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東坡有詩——飲酒不醉是英豪,戀色不迷最爲高。不義之財不可取,有氣不生氣自消。
既然“戀色不迷最爲高”,能站到高處的,能有幾人?凡夫俗子,特別是朱堂這等小人,見美色則心動,心動則行動,他對蘇蔬又恨又愛,恨其毀自己男人之寶,愛其色絕人寰,愛恨交織,對她真是想殺又想據爲己有。
此番得了機會,他喜不自勝,把蘇蔬放在牀上,看蘇蔬如熟睡般,長睫垂下,鼻子高挺,膚如瑩玉,嘴巴微翹,端的是傾國傾城,無人能出其右。
他急火火的,三兩下解了衣衫,驀然感覺自己下面有反應,欣喜若狂,那個洛青依小丫頭果真厲害,先把眼前的美人收了,然後再把神醫小丫頭收了,此後自己坐擁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神醫,快哉樂哉,神仙不羨皇帝不做。
他舉着佈滿黑毛的粗壯大手去解蘇蔬的衣帶,哧溜!把她外衣敞開,卻發現裡面還有一件,竟然是個黑乎乎髒兮兮的怪東西,他觸摸下,涼絲絲的,不知是何物,正費心琢磨,就聽啪嗒一聲響,燭火熄滅,屋裡頓時漆黑一片。
唬的朱堂轉頭喝問:“誰?”
沒人回答,他看門被風颳得嘎吱嘎吱的響,以爲是風把燭火吹滅,急忙找出火摺子,重新把蠟燭點燃,再去把門關緊插好,喜滋滋的轉頭喊着:“娘子,我來了!”
驀地,他登時愣住,牀上空空如也,哪裡有蘇蔬的身影,此時他才明白,適才燭火熄滅是有人暗襲,氣的追出門去,站在院子裡看了半天,除了巡邏的兵士,唯有風吹樹葉瑟瑟。
不提朱堂悻悻而回,再說蘇蔬,把她偷走之人,竟然是藍雲闊。
話說藍雲闊因何得知蘇蔬被朱堂算計,並及時救下?
藍雲闊與朱堂,因爲彼此身後的兩個人——蔡京和朱勔,是以還算客氣,並朱堂對他說,蘇蔬身上有顆無價之寶夜明珠,欲奪了進獻給徽宗,換來徽宗對蔡京重新起用,雖然蔡京只是被告病在家,老話講:人走茶涼。蔡京一黨就怕這一年蔡京被徽宗遺忘,是以想讓他趕緊復出。讓皇上高興的,唯有兩件事,一是美人,二是寶物,即便你告訴徽宗遼國臣服金國歸附,都不會抵過美人和寶物更讓他愉悅。於是,朱勔聽說廣西有寶,即是夜明珠,便派朱堂來此。
如此,藍雲闊更不敢慢待朱堂,他忌諱朱勔,而朱勔和蔡京沆瀣一氣,於此,他和朱堂拐着彎的,也是同路之人。藍雲闊愛的不是妻子蔡文珺而是岳丈蔡京, 他明白“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之理,沒有蔡京,他一文不名倒不可能,但絕無現在的風光。
藍雲闊一直在注意朱堂的動向,看他來了邕州之後,沒有打算離開之意,明知蘇蔬身上有夜明珠,他卻又不動手,藍雲闊猜想大概是因爲他欲求洛青依治病,暫時不敢對付蘇蔬。
但蘇蔬往驛館去住,那裡還住着朱堂,這,藍雲闊就不能等閒視之,朱堂好色成魔,眼前放着蘇蔬這樣的大美人,他安能無動於衷,即便他那嘎達不好用,藍雲闊還是不放心,纔過來探看,果然,朱堂用**害蘇蔬,他纔出手相救。
藍雲闊把蘇蔬帶回府衙自己的住處,朱堂對蘇蔬之愛,停留在色上,藍雲闊對蘇蔬之愛,用在情上,是以,美人在懷,他無盡感慨。
他把蘇蔬輕輕放在牀上,理了理遮住她面龐的亂髮,手指滑過她嫩如凝脂的肌膚,突然,藍雲闊感覺有種東西,癢癢的從他的指尖爬進心裡,他把食指按在蘇蔬的翹起的嘴巴上,熱熱的,嫩嫩的,他不免呼吸顫抖起來。
離開汴梁日久,他自來邕州,未嘗近過女色,只忙着斂財,府衙裡大多是兵士,後宅僕人亦多是男傭,幾個女僕不過就是年過五旬洗衣做飯的婆子,人說廣西無美女,這不十分確切,但跟蘇蔬比起來,藍雲闊所見過的女子,別說廣西廣東還是汴梁,沒有媲美蘇蔬之人,蘇蔬即在面前,燈光曖昧,夜色撩人,蘇蔬吐氣如蘭,安靜下美若女神,藍雲闊把持不住,手慢慢滑向蘇蔬聳起的胸部,嗖!一支袖箭射來,他側頭躲開,反身去找,房門洞開,他摘下牆上的寶劍追出。
晚風習習,花香幽幽,誰家小院傳來狗吠,好個靜謐之夜。
藍雲闊想喊兵士搜尋,又不想被人知道蘇蔬在他這裡,嘡啷寶劍入鞘,他折回房間,卻大吃一驚,牀上,空空如也,蘇蔬,不翼而飛。
他轉身出去,氣的喊兵士搜查府衙,一無所獲,感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蘇蔬人事不省,被偷來偷去,這下,偷的人是白狼和金雀二人。
他們兩個,隨蘇蔬來邕州之前,臨行儂志高囑咐,務必保證蘇蔬的安全,等司空軒武來後,自己也就完璧歸趙。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已然瞭解藍雲闊對蘇蔬心懷不軌,並邕州此時甚亂,蘇蔬之名,在邕州不說是家喻戶曉,至少交趾人、黃守業一族、阿凰生前還有衆多相好的男人,說不定就在惦記謀害她。
白狼、金雀,時刻關注蘇蔬之動向,主要是爲了保護她,兩個人見天色尚早,就在房間裡閒談一會兒,掌燈後,去蘇蔬房間門口看,她房內黑咕隆咚,他兩個也沒有懷疑。
但過了會兒,覺得不對,再去看,蘇蔬仍然沒有點燈,二人便在門口試着喊了幾聲:“蘇姑娘!”
裡面沒人應,二人害怕,敲門,還是沒人應,推門進去看,蘇蔬並無在房間,他們四處尋找,發現藍雲闊抱着蘇蔬飛躍而去,他二人才追到府衙,之後,救下蘇蔬。
重新把蘇蔬帶回驛館,送回她的房內,二人瞭解她是被人下了**,當下商議,一個去井邊汲水,給蘇蔬洗漱好使她清醒,一個回去他二人之房間拿鼻香,此物人吸入之後,會神清氣爽,也想以此讓蘇蔬清醒。
等他兩個人汲水並拿了鼻香回來,卻發現有人扛着蘇蔬從房間內跑出,他二人當即抽出兵器殺上,卻聽颼颼兩聲細微的響聲,白狼舉着刀,金雀挺着劍,泥雕木塑一般定在那裡,原來是被人用暗器打中穴道。
蘇蔬又被人偷走,轉來轉去,轉到客棧,這回偷她的人是姬少遊和韋小寶。
姬少遊與韋小寶,奉蘇蔬之命在上思州查探那交趾將軍的駐紮之地,他們不知,當時交趾將軍已同黑虎帶兵趕往雄風寨,是以姬少遊和韋小寶查了幾天,一無所獲,不得已纔回到邕州。
姬少遊猜測蘇蔬會在驛館下榻,因爲她是隨朱堂往邕州找藍雲闊借兵馬,所以,二人就趕往驛館,卻發現白狼、金雀鬼鬼祟祟的從蘇蔬房間出來,姬少游進去一看,才知道蘇蔬昏迷在牀上,他當然明白蘇蔬是被人用了**,以爲是白狼和金雀所爲,天黑,姬少遊並無看清二人樣貌,以爲是兩個賊人,見色起意,他才讓韋小寶扛着蘇蔬,他在後邊掩護,使金針打住白狼、金雀的穴道,因在驛館,姬少遊怕這兩人所爲是朱堂授意,朱堂勢力大,他不敢輕易露出真容,才偷了蘇蔬,往街上找了家客棧。
行走江湖之人,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姬少遊頗懂解除之道,他讓韋小寶去找泡壺茶來,他剛想對蘇蔬施功,想把她喚醒,再喂些茶水,片刻即好。
忽然外面一聲大喊:“不好了,殺人了!”
姬少遊擔心韋小寶出事,那傢伙總是一副憤世嫉俗的架勢,遇事不懂得迂迴,是以,姬少遊急忙關上房門出來看,卻發現一房間門口圍堵着很多住客,一打聽,原來是相約在客棧幽會的一對男女,赤luo裸被殺死在牀上。
爲何說是幽會而不是夫妻?因爲那男人店家熟識,是本城的一個知名裁縫,那女子,卻是ji館裡的姑娘,裁縫懼內,怕別人看見他去ji館,又癢癢家花沒有野花香,才把姑娘約來客棧**,不料想卻被人殺死在牀上。
姬少遊惦記蘇蔬,無心看熱鬧,回去自己房間,乍看下,他就一拳打在自己腦袋上,又一次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上演,牀上,空空如也,蘇蔬,繼續丟失。
轉來轉去,蘇蔬重新轉到朱堂手裡。
原來,朱堂丟了蘇蔬正氣惱,咕咚咚的悶坐在那裡喝茶,回想自己面對蘇蔬時,二哥好像雄壯起來,他不想就此罷手,得不到蘇蔬,轉身出了驛館,想往街上的ji館找個ji女重新試試,他可是好久沒有碰女人,此時就是有個“如花”他都能霸王硬上弓。
偏巧路過客棧,不經意看見姬少遊和韋小寶帶着蘇蔬進去,朱堂訝異,難道剛剛就是這兩個人從自己房間把蘇蔬偷走?
他惱羞成怒,尾隨而進,貓着姬少遊把蘇蔬放在哪個房間,就想如何重新奪了蘇蔬,不料想他沿着走廊慢慢靠近,就靠在一個房門上,裡面傳出男女歡愛時的動靜,男人亢奮得嗷嗷嚎叫,女人吭吭唧唧,他yu火焚身,靠在門上大口喘氣,不知爲何,裡面的兩個人,大概因爲情急,門沒插好,朱堂使勁倚靠,竟然倒了進去。
裡面的兩個人正努力工作,被他嚇得差點背氣,裁縫開口就罵。
朱堂正惱怒,拔出身上的短刀當即把他殺死,又怕女人報官,接着把她也刺死,朱堂再跳窗而逃。
本來想離開此地,忽然他靈機一動,把短刀丟掉,大模大樣的重新進了客棧,見大家都在那裁縫門口看,姬少遊也在,他心裡暗喜,去了蘇蔬的房間,把她重新偷出,回到驛館,又怕再有人算計自己,索性換了房間,即是他僕從的屋子。
蘇蔬,一晚上睡過五張牀,她自己竟渾然不覺,但這一折騰,她的**過勁,慢慢甦醒過來。
朱堂把僕從趕出,見美人失而復得,急忙重新寬衣解帶,撲了上去。
蘇蔬飛起一腳,朱堂“啊”的慘叫,“咚”的仰躺在地,“噗”的噴出血來,他覺得嘴裡有硬物,吐出一看,竟然是門牙,他獸性大發之後又獸心大發,過來打蘇蔬。
門卻被“當”的撞開,藍雲闊帶着他的兵,立在門口,還有白狼、金雀、姬少遊、韋小寶,一個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