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語蓉的一席長談,喬幻璇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昨天上午,她突然知道了李巖已經結婚、而且對象是張語蓉的消息,那給予了她非常大的震撼,也非常的失落。邀請他們、今天和他們一起來滑雪,她多少是有點強打精神的。
因爲她隱約覺得,這次已經知道了李巖和張語蓉的關係,那她和李巖的關係,基本上就到頭了,這個年假過完之後,他就不會再和她有什麼聯繫了。以後也最多是同學聚會、過年回家遇到打個招呼的那種關係。所以,即便心裡失落,看着他們秀恩愛也會很難受,但她還是堅持去邀請他們來滑雪。那是一種告別,儘量讓自己多留下一點記憶的告別。
可是沒有想到今天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更沒想到,會從張語蓉的嘴裡,聽到他們結婚的真相、他們感情的經歷。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喬幻璇覺得聽完了人家的故事,自己多少要說點什麼。“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評論你們。無論如何,雖然開始是因爲父母的關係,但現在你們卻是真心相愛的,那就不要把父母之命當作隔閡的一根刺,好好的過吧……我……我不會糾纏李巖的。”
張語蓉搖了搖頭,輕聲嘆道:“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爲了要故作親近、不是要以真誠來讓你自動離開。我只是……想要和人說說而已。你知道嗎?一年來,我不能跟任何人說,我也很辛苦。至於你,原來是怎樣就怎樣吧,不用爲了我而改變。
作爲一個女人,我應該對於你這樣一個競爭對手保持敵意,你可能會把我的老公給搶走;同樣作爲一個女人,我又應該對你這樣一個癡心人保持敬意,你是女人一心一意的貫徹者,是值得我們學習和尊敬的。這讓我感覺很糾結,現在沒有別人,我們也可以算是相依爲命的互相取暖,呵,可能我也不理智了。”
說到後面,張語蓉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或許有感動、或許有敬佩,但應該還有對李巖的顧慮!無論他們兩個的關係如何,這決定權,她都還是決定留給李巖。如果她揹着他擠兌得喬幻璇自動迴避,一旦讓李巖知道了,肯定會成爲兩個人之間的一根刺。既然他現在還有鬱小滴這個第三者沒有解決,再多一個第四者、或者說最早的初戀,也是一樣的。
從機會上來說,多一個競爭,機會就更小。但從壓力來說,不會因爲多一個而增加一倍,如果他最終會選擇她的話,再多一個,也會選擇她,如果不會選擇她的話,即便把喬幻璇擠走了、把鬱小滴擠走了,他也可能會去找她們。事到如今,張語蓉也看開了許多。
喬幻璇苦笑了一聲:“坦白說,我現在對他……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這是多年形成的,即便我不見他,也會習慣的想着他。我要是能夠禁絕得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不過,你不用想那麼多。我們以前是在中學時候,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也是很純潔的。他應該跟你說過吧?我們重逢沒有多久,這期間也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跟你們每天生活在一起不一樣……”
張語蓉也知道她是李巖從曰本回來那次才見到李巖,而因爲要出差S市,才能偶爾見到一次李巖。雖然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同情她的情況,但怎麼也不能鼓勵她跟自己丈夫約會吧?不過現在兩個人說的投機的時候,是不是該說一點客氣話呢?
在這一刻,在商場上運籌帷幄、從容自如的她,卻覺得在女人間的競爭裡面,有點力不從心。她之前和鬱小滴,現在多一個喬幻璇,再加上李巖,想要兼顧各方面,感覺是非常難的事情,不能跟做生意一樣有雙贏、多贏的局面,而她也沒有經驗和精力應付。
本來在交際方面就不很擅長的語蓉,決定乾脆不想那麼多,放低期望、順其自然。如此一想,她便輕鬆的發出邀請:“對了,反正你也知道我們的情況,李巖也不用避忌讓你發現。以後到S市出差,歡迎來我們那做客!”
喬幻璇有點驚訝,兩個人貼身靠在一起,可以感覺到她不是客套、也不是刻意的假話,而是發自內心的邀請,就像對一個朋友一樣。
“多謝……”雖然可能跟現在特殊環境有關,跟現在的共苦有關,但她能做到這樣,還是讓喬幻璇覺得很感謝。
“唉……暴風雪已經來了,也不知道李巖到了沒有,千萬別出事啊。”
“是啊。這該死的天氣……”喬幻璇說完又苦笑,這不是這季節很常見的天氣麼?只能說今天太倒黴了!
現在已經完全的天黑了,滑雪場不開夜場,纜索沿途都沒有路燈,讓她們的心都頗爲灰暗。暴風雪讓在呼嘯,讓她們即便依偎相擁,也越來越冷。還有困擾她們的方便問題,也更加嚴峻了,只是李巖雖然離開了,兩個人也不好在裡面方便,都是各自忍着。
……
山下纜車控制室。
這個時候,本應該是已經下班的地方,卻還亮着燈,有兩個人在裡面喝着小酒。
走、跑、滑雪、甚至包括摔跤、翻滾,總算趕到山下的李巖,顧不上整理一下身上的雪,馬上跑到了纜車控制室外面。看到裡面的情況,不由得心中冒火。還以爲他們上下沒有交接好、就下班走人了,沒想到還有人在裡面值班,卻停着纜車有人都不知道,也沒有檢查覈對清楚就停了。
李巖沒好氣的正要踢門進去,卻在多看一眼時候,發現裡面的兩個男人,除了一個人不認識外,另外一個赫然是喬幻璇那個校友趙一鵬!
這讓他停頓了一下,那趙一鵬自稱是什麼主任,不管是什麼部門的,至少不需要在這纜車室值班吧?爲什麼他這會兒會在這裡呢?
雖然記掛着纜車上面的兩人,但他還是決定停留一下,耐着姓子聽一下里面兩個人說些什麼。
他當即走到窗口,一邊調整呼吸、休息一下,一邊耐心聆聽裡面的聲音。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裡面在說什麼,他最多聽兩分鐘,如果兩分鐘沒有任何收穫的話,就不管了。
外面的暴風雪,已經開始肆虐,除了狂風和他的呼吸聲音,在他豎着耳朵仔細聽之下,還能聽到裡面說話的聲音。只是聽了幾句,他已經失望了,並沒有什麼奇怪,兩個人只是在聊着天氣、聊越來越強的暴風雪。
又等了一會兒,估計聽了一分多鐘,李巖決定不聽了,管他趙一鵬爲什麼會在這裡,這時候必須先把語蓉和幻璇救下來要緊!就在他移步往門口的時候,裡面值班的人,卻伸手把窗子拉開了一點,然後伸出了一隻沒有帶着手套的手,似乎在感受着外面的氣溫。
緊接着,李巖聽到了更清晰一點傳出來的聲音:“趙主任,鬼冷、鬼冷的,那三個人還在半空中呢,再不放下來,可能要凍出問題了!”
已經要敲門的李巖,心裡猛的一跳,這是什麼意思?三個人?再不放下來?難道是他們有意困住的?
這讓他心中怒不可遏,但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着,準備先聽到一個結果再說。
“小方,這話你都說八遍了!”趙一鵬懶懶的笑道:“沒事的,都是健康的誠仁,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隨便就凍壞了呢?”
“可是……這時間越來越久,男的可能還能承受,女的我怕受不了啊。外面已經全部黑了,氣溫也越來越低。”小方還是很緊張。
“嘿,我們是在這裡喝着酒,越來越暖和,你伸手出去,當然會覺得外面越來越冷,其實沒有那麼誇張。在外面凍一會兒就麻木和習慣了,沒事的!”
“趙主任,那人到底跟你什麼仇啊?你要這樣整他?”
趙一鵬可能多喝了一點,話比較多:“小方,哥是把你當自己人,也就不怕你笑話!我最喜歡的女人,卻最喜歡那男人!平時都躲着我了,哪有機會整他?媽的,今天他們大概是掃把星附體,不僅僅來到了我的地盤,而且竟然掉隊了,大家都下來了,就他們三個最後。這不是上天給我機會嗎?”
“是、是,那真該整死他!”小方也喝了酒,這會兒頗有幾分義氣當頭。在聽到趙一鵬把這樣的事情都告訴他,更覺得被當成心腹、知交,定要幫他到底!“你放心,我前面問了八遍,等會兒絕對不問第九遍,你說什麼時候讓他們下來就什麼時候讓他們下來!”
趙一鵬陰陰一笑:“哥也不用把他們整死,但凍出一點病來,還是可以有的……嘿嘿,等會兒放他們下來,我會說打了她很久電話沒反應,又在這裡等着沒有見到她的人,擔心她還在山上,又冒險開車上去找了一遍,剛剛纔下來,最後纔想到可能困在纜車上。”
“這一次的營救,趙主任你就是英雄救美啊!”小方心領神會的笑道。
“困在纜車上面,開始會互相鼓勵、安慰的,等到焦躁、害怕的時候,就會互相抱怨、指責了,我看他們以後還能在一起不!再讓他們都凍得住院,哥的機會就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