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之後，劉若雨開門進來，答應了李巖，決定代表輝煌公司簽約。
從談判到簽約，整個過程是劉若雨頭一次的快速、順利，可這一份合約要比預定至少多付出200萬，只能算是順、而不是利。
李巖可沒有招待他的計劃，完成簽約過程之後，就讓他自己回去了，然後去隔壁把康凱叫了過來。
剛剛劉若雨已經在這邊談了那麼久，隔壁的康凱和周智軒心理煎熬着。因爲在他們看來，這絕對是自己的競爭對手，而那個輝煌公司維持的時間越長、說明談得越順利、己方則更落下風了，何況邊上還有一個對手。
因爲把對方視爲競爭對手，所以他們只是說些毫無關係的話，想要試探卻又試探不出。而對於另外兩家公司，他們都覺得名字陌生、並不是同行業的競爭對手，一時間猜不到是哪家，又沒時間查探、打聽，只能猜測可能是外省企業，而不瞭解的對手，更讓他們心裡沒底，不知道對方開價如何。
把康凱叫過來之後，李巖還是一如剛纔對劉若雨的態度，直接把合同扔給了他，讓他自己看，然後他拿了與騰達集團的合約，來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裡的周智軒在康凱被叫走之後，思量着自己被留到最後，估計是最沒有希望的一家，他無奈之下，也想要馬上聯繫一下公司，讓人查一下輝煌、騰達是兩家那裡的公司，爲什麼會突然跑出來競爭。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電話纔剛剛打通，還沒有來得及說，李巖又已經回來了。只能趕緊敷衍了一下，然後馬上過來。
“周先生，非常抱歉，剛剛已經耽誤了你們的時間，爲了不耽誤更多時間，我也就直接進入正題吧！關於我們和貴公司的合作，之前我們溫小姐已經跟你們談過，這是我們擬定的合同，你先看看有沒有問題。”李巖把跟騰達集團的合同拿了出來。
周智軒接過合同，“謝謝。呃……剛剛那位康先生……？”
開始那個劉若雨已經走了，要麼已經達成了某種意向、要麼談崩了。可是康凱纔剛剛過去，難道就出局了？
“哦，沒關係，他在隔壁看合同，不礙事，這樣大家節約時間。我比較忙，不好意思啊。”李巖這個有名的閒人，大言不慚的叫起忙來了。
周智軒忙點頭，然後打開合同仔細看了起來。他的心裡有點緊張，康凱沒有走，還是在隔壁看合同，這傢伙擺明是雙方競價啊！
看他似乎心緒不寧，李巖呆了一會兒，便說：“周先生慢慢看，你如果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先跟貴公司好好商議一下，等會兒我再回來，我先上個洗手間。”
周智軒怎麼可能相信他會是去上洗手間，肯定是去隔壁看那個康凱的意思了！
這讓他忙加快速度，把一些常規姓的條約先跳過，先看最關鍵的幾條。看完之後，他暗暗苦笑，這價格……還真的要跟公司商量啊！
會客室的康凱，也正煩惱着，他們都面臨一樣的難題，李巖的報價，比他們預定要多付出差不多兩百萬。這是一個糾結的價格，如果實在太高的話，就不用談了。多兩百萬換來跟天堂集團，雖然有點肉疼，還是值得的。
關鍵是，換作往曰，是可以跟業務人員商榷、洽談的，反正這是公司間的生意，多少都不是個人負責，所以只要能力強、或者交情好、或者有關係給回扣，往往砍下去兩三百萬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相對於天堂集團，這並不是什麼大生意，不會引起多大的關注。
可是今天，明擺着之前聯繫的溫倩怡不露面了，而這個李巖則是直接讓三家競爭，先請出去的劉若雨那一家，似乎已經離開了，只是不知道是達成了某種意向，還是因爲談不攏而離開。現在至少還有一個對手就在隔壁……看到李巖回來，康凱笑着說道：“李老弟啊，你們什麼時候下班？咱們去桑拿一下，慢慢再聊吧？工作要緊，也要適當的放鬆嘛！”
要談好生意，請出去[***]、給回扣，往往是中小公司最常用的業務方式。在如今的社會，這也是最爲人詬病、卻無法改變的現狀。
李巖笑了，我還需要你請客？“桑拿？好啊，籤玩了合同再說吧。我比較忙，現在還是先把合同落實了吧！你覺得有沒有問題？”
康凱碰了釘子，見他這麼不上道，只能直接一點了：“合同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價錢方面……老實說，按這合同，我們壓力很大的。能不能修改一下？只要稍微調整一下……當然，再修改很辛苦的，我也不能白麻煩李老弟的……你看……？”
他說話吞吞吐吐，卻不僅僅把意思表達清楚了，反而更進一步，給出了回扣的暗示。
爲公司業務爭取到更多的價格，業務人員的提成、獎金等也相應會更高。但那畢竟是依託天堂集團這麼一個正規的大公司，一切都有規定，而且因爲基數大，獎金、提成的點是不會太高的。但對中小公司則不同，你幫我省下二百萬，我就是給你五十萬回扣，還贏回了一百五十萬，這就是雙贏了。
所以，回扣一般比獎勵提成高得多。因而很多公司的業務、採購等，都是肥缺，能有很多撈外水的機會，很多人也在不給公司大損失的前提下，讓自己賺個盆滿鉢滿。
像天堂集團這種級別的大公司，就靠着正規的業務提成，已經能讓業務人員收入不菲，一般是不會冒險收回扣的，因爲爆出來之後，不僅僅在原公司無法立足，甚至同等級別的企業，都不會再用你了。長遠來看，大部分人是會覺得得不償失的。因而，即便這個康凱覺得李巖有可能是新人，還是隻能用隱諱的方式暗示他。
可惜他遇錯了人，如果李巖有這貪念，他還不如費盡心思討好張語蓉呢！那樣得到的利益，可不是一點小錢了。
看他在思索，康凱一臉的期待。結果李巖卻來了一句：“既然有壓力的話……那就請康先生先回去吧！咱們再商量，您時間寶貴，我也很忙。隔壁周先生覺得合同可以接受，我得先去忙一下了。哦！別誤會，周先生的合同，跟貴公司是不同的，他們絕對不是搶生意。”
康凱非常鬱悶，你這不是欲蓋彌彰、不打自招嗎？聽到隔壁的周智軒決定要簽約，而李巖已經收拾東西了，他只能咬咬牙：“行！我看李老弟也是厚道人，肯定不會蒙我，我們康威還是能接受的，就這麼簽約吧！”
雖然是答應，但話裡還是暗指李巖這樣的方式有點不厚道。
李巖當然不會客氣，一連串的簽約手續之後。他跟康凱笑道：“公事已經完了，還要不要桑拿啊？”
康凱心裡泣血，不肯好好的談，砍我一個高價，現在合同的都已經簽了，我還要請花錢請你？
“行、行，咱們現在合作了，大把的機會，等大家都不忙的時候，再說吧！”
李巖送他離開，然後來到了休息室。利用他們三方信息不對稱的，製造競爭狀，他已經成功的簽下了其中的兩份，即便騰達集團的籤不下來，也沒有壓力了。
休息室內的周智軒正焦急的走來走去，李巖一直不過來，很明顯是在隔壁跟康凱談得投機，對手的機會越多、自己的機會就越少了。
他開始打電話回去彙報，本來公司的意思是先撤，另外再約溫倩怡洽談。可是隨着李巖不過來，可能已經跟康威公司簽約了，周智軒又一次次的回報，公司終於決定答應，只要能夠簽下來，價格高一點就高一點吧。
“李先生，你可回來了。關於合同方面，我們公司完全沒有問題，我們可以接受所有細節！”估計談也沒用，遲早要籤，周智軒覺得不如爽快一點，所以在李巖一回來就滿口答應。
李巖故作驚訝：“周先生，你們真的同意？其實……報價方面，我似乎高了一點，當然這是公司的考量，我也沒有辦法。只是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慎重一點……”
這話聽在周智軒的耳裡，無疑是一個信號，一個李巖已經跟其他人達成意向的信號！他忙說道：“非常感謝李先生的好意，不過我們覺得這價錢還是公道的，大家以後多多合作。我們騰達是不會斤斤計較的，不如……我們先把合約簽了吧？”
“這個嘛……”李巖卻擺譜起來。總不能歡欣的答應吧？那不讓人覺得有詐了嗎？
“籤吧，我能理解，您是一個厚道人，不忍看我們多付出。不過能跟天堂集團合作，對我們來說，這是划得來的。多謝了，我們還是……”周智軒急急的說。
李巖暗歎，沒辦法啊！姜太公都不想釣魚了，還有魚兒非要上鉤，我也沒辦法啊，誰讓我是個厚道人呢？
“嘿嘿，那就籤吧！其實我也挺不厚道的，周先生說我厚道人，我要臉紅了。”
“李先生，您太謙虛了！”見他答應，周智軒喜出望外，心裡暗道，你答應了他們哪個，現在卻是跟我們簽約了，當然不厚道，不過我喜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