉露說:“請進吧,這裡就是我家。”

莉露不確定地朝門內看了看,狹窄的房間,一室一廳,除了必要的傢俱,再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了。

“很不可思議是不是?”莫妮笑了起來,拿了茶杯準備給莉露倒茶喝,卻發現家中根本沒有茶葉,只好倒了一個清水遞給莉露,“你一定在想,爲什麼我這樣的窮學生可以去艾克蘭特上學?”

莉露接過茶杯,緩緩擡頭看着她:“我只是在想……你一定生活的很艱難……”

莫妮一愣,隨即釋然地笑笑:“是啊,很艱難,就在去年,我的父親還是曼博城的副市長,但是被人誣陷判了死刑,所有的家產都被充公,我和我母親相依爲命,生活雖然清苦,但是也能繼續下去,但是……很不幸,就在上個月,我的

母親被查出癌症,誰都知道不能再治好了,但是也不能見死不救啊……”莫妮轉過身背對着莉露,“我們根本沒有那麼錢……要不是艾克蘭特的學費是一年交一次,我早就退學了……”

莉露婆娑着杯壁:“所以你纔去那種地方……”

莫妮深吸了一口氣:“對啊,那裡雖然不太安全,但是小費很高啊,如果運氣好的話,去一個月就能賺滿母親的下個月的醫療費。”

所以她天天上課睡覺,午飯晚飯也從不在校餐廳吃,莉露仍然記得上次芭芭拉說請客的時候,莫妮驟然放鬆的表情。

“可現在你再不能去‘地獄天堂’工作了……”莉露有些羞愧,她幾乎毀了整個二樓。

莫妮點頭:“有那個男人在,我也不會去了。”莫妮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忽然轉身看着莉露,“對了,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那個男人如此強壯,莉露絕對打不過他,更何況他是‘地獄天堂’的老主顧,莉露強行把她帶走,這麼大的動靜,酒吧也不會袖手旁觀。

莉露撓頭想了半天:“其實……其實我去的時候……忽然,忽然發生了大爆炸!嗯對,就在二樓,忽然發生了大爆炸,所有人都逃了出去,你昏了過去,我趁着混亂把你救出來的。”

莉露表情篤定,莫妮卻盯着半信半疑,大爆炸?可能嗎?但是又一想,那種地方這麼亂,什麼沒有可能,說不定就是有人在這裡進行什麼軍火交易,不慎發生了爆照。

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特爾斯看見那副巨大的壁畫時,還是吃了一驚,他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該……該隱大人……”

該隱仍然坐在椅子上欣賞着那副畫:“嗯,你來了。”

特爾斯盯着該隱的後腦勺,鼓足勇氣道:“大人,我昨天下午已經見過公主殿下了,她說……她說她在這裡的一切都是您安排的!”

“是

,她就住在這棟別墅裡。”該隱供認不諱,絲毫沒有謊言被拆穿的窘迫。

特爾斯一愣:“可是前天我來問您的時候……”

“莉露不大想回去,就讓她在這裡多玩幾天又如何?我何必掃她的興。”該隱說得理直氣壯。

特爾斯怒了:“可是魔王大人……”

“魔王大人關我何事?”該隱終於轉過身看着特爾斯,“在這裡,我說了算。”

如此霸氣外露,特爾斯鼓足的勇氣此刻也變成了泄氣的皮球,再也鼓不起來,心中卻仍然憤懣不平,他色厲內荏地冷哼一聲:“我這就去找公主帶她回去!”說完逃也似的消失不見。

該隱再次看向那副巨大的壁畫,莉莉絲面帶微笑看着他,像是隨時都會從畫中走出來一般,該隱露的深藍色瞳孔閃爍着不知名的哀傷和堅韌。

莉露從莫妮家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她正走在偏僻的小巷中。在吞噬靈魂的時候有不少血液濺在了裙子上,晚上的時候看不出,白天雖然也不太明顯,但是一大塊深色的乾涸**還是不太讓人愉快,莉露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準備再返回‘地獄天堂’,因爲昨天晚上一心想着莫妮,竟然把自己最心愛的手提箱忘在了二樓。

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條被警察重重包圍的街道,忽然有人拍上莉露的肩膀,莉露嚇得幾乎要尖叫出聲。

“是我。”艾德華低聲說道。

莉露鬆了一口氣,轉身對艾德華抱怨道:“下次能不能出個聲啊,很嚇人的。”

“嚇人?”艾德華好笑着她,“殺人的時候到不見你害怕。”

莉露攤手,絲毫不心虛地說:“那是食物,不一樣的。”說完,莉露又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好吧,我承認我是有些惡趣味……”

艾德華挑眉,忽然從身後拿出一個手提箱,莉露眼睛一亮,這不就是她心心念唸的手提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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