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老家揚州,家裡有老人家過八十歲,所以得過去,就這樣。
更新到,十八號,只有三千到五千,我看隔天我能寫多少就上傳多少,十八號早上就去揚州了,得晚上纔回來。
現在米老二家開了先河,後面買地的估計也就會多了,村裡有了進項,他如何不高興。
買的自然是村口大路兩邊的荒地,里正一聽米老二要買地建房,也沒多問,笑呵呵的跟着一併去了,那兩邊的荒地都是村裡的,卻一直沒有人去買,畢竟是村口外圍了,單獨住着也不安全。
米老二則拿着米夭夭給的銀子,去找里正上鎮上備案買地去了。
第二天,米夭夭開始忙活起來,將昨天採摘回來的花瓣提煉做香皂,墨夙坐在一旁陰涼處,不時的看看她,一邊拿着米夭夭買來的啓蒙書,教米志揚兄妹三人識字。
一夜好眠。
忙活了一天,吳氏沒讓米夭夭幫忙,讓她洗洗睡了,自己帶着米杏將碗筷收拾清洗乾淨,也梳洗了一番去休息了。
米夭夭讓梁氏拿了些狍子肉回去,給了一隻兔子,另外兩隻留着養,梁氏也沒說什麼,就說兔子不太容易養活,就歡喜的回去了。 。
一頓飯吃的還算安好,更是喜色連連,除了幾個心裡嫉妒酸氣的人外,大多都是爲二房高興的。
巴氏見米志揚都有人說親了,她家傑哥兒是童生,明年春闈也是要上場的,她也得趕緊的找找媒婆去說親去。
兩人先後成親,倆媳婦也就相隔半年就先後生產了。
“多謝大哥。”米志傑只比米志揚大半年而已,米老大和米老二本身就是雙胞胎,只不是同囊而是雙囊,性格也不一樣,米老大圓滑世故些,米老二則忠厚老實些。
米志傑看了米志揚一眼,說道:“那就恭喜志揚了。”
“這事還沒個影兒呢,到時候再看吧!”米志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梁氏臉上帶着喜色與笑意,說道:“這很好啊,這要是相看中了,要是那家人願意的話,不如一併辦了吧!”
“對了,娘。今兒個朵兒去鎮上吉祥布莊買布料的時候,那老闆娘幫着揚哥兒做了個媒,後日就來帶揚哥兒去相看了。”米老二又對梁氏說道。
米夭夭羞怯的點點頭,應下了,針線活她會,還繡的很好,這是原主本就會的。
“恩。”吳氏也點頭。
“那農忙就不用你們幫忙了,好好準備着吧!”梁氏也出聲道,“等這兩天事情忙完了,我來幫珍娘趕製洗被,嫁衣的話,朵兒這幾日也開始準備起來吧!”
“那好吧,這個月十八是好日子,就定在那天吧!”米老二想了想,說道。
米老二看了眼米夭夭,米夭夭大方微笑的點頭,臉上紅暈一片,她是真的喜歡墨夙,心裡那股感覺不會錯的,她也怕出意外,剛纔可是瞧見米竹她們的神色了,早點成親也好。
米老二想了想,又看了看梁氏和老米頭,老米頭滿意的點頭,隨後道:“這是你們二房的事,你們都分家了,由你們父母自己決定。”
“平叔放心,朵朵沒有及笄前,我不會與她圓房。”墨夙承諾道。
米老二和吳氏一呆,米志揚輕輕推了他們一下,這纔回神:“可是,朵兒,朵兒她還小。”
米蘭在米竹垂頭的時候也低垂下了頭,但是她心裡卻是久久不能平復,那男子好俊美。
米家三個待嫁姑娘全都看呆了,巴氏推了自家兩個閨女一下,米竹和米菊才連忙低下頭,心裡更是有些不忿,爲什麼這朵兒會這麼好運?
“平叔,既然這有損朵朵的名聲,我願意提前入贅進米家,我雖隻身一人,但還有塊祖傳玉佩隨身,便用這個爲嫁妝了。”墨夙扶着傷口走出,米夭夭連忙轉身扶着他,只見他手中拎着一塊瑩潤的玉佩,一臉誠懇。
“菊兒!”巴氏大驚,梁氏已經不悅的看過來了。
等梁氏等人吃的差不多了,米夭夭也從墨夙房中出來了,米菊開口道:“朵兒姐,你雖然跟那什麼墨夙定了口頭親事,但終究沒有正兒八經的成親,這麼單獨相處不好吧!明兒個傳出閒話可就不好了,你不要臉面,我們老米家的女兒們還要臉面的呢。”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說茶飯手藝的確好云云。
“傑哥兒你多吃點。”吳氏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讓多吃些。
“很有禮數。”米志傑回了聲,再次低頭去吃菜,“二叔,朵兒妹妹果然有了奇遇就是不同,這禮數有了,茶飯也好了。”
米志傑皺了皺眉,看來這個妹子還真是變得不一樣了。
“我二姐!”米志凡沒有隱瞞,這番話和動作本就是老宅人沒過來時,米夭夭教的。
米志凡這話一出,米志傑也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誰教你的?”
米志凡立刻起身,上手作揖,這是米夭夭教他的,“勇哥,今日謝謝勇哥相救之恩,弟弟將銘記在心,永難相忘。”
“不不不,這話不是這麼說的,凡兒,你還沒跟你勇哥哥道謝呢。”米老二對小兒子說了聲。
米志勇慌忙將嘴裡的骨頭丟下,端着酒碗起身,碰了下,靦腆道:“二叔,別這麼說,凡哥兒也是我弟弟,我不能見死不救的。再說了今天救回凡哥兒的是朵兒妹子,不是我。”
“勇哥兒啊,今兒個二叔得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給我家凡兒拉上了岸,二叔真不敢想象那種狀況。”米老二端起酒碗站起身對米志勇說道。
“朵兒都說了,那我們就吃吧!”米老二招呼着,“傑哥兒,勇哥兒,都別客氣。”
米菊本還想瞧上一眼,卻是什麼都沒看到就被門格擋了,撇撇嘴,不要臉與男子單獨相處還關着門。
米夭夭卻沒有理會,推開門進入屋內,又關上了。
魯氏閉上嘴,面色訥訥。
“哎喲,這還沒成親呢,就這麼向着啦?”魯氏這話一出,頓時換來了兩道目光的瞪視,一道是老三的,一道是梁氏的。
“朵妮子,快過來吃飯吧,都等着你呢!”巴氏笑眯眯的招呼,米夭夭回了句:“你們先吃,我等墨夙吃完再過來。”
米志傑端坐在板凳上,也是充耳不聞,端着架子,米夭夭回來正巧聽到米老二說墨夙願意入贅的話,臉色一紅,鑽進了廚房,給墨夙打了飯,夾了菜,成了湯。
米蘭和米竹、米菊只是聽着,沒有插嘴。
不過這話,她可不能說出去,不然對她閨女名聲不好。
吳氏一聽那小夥子以後是她女婿,還是入贅後,這才放了心,難怪女兒要養着他了,感情是兩者看對了眼。
“是啊。”米老二也笑着應聲。
老米頭聽了這話,才滿意的點點頭:“只要還不錯,沒議親,年紀大些也沒關係,入贅也是好的。”
巴氏和魯氏聽了眼皮一跳,就這麼簡單?
“爹,娘,您們放心吧,這孩子長得不錯,我看人也老實能幹,就問了家裡可有妻房,說是就一個人,也未曾議親,今年十九歲,比我家朵妮子也就大五歲。他也願意入贅,我想着,先就這麼着,等明年朵妮子及笄了,就給兩人辦個禮。”米老二喜滋滋的說道。
“醒了,不過朵兒說了,準備讓他在家裡療傷。”米老二這話一出,老米頭卻出聲了:“這怎麼行,家裡要是沒有適齡閨女也就算了,朵妮子可是要議親了,過了年可就十五了,三月份她可就及笄了,今年是必須要說親的了。”
還說了,朵兒那妮子讓他說失憶的話,他就聽出來了,必然是女兒也屬意與他,就跟墨夙那孩子說了,等朵兒及笄了就讓兩人成親,墨夙也同意了。
米老二點點頭,想到那會兒他跟那孩子提問有沒成親,他可願入贅的話,眼中含着了笑意,那孩子說了,沒有父母了,就他一個人,願意入贅。
“也是個可憐人,醒了沒有?”米老三也嘆了口氣,抿了一口酒,滿足的眯了眯眼,隨後問道。
米老二給兄弟還有老米頭一人倒了一碗酒,這才說道:“是,朵兒醫治上藥的時候我瞧見了,好幾處傷口呢,都很深。”
“聽傑兒他娘說,那孩子傷的不輕啊。”米老大出聲道,眼睛卻落在酒瓶子上。
晚風習習,天色還有些亮堂,墨夙住的屋內卻是點起了油燈,門卻關着,巴氏也盯着那扇門,米老二瞧見了,就道:“朵兒救回來的那孩子就住在那屋。”
眼珠一轉,本想偷吃一個,被梁氏瞪了一眼,就坐在位置上四下打量。
可如今不是在她家裡,她不敢放肆。
“奶,範婆婆一個人住在隔壁,我給她送點過去,人家不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麼?”米夭夭笑着回了聲,梁氏也點點頭,說應該的,魯氏卻眼巴巴的看着,有些不捨那麼多肉送去給那古怪婆子吃。
“這是又去哪裡?”梁氏也好奇的問道。
又咬了一大碗骨頭排骨湯,撒上些蒜花,就朝院外走去。
米夭夭將米飯盛在木盆裡,端了出去,然後弄了一個大碗,裡面放了不少狍子肉,辣子兔丁,烤雞肉和烤兔肉也都夾了些,最後蓋了些糖醋排骨。
“哎喲,不得了,我家朵妮子如今茶飯手藝這麼好啊,都能開個鋪子了。”魯氏心裡不屑,嘴上卻誇讚着。
吳氏小聲回道:“都是朵兒做的,我就幫着打打下手。”
“哎喲,你瞧,下午大伯和你三叔在曬穀場那邊打場地,我們都在那幫忙清掃,就沒過來幫忙,沒想到你們還能做出這麼多好吃的。”魯氏拍着手,笑眯眯的說道。
閒着時就打些板凳桌子,幫自家老子多做點,好讓他們哪天趕集拿出去賣了。
這龐元洲是外姓人家,也在米家村住了三代了,手藝不錯,經常去府城這些地方打工,最近農忙纔回來幫忙。
花了五百文錢,長兩米,寬一米,還買了不少長凳子回來,一共花了不到一兩。
米夭夭將飯菜放到院子裡的大長桌上時看到了也沒說什麼,這桌子是米夭夭那會兒開始準備晚餐的時候,米老二和米志揚兩人跑去村裡做木匠的龐元洲家買來的。
飯點到了,梁氏等人也過來了,魯氏一家也厚着臉皮過來了。
……
之前已經撈起了一大半的排骨,準備做糖醋排骨。
“恩,做飯吧,等下天黑了,奶他們就要來了。”米夭夭說道,將狍子肉用大碗裝好。
“那,那就再說吧!”吳氏還想着貼補孃家呢,好不容易分出來了,對了,娘他們還不知道她分家了,明兒個讓當家的送她去孃家一趟。
是呀,女兒這麼能幹,送去婆家,她,她纔不願意呢。
“娘,我才十四歲,說什麼親?難道你不想要改變家裡的狀況了,我嫁了,這些手藝可都要帶去婆家的!”米夭夭這麼一說,吳氏也是噎住了。
“我,我不是……”吳氏焦急了,又要哭,想到米夭夭的話又不敢哭,就結巴道:“你快議親了,家裡住了這麼一個男子,還如何說親?”
米夭夭挑眉,問:“怎麼不行?我現在會掙錢,多養一個人不過多一雙筷子,我今兒個還挖到了山參,明兒個送去府城賣了,那又是錢。墨夙那麼可憐,你將他趕走,讓他去哪裡?身上還帶着傷!”
“這怎麼行?”吳氏不贊同的回道。
“這纔對。”米夭夭無奈的說了聲:“對了,我救回來的那個人叫墨夙,他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其他都不記得了。等他想起來前,我準備暫時收留他!”
“哦,對。”吳氏一聽連忙擦擦淚,撐起笑:“我不哭,不哭了。”
米夭夭嘆了口氣,說道:“娘,今天我們搬新家,您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哭了,這對我們家不好的。”
吳氏眼眶又紅了,嘴巴動了動,見米夭夭沒有放軟態度,這才點點頭,抽噎着去準備菜去了。
“娘,現在天熱,這麼多肉,我們放着也會壞了。回頭奶他們吃過飯,我還要讓他們帶點回去呢,不然壞了可不划算。再有,銀電現在是我們家中的一員,它可有靈性了,你可別在畜生畜生的叫它了。”米夭夭不贊同吳氏說話的口氣,看着吳氏認真的說道。
吳氏正好進來看到了,有些不贊同的道:“那麼一大塊肉,怎麼就給這畜生吃了。”
米夭夭因爲心情很好的緣故,瞧見它如此,就打開大鍋,將悶着的狍子肉夾了一大塊帶骨頭的出來,丟給了它。
米志揚已經照着她教的方法將兔肉和雞肉都烤熟了,放在廚房的盤子裡,銀電蹲在地上口水直流,一直擡着頭看着桌子上。
“恩,那你睡會兒吧!”米夭夭歡喜的點頭,端着碗出了門。
“好。”
晃晃腦袋,看着墨夙說道:“你不要說你有仇家,我娘那人膽小,我會跟我爹孃說你除了名字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樣你就能留下來了。”
米夭夭癡迷的看着那抹笑,這風華瀲灩的笑容,她好似經常看到,又好似相隔了許久。
“好。”墨夙輕輕點頭,笑了。
“好可憐,你要是沒地方去的話,就在我家住着吧!你不用怕,我會醫術,還有很多毒藥,要是你仇家來了,也不用擔心,我讓他們有來無回!”米夭夭雙眸閃閃的看着墨夙,一臉認真。
墨夙看着米夭夭微微發紅的側臉,勾了勾嘴角,才故作黯然的說道:“現在就我一個人,我父母都不在了,本要去江南定居,卻遇到仇家追殺,我拼死跑進山中,其他人估計都不在了。”
“我知道,我從你身上的玉佩上看到了,你,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吧!”米夭夭遲疑了下,還是小聲問道。
“恩,多謝,我叫墨夙。”
等墨夙吃完,又扶着他躺下,並道:“你先再睡會兒,等會兒晚飯做好了,我給你送過來。”
米夭夭看着他的動作,那優雅的氣質,沒有絲毫違和感,而她彷彿也看慣了一般。
米夭夭很快端來一碗排骨粥,還撒了些蔥花,香氣撲鼻,墨夙接過,道了聲謝,一勺一勺的往嘴裡送,卻沒有着急,慢條斯理的。
墨夙也輕輕朝米志揚點點頭,轉身回到屋內去了。
墨夙看向米志揚,米志揚連忙揚起笑容,衝他點了點頭。
米志揚將米夭夭的反應看在眼中,又看了看長相俊美高大的墨夙一眼,沉思了下,沒有做聲。
“你餓了沒有,我給你燉了一碗排骨粥,很香的,我給你端來,你先墊墊。”米夭夭說完,就朝廚房跑去。
他要保護她。
那種感覺好奇怪,就好似他們本來就很親密,因爲什麼緣故將他們分開了似得,現在他們終於再見了,他不願將她再丟棄了。
他知道,自己這是淪陷了。
“好。”墨夙笑的眼兒彎彎的,應了一聲,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他心裡更是柔軟起來,好似失去她許久一般,終於再次失而復得了。
米夭夭聽了,臉上的笑卻是如何都止不住了,她欣喜的說道:“那,那你暫時住在我家養傷怎麼樣?”
“我一個人,沒有家。”墨夙故意可憐兮兮的說道。
最後那句,墨夙看的真切,她不想讓他離開。
“你醒了。”米夭夭將東西丟給大哥,歡喜的跑到墨夙身邊,上下打量了下,“你知道自己是怎麼暈倒在普羅山的麼?你叫什麼,家住哪裡,我,我讓人去叫你家人來接你。”
看着那小姑娘,墨夙心海狂涌不止,就那麼一眼,他就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是她,是她,自己想找的人就是她。
卻見背對着他的一個小姑娘轉身過來,就拿一眼,對上一雙靈動的眸子,墨夙那冰冷的心房如被狠狠撞擊了一下搬,冰裂開,心中涌入一股暖流。
墨夙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竹屋內,外面還有說話聲,就知道自己怕是被人救了,捂着傷口走出,一手搭在門框上,一邊衝門外的人問道。
米夭夭驚喜的轉頭看去,剛纔喂藥的時候,這可能叫墨夙的男子還沒醒呢,這會兒卻是醒來了。
“這是哪裡?”兄妹倆正鬧着,一道好聽的男聲響起。
米志揚樂呵呵的笑了,米夭夭看着米志揚挑挑眉,米志揚摸了摸鼻子:“好玩,逗逗他們。”
“謝謝揚哥哥,謝謝小凡。”五個娃兒怕包子不給他們了,道謝後,拿着包子跑回家去了。
米志揚故意板着臉,道:“就不謝謝我?”
“謝謝朵兒姐姐,謝謝杏兒姐姐。”五個娃娃不好意思了,跑進院裡洗了手,一人拿了一個熱騰騰的肉包子,開心的道謝。
這五個小子最大的不過十歲,一個個玩的跟個皮猴似得,米夭夭喊了句:“等下拿包子,去井邊的桶裡弄點水把手洗乾淨,吃東西前不洗手,小蟲子都吃進肚子裡,可是會壞肚子的。”
“諾,我二姐讓我給你們的,我們家今天做入夥飯,就不讓大家進去玩了,明兒個有空了,你們可以來找我弟弟玩兒。”米杏端着小篩子拿着包子走到門口分給那五個孩子,並說道。
“哦。”米杏本不願意,可想到今晚有好吃的,這才點點頭,爽快的跑家裡去掀開蒸籠拿了五個肉包子出來。
米夭夭瞧見了,就笑着對米杏吩咐了句:“去家裡拿五個肉包子出來分給他們。”
上午在賣糖鹽醬醋的鋪子裡買到了一點蜂蜜,正好拿來刷在肉上一併烤着,孩子們在外頭吸着鼻子。
還有不少孩子跑去了竹屋,見大門開着,一個個探頭探腦的看着,又不敢進院子,只看到院子裡搭了一個火架子,米夭夭一手串着一隻野雞,一手串着一隻兔子,米志揚手裡也有一隻野雞在烤着。
魯氏得意的不行,看着散去的婦人們的背影淬了一口:“嫉妒去吧!”
其他人也簡單說了幾句,也紛紛散了,說是回家做飯了,沒有魯氏福氣好云云的。
心裡不舒服後,那婦人也不坐了,喚了自家小子回家去了。
“那是。”魯氏得意的揚了揚下巴,那婦人撇撇嘴,哼了一聲,本以爲這魯氏不會被邀請的,不想竟是連她都一併喊了。
一個平日跟魯氏關係不太好的婦人將散落下的發刮到耳朵後,然後說道:“哎喲,我說玉萍啊,還是你福氣喲,今晚可是有大魚大肉吃了。”
這麼想着,心裡舒服了些,扭着腰啃着黃瓜,靠近了那羣說話的婦人,其中一個瞧見後使了一個眼色,沒再說其他。
這道歉也道了,憑啥不讓吃。
咬咬牙,今晚死皮賴臉也要過去吃飯去,憑啥不吃?
魯氏手裡拿着一根黃瓜咬着,正好湊過來,將這些誇讚羨慕的話聽在耳中,心裡嫉妒不已,又聽有狍子肉和野雞吃,吸了吸鼻子,那肉香味兒,更是誘人。
“就是,就是……”
“要我說啊,有了這麼個閨女,以後吃香喝辣沒問題。”
“味道是竹林那邊過來的,米家老二一家今天搬新家,這是在做入夥飯呢吧。我可瞧見了,揚哥兒手上那會兒拎着一個肥碩的狍子呢,簍子裡還看到有野雞毛,今天這米老二家可是豐盛了。”
正說着,一股風颳過,悶熱的傍晚也涼爽了些,一股肉香味也飄了過來,衆人不住的吸着鼻子,砸吧着嘴:“這哪裡來的肉香味啊!”
這話一出,倒是有不少婦人動了心思,都想着等農忙過後,去跟吳氏提提看。
若是娶回家了,這家裡必然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只可惜,只能想想。
只可惜家裡太窮了,這朵妮子的身價日後必然高。
“這麼掙錢,我都眼熱了,我都想給我家小子去說親了。只可惜,這朵妮子如今這麼的能掙錢,怕是米老二他們不會輕易答應這門親事喲。”一個家裡條件不太好的婦人羨慕的說。
“我說土柱家的,朵妮子可是個閨女家,死而復生必有後福,還有那等奇遇,我可聽說了,她昏迷的時候,可是跟那老仙人過了幾十年的時光呢。這學到的東西可不是一點半點,魯氏那大嘴巴不平衡,說那朵妮子做出個什麼香皂來,鎮上點妝閣可是願意用一兩銀子一塊的價格收購呢!”一個婦人咂嘴羨慕的說道。
說道米朵後,有個婦人神秘兮兮的瞥了眼不遠處的巴氏和梁氏,然後說道:“你們不知道,今天午後,那米朵可是揹着一個成年男子健步如飛的往家趕,一開始我們還以爲是米老二傷到了,後來那魯氏說了。不是米老二是個陌生男子,你說,朵妮子那丫頭就算還小,但也十四了,該議親了,這麼一來,還能嫁的出去嗎?就算說大夫眼中無男女,她終究是個閨女,你們說是吧!”
還說了老三家的易哥兒絆倒凡哥兒要不是米朵回來的及時將人救回來,這可就沒了。
村民都在村頭曬穀場那邊,孩子們奔跑着,婦人們則嘮着家常,說的最多的就是老米家最近發生的事情了。
不多會兒,小院裡就飄滿了肉香味兒。
裡鍋是小鍋,洗了大半細米拌一碗糙米,放水煮飯。
另外準備了姜蔥切片,切段,大鍋燒熱,炒香姜蔥,將狍子肉切塊放進鍋內煸炒了下,放入醬油,少許白糖加入水翻炒後燉着。
米夭夭見藥還要蹲一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就拿出另外兩個爐子來,讓米志揚幫忙點燃生火,拿出一個瓦罐鍋放入清水,將泡着的大骨頭和排骨又清洗了一遍,切段放入瓦罐鍋內燉着。
“哎。”米志揚應了聲。
米夭夭點頭,說了聲:“兔子不可吃沾水的食物,也不能喝水,不然會死,咱爹不是弄了個兔子窩麼,等下就給放到那裡頭去就成了。”
“醒了,被我扣着綁在院子裡跟凡兒和杏兒玩着呢。”米志揚笑着看了眼院子里正跟兔子玩耍的弟妹,回道。
“不用了。”米夭夭搖頭,然後想到那幾只暈倒的兔子,問道:“哥,兔子呢?”
米志揚也將狍子剝好了皮,將肉切塊清洗好了,見米夭夭在熬藥,就說到:“要哥幫忙麼?”
將那破損的山參清洗乾淨,拔下鬚子,加入茯苓,當歸等藥材熬製成汁小火燉着。
“好,你出去吧!”米老二點頭,轉身去廚房打水去了,米夭夭伸手摸了摸墨夙的臉頰,雙眸溫柔的看了墨夙一眼,這纔拿起藥簍子,轉身去了廚房。
包紮好後,米夭夭對米老二說道:“爹,麻煩你給他換身衣服,順便給他擦擦身子,他身上沾染了森蚺的血,腥臭的不行。”
這若是被吳氏知道了,又得心疼了,這是米老二找來的。
穩住心神,眼底浮出愛意與溫柔,小心的撫過墨夙身上的刀傷,拿出上好的療傷藥給墨夙擦上,又用乾淨的純色細棉布包紮好。
好似她對這個名字很熟悉一般,心一點點暖和起來,她心裡迫切的想要撲進那叫墨夙的男子懷中去。
“墨夙,你叫墨夙嗎?”米夭夭念着男子的名字,心底一塊柔軟起來。
玉佩上刻着兩個字,墨夙。
米夭夭將他衣服丟在旁邊的時候,一塊通體瑩潤的圓形龍行玉佩掉在了地上,上面還有藍紫色做的絡子。
米老二現在可是很驕傲的,他這二閨女可是啥都會,不怕嫁不出去,可畢竟是農村人家,若是傳出閒話可就不好了。
再瞧瞧這男子長得不錯,心中暗自想着,要是這男子沒有說親娶妻的話,到時候等他醒來後,問問,可願娶他這二閨女吧。
這男人給她的感覺不同,她不能讓他死去,就說了大夫眼中無男女的話,米老二見她堅持就也嘆氣沒說什麼。
脫下男子衣服的時候,米老二本想讓米夭夭出去,讓他來,米夭夭卻不肯。
米夭夭用溫水將那男子身上的血污都擦乾淨,發現他身上沒有被咬的痕跡,倒是有六七處的刀傷,看來應該是人爲而不是森蚺攻擊殘留下來的。
……
“這就不是你該管的了,朵妮子會醫術,救人心切,人家不都說了,大夫眼中無男女,你這人心思咋這麼骯髒。”梁氏冷着臉呵斥了一聲,拉着魯氏的手臂往老宅去了。
死丫頭,讓你說我家蘭兒,看你這麼一來可如何說親。
“我還以爲真是二哥傷着了呢,這不是二哥,那朵妮子一個該議親的姑娘了,怎麼能揹着一個大男人往家跑。這以後可咋說親啊,別說我這做三嬸兒的不關心她,這事她做的可不對。”看似好意的關心,其實卻是幸災樂禍不已。
一邊說着,一邊眼珠滴溜溜的直打轉,梁氏一瞧就知道她又打其他主意了,呵斥道:“哪裡來的話,不是老二,是旁人。”
魯氏被梁氏這麼一喝,嚇得一抖,訕訕的說道:“娘,這不是今兒個我家小易闖了禍,我不敢見二哥和二嫂麼?我聽人說,二哥帶着朵妮子他們上普羅山去,還受了傷回來了?”
剛出大門,就瞧見老三媳婦探頭探腦的在竹林那邊往竹院裡瞧,梁氏臉頓時黑了:“老三媳婦,你幹啥呢?跟做賊似得!”
“好了,老二家剛搬過來,還有好多事兒要做呢。這既然受傷的不是老二,那我們也就回去吧,還要去壓場呢!過兩天就要收割麥子了,你就算不去曬穀場也得把家裡的衣服都拿出來曬曬,明天就六月六了,之前梅雨季東西都潮溼着,免得到時候冬天穿的時候都黴掉了。”梁氏發話了,巴氏就算不願意也得跟着回去了。
這麼一想,讓她如何不自愧。
這麼看來,其實都是壓迫出來的。
她這個做婆婆的一直認爲還算公平,平日老三媳婦說老二媳婦喜歡做,老二媳婦不吭聲她也當做是老二媳婦甘願的。
兒媳婦本來也是個賢德溫婉的,可是來到她家後沒多久,就變得膽小如鼠,叫做什麼就做什麼,終究還是被欺負怕了。
梁氏見吳氏這般模樣,不禁有些心虛起來。
大伯孃和三嬸都不是好東西,還好娘長期受壓迫,倒是沒有答應下。
巴氏笑容一窒,尷尬的咳了咳,米杏低着頭玩着手指,聽到自家孃親這麼回答後,也是勾起了嘴角。
“不,不用了,朵兒說晚上她來做的。”吳氏擡頭,有些慌亂的擺手,好像不敢要巴氏幫忙似得。
“天色雖然還早,但你們今晚要做新夥飯,等下我留下來幫忙吧!我看揚哥兒去處理獵物去了,等下也是要忙一陣的。”巴氏又道。
“也好,這樣比每次拆洗再縫上來的快。”巴氏一愣,沒想到梁氏竟會答應,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倒是好法子,娘,回頭我們也扯些布去做兩套出來吧?”巴氏笑眯眯的看向梁氏,梁氏瞥了她一眼,知道她這是在打老二家的布主意了,應了一聲。
問是問着,眼睛卻在那兩匹布上打量着,吳氏低着頭說道:“是朵兒讓我在家做些被套,說這樣做出來的被套方便一點,要換洗的時候就把被套取下洗乾淨就成了。”
“乖。”巴氏扭着腰靠過去,摸了摸米志凡的腦門,又對吳氏問道:“弟妹這是又在做啥呢?”
見巴氏和梁氏進來,起身喚了一聲:“奶奶,大伯孃。”
只得跟着米志揚和吳氏他們去了堂屋,進了堂屋卻瞧見吳氏做好的一些四件套被放在一旁,米志凡則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玩着一個小木球。
巴氏離得遠,還是什麼都沒瞧見。
米志揚點點頭,米老二則拿着東西進了屋子,順便帶上了門。
“嘶,這麼厲害,我瞧着你們帶回來這麼多獵物,還想着讓你大伯也去弄點回來打打牙祭呢。這麼一說,倒是不敢了,你們以後可也別去了,那普羅山一直就比較詭異陰森。”巴氏倒抽一口氣,這話倒是出自真心的關切話。
米志揚回道:“我們回來的時候,瞧見他倒在一個凹地裡,邊上掉着這麼大一個蛇上身,樹上還掛着七米多長身軀的森蚺,想來是跟那森蚺大戰後受的傷。”
“那人是怎麼受傷的?”巴氏再問。
“朵妮子現在是個有主意的,這麼想也是對的。”梁氏點頭,米志揚笑笑,將藥簍子交給了米老二,給了一個眼神,米老二再老實再傻也知道這藥簍子裡的東西不簡單了。
米志揚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也沒什麼,是一些上了年份的何首烏還有田七什麼的。我們只敢在外圍行動,沒敢往深處去,就這外圍就危險重重了,不僅有毒蛇還有毒蜘蛛這些東西,山參的確挖到了一棵,不過比較小,朵兒說要將它賣了多買些材料回來做香皂。”
“這是挖到什麼寶貝了,還用挖個木盒子裝,不會是人蔘吧!”巴氏眼珠一轉,目光緊緊盯着那木盒子瞧。
“恩,是在山上遇到的,估計是哪家的夠上山跟狼做了**,生了這麼只狼狗崽子。朵兒找木頭挖木盒的時候碰到的,可靈性了。”米志揚對梁氏笑着應了一聲,梁氏點頭,多看了銀電一眼,心有疑惑,卻也覺得這靠山又離村子遠,養條狗也好。
梁氏猶豫着問道:“揚兒,這,這是狗?”
“嗚……”銀電搖晃起尾巴,一副狗腿模樣。
米志揚這才舒了口氣,走過去拿起藥簍子,又摸了摸銀電的腦門:“銀電,別鬧,這是我大伯孃,等下給你拿肉包子吃。”
“哎喲,這是什麼東西?”巴氏嚇得倒退幾步,臉色還有些蒼白,一手捂着胸口,看那小東西兇悍的模樣,要是她敢過去,就會撲上來咬她的樣子。
“嗚嗚……”巴氏還沒碰到藥簍子,銀電突然撲到藥簍子前,衝着巴氏齜牙利嘴不已。
“喲,這簍子裡咋還有倆木盒子呢?”巴氏扭着腰往藥簍子那邊走去,米志揚大驚,想趕過去,卻沒有巴氏快。
“奶,大伯孃,我們去堂屋坐吧。”米志揚出聲,梁氏點頭,巴氏也沒辦法,這纔將目光落在放在一旁的藥簍子還有那些獵物上。
“哎。”米志揚和米老二同時應聲,梁氏沒有意見,巴氏卻是好奇的,只可惜米志揚擡高,擋住了她的視線,只瞧見一節墨藍色的衣角,啥都沒瞧見。
“我瞧瞧這是咋了?”巴氏探頭過去看,米夭夭皺眉,一邊處理男子的傷口,一邊對米志揚道:“大哥,我得靜心,將奶和大伯孃請到堂屋坐着吧!爹,你過來幫我。”
米夭夭正巧扔沾了血的布條,轉頭看到吳氏這樣,心裡也是搖頭嘆氣不已,多年的奴性沒有那麼快轉變過來啊。
吳氏一看到梁氏和巴氏過來,頓時低垂下了頭。
“娘,怎麼會是葷話呢,我說真的。”巴氏一臉我很認真的模樣,梁氏嘴巴動了動,心裡其實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