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家當家列沛騎着馬到宮城門口時, 剛好看見司徒清從馬車中走了出來,司徒清擡頭也看見了列沛,拱手微彎了彎腰行禮道:“列將軍。”
“司徒御史也接到陛下的傳呼了?”列沛跳下馬, 回禮時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按道理來說, 司徒清御史大夫的職位比列沛的驃騎將軍職位要高, 列沛應該先行禮纔是, 但衆所周知, 列沛爲乾國打過無數勝仗,深受皇帝喜愛,在乾國也備受人們尊敬, 爲人豪爽耿直不講虛禮,如果司徒清不先行禮, 怕是列沛會直接忽視他, 未免尷尬, 司徒清也就沒有在意這些細節了。
“恩。”
兩人進了大殿之中,白髮白眉的竇公公早就在此處等待着了, 向兩人彎腰行禮過後就領着他們進了御書房,軒轅翎穿着一身金色錦緞衣拿着一本厚重的書站在書架旁,似乎看得入神了。
三人站在一邊也不便打擾,過了半柱香時間,軒轅翎纔將手中書放回書架上, 看到三人站在一邊也沒有驚訝, 像是早就知道他們一直就站在那裡。
“兩位愛卿, 可知道朕此次單獨召你們進宮的原因?”軒轅翎深邃的視線掃過兩人的面部表情, 後轉向御書房窗外的一棵常青樹。
司徒清立馬拱手恭敬道:“微臣不知。”
列沛也接着道:“最近邊境太平, 國泰民安,臣也想不出聖上召臣來是因爲什麼?”
軒轅翎笑了笑, 道:“一個國家,一時的國泰平安,並不代表永遠也如此。”
聽言,列沛瞪大眼,問道:“難道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軒轅翎笑道:“列愛卿,你征戰沙場數十年,可察覺到了鄰國坤國這幾年的動靜?”
列沛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後道:“臣只知道坤國近幾年時常騷擾木裡邊境,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派出的將領也都只是一些年輕莽夫,上不得檯面。”
“哦?”軒轅翎挑眉道:“你認爲那些人都是莽夫?”
列沛點了點頭,繼續道:“臣與其對戰過數次,雖說他們每次都會改變策略,但他們的策略都非常粗淺,一眼就能看破,對臣旗下身經百戰的將士們來說,坤國的進攻完全不足爲懼!”
聽言,司徒清卻皺了皺眉頭。
“司徒愛卿對此可有什麼看法?”軒轅翎表情不變,轉而問道。
“稟陛下,微臣認爲坤國這幾年的小打小鬧不能小看。”
“哦?司徒愛卿爲什麼會這麼說?”
“微臣想着在幾年前,每一次坤國派兵攻城,乾國士兵都死傷無數,甚至是列將軍本人也幾度出生入死,由此可見,坤國並不像現在表現出來的這般無能,所以微臣認爲坤國這幾年的小打小鬧多半就是爲了讓列將軍掉以輕心,對他們疏於防守!”
列沛聽言,像是意識到什麼般,正色道:“還是司徒御史想得周到,我這幾年確實對木裡疏忽了些!”
“既然列愛卿意識到了這點,想必很快就能做出應對方案,朕也就可以對木裡守衛情況放心下來了。”說着,軒轅翎頓了頓,轉過身來,繼續道:“但是,這不是朕讓你們私下進宮的主要目的。”
見兩人神色有些變化了,軒轅翎才又繼續道:“君王如石,良臣如匠,方有美玉問世,而儲君猶如國之根本,必須好好栽培,不輕易動搖,將來才能擔起治理天下的大任。”
“現今太子十六,初露鋒芒,卻顯稚嫩,所以朕需要兩位愛卿暗裡輔助於他。”
“陛下的意思是···”司徒清一臉若有所思,列沛卻瞪大了眼,道:“陛下!列家一向只忠於陛下,萬不會入太子陣營!”
軒轅翎淡笑道:“列愛卿不必着急,朕知你列家一向忠心,朕也並不是讓你們改變自己的立場,只是需要你們時刻提點幫攜着太子,太子將會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必須要儘早熟悉和適應文武百官,更快的成長起來才行。”
···
出了宮門後,司徒清對列沛拱了拱手道了聲告辭,列沛回了禮,騎着馬離開了這處。
而原本半個身子已經進了馬車的司徒清又從馬車中出來,看着列沛越來越小的身影,眼中神色不明。
“大人,可是還有什麼吩咐?”一旁的車伕恭敬問道。
司徒清搖了搖頭,轉身進了馬車,車伕架着馬車走向了相反的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