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尤佳音還是讓鍾獁先上車等一下,說自己要打個電話。
鍾獁表面上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暗地裡卻忍不住有些好笑。
他倒沒有想要刻意去展示“化龍鎮風散”的強悍藥效,只能說機緣湊巧。
尤佳音等鍾獁上車後,連忙跑到一旁,撥通了胡慶生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胡慶生有些不悅的道:“怎麼?事情不是都已經交代好,怎麼又來煩我?”
自從癱瘓之後,原本好脾氣的胡慶生性格似乎也變的有些乖戾起來,在和鍾獁說話的時候,都差點發脾氣。
若不是鍾獁說出能治好他的癱瘓,恰好擊中他的命脈,當時胡慶生已經準備要暴走。
此刻衝着尤佳音發火,不過是累積怒氣的宣泄。
尤佳音也不生氣,早就已經見慣了胡慶生這樣的舉動,她等胡慶生說完,才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碰到的情形說出來。
最後,尤佳音總結道:“老爺,我已經跟醫院方面確認過,小男孩一家確實是我們的病人,他們等了有一週,才掛到我們的專家號,各方面檢查之後,又會診了三天,實在拿不出有效的解決方案,這才建議他們去京城軍區總醫院。”
胡慶生愣了一下,緩緩道:“這麼說的話……那個鍾獁,的確有治好我癱瘓的本事,讓我重新站起來?”
尤佳音肯定的說道:“豈止是有本事,簡直就是神醫!我親眼看到,他只是用了小半瓶礦泉水,然後取出自己給老爺你配的藥,滴了一些進去,然後給那個小男孩喝掉,幾分鐘的功夫,那個小男孩就重新站了起來!老爺,要不要……”
“不急!”
儘管胡慶生有些後悔,但他久歷商海,見慣了人心險惡,自然是不肯輕易相信的,他道:“這樣吧,你先帶他回去。我找人再瞭解一下,治病的事,下次見面再說!神醫是這麼好當的?何況還是這麼年輕的神醫!怕是有人在造神哦!”
尤佳音忍不住道:“老爺!我覺得不太可能。鍾少爺和那個小男孩一家,是偶然相遇,事後他也根本就沒有接受別人的感謝。如果不是我恰好路過,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他治好了一個癱瘓的小孩子!”
胡慶生兀自不肯相信,搖頭笑道:“恰好路過?哪有那麼多恰好的事,這件事,再說吧!”
尤佳音見勸不動胡慶生,有些着急,忍不住道:“老爺!您和鍾獁說的那些話,我隱約也聽到了一些。老實說,您有些話不那麼客氣。您就不怕他年輕氣盛,再不肯登門?”
胡慶生哈哈一笑,道:“如果他真愛小蝶,他肯定會再登我的門。他要是不愛小蝶,卻別有所圖,也會登我這個門。若是他既不愛小蝶,也沒什麼圖謀,就算他肯登門,我也不敢讓他給我治。這種無法把握的事情,我還真怕我胡慶生還不起這個人情,我這腿,不治也罷!”
聽完胡慶生這番話,尤佳音沉默了片刻,也只能嘆了口氣,道:“老爺,希望你不要後悔你這個決定!”
胡慶生不在意
的擺了擺手,道:“知道了,就這樣吧!”
尤佳音掛斷電話,回到車裡,沒有急着開車,而是回過頭,對鍾獁道:“鍾少爺,老爺他病久了,脾氣有些不太好,有些話,可能說的不太好聽,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
鍾獁笑着搖了搖頭,道:“我怎麼會往心裡去?我這副面孔是年輕了些,胡先生對我有所懷疑,也是情理中的事。”
尤佳音不好意思的望着鍾獁,道:“鍾少爺,這件事是我做的魯莽了,如果知道你醫術這麼厲害,我一定會先在老爺面前幫你說些好話,等時機成熟了,再帶你過來。結果現在……”
鍾獁笑了笑,道:“你哪裡用得着跟我道歉?雖然沒有得到最好的結果,現在的結果也不算很壞不是嗎?起碼,胡先生知道我還是有點本事的。”
聽出鍾獁意有所指,尤佳音更是不好意思,她道:“鍾少爺,你剛剛治好那個小男孩的事,我已經告訴了老爺知道,下次再見面的話,我想……他會讓你幫他治病的。只是,老爺從不肯欠人人情,怕是你要先提好條件,老爺纔會答應。”
鍾獁當然有條件,他的條件,就是一旦胡慶生重新站起來,就立刻接手長古國際,還胡小蝶一個自由!
不過這番話,鍾獁現在是不會說的。
尤佳音只是個管家,很多事做不了主,就算現在說出自己的條件,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相反,打草驚蛇之下,說不準胡慶生那老狐狸,又會弄出什麼幺蛾子。
聊完這個話題,尤佳音便迴轉身軀,發動起車子往外移動。
車子開出大門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許多人,小男孩一家周圍圍滿了人,他們正滔滔不絕的說着自己的奇遇。
一口一個“恩人”,一口一個“羅漢顯靈”。
也不知這家人誰是信佛的,鍾獁莫名其妙的,就被冠上了一個“羅漢”的頭銜。
事情鬧這麼大,又有胡慶生的電話,自然也驚動了院方,他們派來人來,要把小男孩一家接到醫院裡,說是要免費幫小男孩做個全面檢查。
小男孩一家自然也是願意的,雖說小男孩已經站了起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站起來之後,小男孩就再也不願意坐輪椅。
他父親又怕白高興一場,擔心之下,索性把小男孩給抱在了懷裡。
院方說幫忙免費檢查,可謂是正中他的下懷。
尤佳音開車與這一家子擦身而過的時候,忍不住踩了一腳剎車,回頭對鍾獁道:“鍾少爺,你要不要下車和他們見見面,接受一下他們的感謝?”
鍾獁淡淡一笑,搖頭道:“不用了,我也只是見那小男孩可憐,一時心軟,幫了他一把。我手裡的藥可不多,要是再有別人求藥,我可不敢保證,還有足夠的分量夠治你家老爺。”
一聽這話,尤佳音不但不再提讓鍾獁下車的事,還乾脆一腳油門踩到底,飛快的離開了“慕顏骨科”。
鍾獁見狀,不由得感覺有些好笑,忍不住
道:“音姐,你要不要這麼誇張?”
尤佳音理直氣壯的道:“當然要這麼誇張!你配製的藥那麼神奇,只是少少那麼一些,就把一個癱瘓的小孩子一下子治好。能來這裡看病的,非富即貴,沒幾個差錢的。我還真怕有人出高價求藥,你一時心動就給賣了!”
鍾獁回頭望了一眼“慕顏骨科”,不由得就是搖頭一笑,順着尤佳音的口氣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後悔呢。我怎麼就沒想起來,這家醫院有錢人這麼多,我應該趁機賣一些藥的?”
尤佳音不答話,臉上卻露出了一副慶幸的表情,繼續猛踩油門往前開。
車子下山後,開沒多遠距離,忽然就碾到了什麼,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車身猛的往旁邊一歪,就往一側撞去。
“危險!”
鍾獁扶着椅背喊了一句,另一隻手握住了門把手,隨時準備拉開車門跳車。
好在尤佳音極爲冷靜,哪怕是遇到這種臨時突發狀況,也把穩了方向盤,往相方向打了一下盤子,隨後輕輕踩了一腳剎車,一點一點的控制車速慢慢降下來,等車向變的可控,這才一腳剎車,徹底把車子停下。
鍾獁和尤佳音兩人先後下車,都還沒來得及檢查車況,就見一輛白色麪包從斜刺裡衝了過來,一個急剎,噴了一管尾氣,狠狠的停在了他們面前。
車子還沒停穩,麪包車車門就被人拉開,呼啦啦跳下來五六個身穿全是桔黃色衣服的光頭男子,一個個手中拿着一尺多長的鋼管,面無表情的就把鍾獁兩人圍住。
光頭男子中間,有一個額頭有塊傷疤的,眼神貪婪的望了尤佳音一眼,又望了望左右,終於還是忍住,甕聲道:“換胎一萬,拖車兩萬,兩位選好了哪樣,就趕緊付錢吧。”
“你說什麼?”
尤佳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指了指自己的車子,道:“換胎一千,拖車兩萬,你怎麼不去搶?”
傷疤光頭男似乎見慣了尤佳音這種反應,掄起鋼管在手上砸了兩下,擡了擡眼皮子,道:“小姐,我們可是合法的生意,你可不要亂說,誰搶你了?”
尤佳音怒視了傷疤光頭男一眼,道:“你手持武器,攔住我們,出現的這麼及時。不用說,路上的釘子,肯定是你們故意撒的,還說不是搶劫?”
後面有人不耐煩的道:“出門前狗哥有交代,咱們和他們廢什麼話啊?他們要是不給錢,把車子給他們砸了,推山溝裡完事。不想給錢,咱們還懶得掙呢!”
聽到對方明顯是故意的這番話,尤佳音眼角不由得縮了一下。
要是她被纏住,其他人趁機把車子給砸爛,又傷了鍾獁,她還真不好跟胡小蝶交差。
看出了尤佳音眼神中的猶豫,傷疤光頭男哈哈一笑,又用鋼管砸了砸手,道:“小姐,你都聽到了?現在這隊伍可不好帶,我肯放你們走,我的弟兄們可不答應!”
“你們先把輪胎準備好!我去拿錢!”
猶豫了片刻,尤佳音還是決定妥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