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黃泉河,一路飄向遠方,漸漸的,周陽看到一座佔地千萬裡,無邊無際的巨大府邸,整個府邸被一座灰色的陰氣大陣籠罩,陣陣鎮魂之音響徹。
待靠得近了,周陽看到這無邊無際的龐大府邸被一條寬闊如海的護城河圍繞,這護城河兩岸盛開着絢爛的彼岸花,遙相對應。
河水中,無數背朝上的鬼魂遍體鱗傷,痛苦的在其中掙扎着。
按照相書所載,這應該便是忘川河了,而河上通往地府的那條古橋,當就是奈何橋了,奈何而生,奈何而死,一切之遺憾,過橋而忘。
只是,此刻這奈何橋上,沒有一道魂魄,就連駐守在橋頭的孟婆也不見了蹤影。
就在周陽疑惑時,他發現自己並未落在奈何橋上,而是繼續沿着上空,向着忘川河對岸飄過去。
來到忘川河對岸後,在地府與忘川河之間的廣闊地面上,他看到了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鬼魂,這些鬼魂分立兩端,互相對峙着,一方以身穿官袍,相貌威儀的十殿閻羅爲首,其後緊跟着水火判官,黑白無常,牛頭馬面等地府官差。
一方以一女子爲首,而這女子,他見過,正是緋羽鬼後,此刻的緋羽鬼後輕身盤坐,身前擺放着一把冰藍色古琴,身後立着兩個侍女,一個正是在九陰山他所見過的櫻洛,一個則是知畫。
而在三女之後,則是三個身穿盔甲,渾身肅殺的威嚴男子,帶領着身後萬千惡鬼。
而在雙方的上空,分別凌空佇立着兩人,位於十殿閻羅一方者,身着樸素道袍,身形纖瘦,看起來非常的儒雅。
只是不知爲何卻看不清其相貌,在其頭頂上空,橫亙着一青銅巨鼎,浩瀚無盡的金光撒下,罩住男子的身體,而在男子的右手中,握着一柄金光閃閃的青銅古劍,正和他死之前看到的八鋒聖劍聚合爲一化成的劍一模一樣。
無疑,這男子手中之劍正是八鋒聖劍,頭頂之鼎,也和相書上記載的禹皇九鼎融合而成的九州鼎一模一樣,而在男子左手中,還握着一方古印,和相書中記載的十大聖器之一的崆峒印一模一樣。
頭頂九州鼎,右手握八鋒聖劍,左手握崆峒印,這和相書中以及世人傳言中的道祖一模一樣啊!
“莫非此人便是道祖?那麼,我現在看到的應該便是道祖帶領十殿閻羅以及地府鬼差與曼陀鬼帝大戰的情形。”
“這般說來,我沒有死,現在看到的,乃是烙印在八鋒聖劍之中的映像,這和當時繼承真陽道體時一模一樣啊!”
想到此處,周陽不由得激動了起來,沉寂的心也再度活躍了起來。
同時,周陽也把目光轉向道祖對面那個男子,能與道祖對峙者,定是曼陀鬼帝無疑了。
或許是他境界不夠,與道祖一樣,也無法看到其之相貌,旦見其身着金色龍袍,想要稱尊稱帝的野心不言而喻,渾身散發着一股陰沉狠辣之意,右手握一森白骨笛,左手握一幽黑鬼筆,兩者皆是散發着滔天鬼氣,讓人望而生畏。
相書上沒有關於曼陀鬼帝的記載,但他聽卿顏和鹿清說過,曼陀鬼帝有兩大堪比人界十大聖器的鬼器伴生,一者爲喪魂骨笛,一者爲誕鬼妄筆,前者奪魂,後者奪命。
而現在,曼陀鬼帝手中所握的森白骨笛和幽黑鬼筆,應當便是其之伴生鬼器——喪魂骨笛和誕鬼妄筆了。
說是伴生,其實也不準確,這兩者乃是自忘川河中孕育而生的,只不過被曼陀鬼帝奪走了。
而就在周陽以爲能一窺道祖與曼陀鬼帝的大戰之時,他的意識又開始飄動了,朝着來時的方向飄回去,跨過忘川河和黃泉河,飄向來時的冥界荒蕪之地,而後飄出冥界,自那他以爲是輪迴之門的金光門戶中退回去,回到那無邊無盡的黑暗之中。
“幹嘛呢?讓看到一半又不讓看了!”
周陽忍不住吐槽道!
緊接着,周陽慢慢感覺到了身體的存在,意識退出了那黑暗,迴歸到了身體之中。
“不可能,我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
就在這時,周陽聽到外界傳來陳星寒那熟悉的聲音,只不過語氣中充滿着憤怒和不甘。
“我也不相信,可他已經沒了氣息,魂魄也已不在體內。”
緊接着是劍霄真人充滿悔恨的聲音。
有些生澀的睜開雙眼,周陽頓時看到他現在已經不再劍冢之中了,而是躺在華山道統的正殿之中,陳星寒、劍霄真人正站在一旁情緒低靡。
“你們幹嘛呢?我怎麼出來了?”
周陽見衆人還沒發現他醒來,遂疑惑的張了張口問道,一張口,他便感覺身體傳來一陣極度的虛弱還有飢餓感,本想掙扎着坐起來,剛一動卻是頭暈眼花,天搖地動的。
“我去,眼睛怎麼睜開了?”
聽到他的聲音,劍霄真人回頭一看,頓時驚得跳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沒那麼容易死!”
相比起劍霄真人的驚嚇,陳星寒卻是欣喜的跑了過來,一拳重重的打在他肩膀上,差點沒把他打散架了。
“快,有沒有吃的東西,我快餓死了。”
鼓足最後的力氣,周陽對着陳星寒開口道,陳星寒聞言一愣,旋即急忙跑了出去,端了一些吃的進來,非常耐心的將他扶起來,一點一點的喂他吃。
“你要是個女的多好,林雅欣我都不要了!”
吃了一些東西,恢復了點氣力後,周陽無奈的看着陳星寒吐槽道!
“滾!”
陳星寒狠狠的白了周陽一眼,同時也長長的舒了口氣,還能開玩笑,說明這傢伙沒事。
“對了,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在劍冢第七層麼?怎麼出來了?”
喝了幾口水,潤了潤乾澀的嗓子,周陽對着衆人問道。
而得到的答覆卻是讓他愣住了,原來,距他進入劍冢已經七天時間了,見他一直不出來,劍霄真人擔心他出事,便進入劍冢中去尋他。
卻見他躺在了劍冢第七層的地面上,冀州鼎和荊州鼎撒落兩旁,氣息全無,劍霄真人見情況不對,便把他給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