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述王朝是一個極其崇尚武力的王朝,而推翻了它建立新帝國的新巴比倫也繼承了其文化,也因此在阿宅提出與阿舒爾一戰,雖然有人會嘀咕他不自量力,但人們在看到這個瘦弱的少年眼中多了幾分尊重。
阿舒爾是個天生的戰士,他天生神力在武技上頗有天賦,在十一歲那年就跟着父親上了戰場,如今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卻已經是軍功卓越的小將,並且在攻下尼尼微的戰役中憑藉其勇猛果敢在軍中聲名鵲起,而現在卻又一個柔柔弱弱的神寺裡的祭司向他挑戰!
阿宅的武技還是很早之前學得,到如今雖然雖然沒有遺忘,但終究是弱勢的,但是他也知道這個世界的武技更多是純力量上的拼搏依靠強大的身體素質進行對抗,在技巧和狡猾上遠遠比不過後來的人類。
“臣下請陛下允許,吾與阿舒爾將軍不動刀劍但憑戰技。”神色冷靜地有幾分淡漠的少年微微含笑,他的容貌比之巴比倫城裡很多的女子都要更美麗,他靜靜地站在那裡陽光落在他身上,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一片絢爛的光幕裡。
“好!”那波帕拉薩尚且來不及回答,阿舒爾已經迫不及待地答應,雖然他骨子裡還是很輕視這個看上去彷彿要被一陣風就吹到的少年,但他尊重這個敢於向強者挑戰的少年。
周圍人很快退讓出一個足以讓兩人戰鬥的空地。
“砰!”拳頭帶着風聲猛的砸過來,阿宅猛地回手格擋。
阿舒爾的肌肉練得如鐵一樣,阿宅砸上去只覺得手疼得厲害,在捱了好幾下之後他漸漸得找回了之前得感覺,阿宅也發現隨着世界的迴轉,他經歷過學會的東西並不會因爲時間就忘卻反而沉澱在血脈裡能夠讓他輕易撿起來。
放在衆人眼裡就看到本來水晶娃娃一樣的少年卻擁有絕佳的戰鬥天賦,從最開始幾乎是單方面的毆打到現在兩人不相上下,他的進步簡直是肉眼可見。
“認輸麼?”一個用力阿舒爾將少年重重摔了出去。
“當然不!”在地上輕巧地滾一個圈卸去力道,少年猛的再次衝過來,藉着衝擊力就是一拳徑直朝着阿舒爾的眼睛砸過去,年輕的將軍回手一檔,兩人擦身而過,阿宅猛的一個肘擊撞在對方腰上,接連着就是一串拳頭砸過去。
年輕的將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借力打力的方式,他的招式裡帶着一種堂堂正氣,雖然他也在交手中慢慢汲取着新的戰鬥方式,但是他終究沒有阿宅靈活反而被帶的手忙腳亂,兩人一時間陷入僵持。
“好了,靳,不要在‘欺負’阿舒爾了。”埃裡什亞微微一笑,示意弟子到身邊來,他是個老狐狸,自然明白要是長期僵持下去,只怕自己的弟子就要輸了,於是果斷叫停,而後轉身笑着對那波帕拉薩說道,“我想這應該可以證明靳在武技上的天賦,他能夠教會殿下更加靈活、變通。”
“……哼。”那波帕拉薩是一個極具遠見卓識的君主,如果說最初他瞧不上阿宅的技巧,認爲它不夠堂堂正正,那麼在兩人的比試中他已經發現這樣靈活的方式的作用,至少在戰場上說不定就能夠保住更多士兵的性命,雖然他看上去有些走小道,“你能教授給尼布甲尼撒什麼?”
“陛下希望臣教給殿下什麼?”阿宅微微一笑,跟在埃裡什亞身邊久了,他也學會了這些神棍的裝模作樣。
“你的技巧有用,但終究有失正道,但是我還是決定讓尼布甲尼撒跟着你,因爲他終究要長大,要學會用自己的眼睛去鑑別更多的人。”沉默片刻,那波帕拉薩硬邦邦的丟下一句話。
“請陛下放心,臣下不會讓殿下走歪的。”阿宅沉默片刻鄭重其事得保證,他忽然有些羨慕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幾生幾世,他都屬於親緣寡淡,缺乏父母緣,只有兄長可以珍惜,而如今更是隻剩下自己和不知道是否能夠記起飄蕩在何方的愛人。
“嘿,你的技巧是怎麼鍛鍊的?”一羣人來了又走了,卻留下一個小尾巴,阿舒爾笑眯眯的湊到阿宅跟前,若說之前他對這個小不點兒是完全輕視,那麼現在他卻心有餘悸,雖然他也覺得好像對方有點兒取巧,但他敏銳的覺得也許在戰場上也不一定只能面對面的拼殺,也許打仗的方式也不一定就是面對面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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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話的少年身材高大,一雙海藍色的眼睛閃爍着愉悅的光,他身披甲冑,滿身汗漬,但精神飽滿,大步走來,只讓人覺得見到了春日裡的太陽,有一種熱烈的感染力。
“殿下。”阿宅看着眼前十四歲卻身材高大健碩的少年,眸中一陣恍然。
“老師,好久不見!”少年上前一步,給了青年一個擁抱,鼻尖是汗水和血鏽的味道,阿宅驚訝的發現眼前的少年居然從當初的小胖子長成了偉岸的男子,他的身體仍舊是柔韌、纖細的少年人,但他卻已經成爲能夠獨當一面的王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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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他記得最初自己在與阿舒爾打平之後便成了皇長子的老師,誰知道未來的君王竟然就是被自己取名爲伊亞(以亞)的小胖子,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他們是相處最長的人,每天從日出到日落,他在宮廷裡與他相伴。
他教他數學,因爲數學能幫助他更好的認識地圖;他將他還記得的包括自己親身經歷的戰爭依照案例教授給他,因爲他明白他將會是未來最好的君王;他同時也教他畫畫,他希望他除了是一個君王還能有正常人的生活;他甚至也教他身邊的兩個伴讀,一個是他後來的宰相阿瑪爾,一個是他極其器重的將軍蘇比亞,經歷過這麼多世界阿宅也明白自己在每個世界是呆不長久的,因此他希望自己能夠儘可能的幫助伊亞統御全局,因爲他明白埃裡什亞的想法絕對不是空泛的隱憂,知曉後來歷史的他十分肯定即使這不是真正的時空而是此空間,但是主世界在這個世界的投影仍舊佔據很大的比重。
“在軍營裡怎麼樣?”阿宅從弟子的懷抱中退出來。
“我們攻佔了尼尼微以南的土地,甚至跟猶太國都有了交鋒。”少年親熱的偎依在阿宅身邊,將頭顱靠在阿宅肩膀上,像大型犬一樣蹭來蹭去。
“你有沒有受傷?”兩人分別也一年多了,從十二歲開始這個孩子就被他的父親扔進了軍營,去征戰逃躥的亞述貴族以及不肯屈服的其他屬國,阿宅不能說這樣的戰爭是正義的或者是非正義的,但是他骨子還是認定自己是那個黑髮黑眼的華夏人,說他冷血也好,他從來都不覺得少年的行爲有什麼錯。
“沒有。”少年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師長,從什麼時候這個人就映在了心底,他於自己而言就好像施於植物的陽光,他仰慕他,甚至愛戀他,這樣的情感就像洶涌的洪水,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心底固守的堤壩,在他的心底翻騰着,肆掠着,但是他卻又不能表達出來,他的父親,神廟的主祭司,大將軍阿舒爾,書記官阿瑪爾,少將軍蘇比亞……這些人是尊敬的長輩,親密的朋友和臣子,他們都不會允許他對自己的師長生出這樣的感情,但更多的他是擔心眼前人嫌惡自己的情感,因此他不准許除了眼前人還有旁人叫自己伊亞,那是他給自己的,獨屬於他們之間的東西。
“脫,了衣裳給我看看。”養了這麼多年阿宅如何能夠不明白眼前人的想法,這樣迅速的回答絕對有問題。
“……不,不用了吧。”少年的臉漲得通紅,心上人替自己解衣裳,在他面前呈現自己健壯的身體,這幾乎是每個雄性生物的本能,唉,但是這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甜蜜又憂傷的折磨。
“你還害羞麼?”雖然整個巴比倫是一個相當開明的國家,但是因爲這一任的瑪杜克神寺主祭司埃裡什亞是一個禁慾端肅的人,瑪杜克神寺裡的祭司在私生活方面嚴謹了許多,也影響到皇室和其他勳貴子弟,所以雖然沒有主動了解,但是阿宅還是知道自己的弟子如今還是個童子雞。
“才、纔沒有!”少年覺得自己的耳朵簡直在燒起來了一樣,他像被踩了尾巴的夏洛克,一下就炸毛了。
脫去甲冑和上衣的少年露出一身漂亮的肌肉,它們勻稱的鋪在骨骼上,露出極其漂亮的線條,這是一具活力而健康的身體,雖然是白日但是宮殿裡仍舊擺放着夜明珠,柔和的冷光灑在少年蜜色的肌膚上,像冬日裡暖融融的巧克力,有一種驚人的吸引力。
阿宅認真的看着上面留下來的一道道的疤痕,心裡一陣酸澀,說什麼疤痕是男人的勳章,但這並不代表不會流血,不會疼痛,到底是養在身邊多年的人,他慢慢看着微微擡手按了按,雖然是舊傷但仍舊看得出當年的兇險,尤其是背上橫跨脊骨的一刀。
“我這次遇見了一個人。”見到青年低沉下來,少年不由乾巴巴的開口,想要轉移阿宅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