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那個男子還在嚶嚶的哭泣着,也許是因爲接收了那一個人的記憶吧?此時的男子在她的眼裡,倒也並不那麼讓人討厭了。
“別再哭了。”頭痛的皺了皺眉,眼前哭的淚眼模糊的男子到底還要哭多久啊?見自己說的他好像並沒有聽到,無奈之餘凌若菲再次開口,“把藥拿來,我該吃藥了。”
果然,還是這一句好使,立馬等止了哭泣,男子一邊哽咽着一邊小心的端來了藥碗。
鬆了口氣的看着男子手中的碗,那黑黑的東西不用喝只看就能知道會有多苦,暗自咬了咬牙,凌若菲一仰脖咕咚一聲就一氣喝了下去,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二主子,給您糖。”
快速的遞上了一顆剝好的糖果,動作利落的如做過無數次一樣,呵,其實他也真的做過無數次了,這身體的原主人幾乎每天都在病着,有的是實病有的則是心病,那身板,比之紅樓裡的黛玉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放那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出去吧。”
眯上眼睛淡淡下了驅客令,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接收了另一個人的記憶同時,她也接下了那個人的責任,讓自己活的快樂的責任,她凌若菲的確不是好人,可確是一個講信用不願欠人人情的人,況且此時她們兩人已經不分彼此了,所以,她必需得好好的想一想以後的事情。
“二主子……您還沒有吃糖。”
委委屈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裡還帶了些隱忍的顫聲,似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不自禁的又睜開了眼簾,一雙紅通通的兔子眼就露在了眼前。
皺眉,深深的皺眉,吃糖?呵,那可是她最討厭的東西了,甜膩膩的有什麼好吃的?可要是不吃……這傢伙又該哭個沒完沒了了吧?頭痛。
“二主子…………”
淚水在眼眶中晃啊晃的,終於還是掉了下來,二主子她又在折磨自己了,他該怎麼辦?他只是一個下人啊。
“好了,我吃。”
慢慢的拿過了那小小的糖果,不甘不願的微張開嘴,然後如吞□□一般將糖果扔進了嘴裡,說實話,就算吃□□她凌若菲都不會這樣猶豫不決,如果不是爲了讓耳根清靜,她是絕不會這樣委屈自己的。
一股甜甜的蘋果味沖淡了嘴裡的苦澀,眉稍兒微展,味道還不錯,並沒有想像中的膩人,還好還好。
“那奴就退下了,二主子,您睡吧。”
高高興興的行了個禮,男子慢慢的退了出去,二主子的心腸就是軟,總是見不得別人傷心,二主子啊二主子,您可要好起來啊,一定要好起來。
呼~終於把那個哭泣精弄走了,再多處一會兒,她就要忍不住吼他了,將嘴裡的糖用舌頭頂到了牙齒邊,剛想要吐出去卻又想到這房間一直都是那叫青兒的男子在收拾的,要是被他發現了這粒糖……一張黃河氾濫的臉龐出現於腦海,讓凌若菲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而那塊糖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偷渡進了她的肚子裡,迴天無力…………
哭笑不得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曾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一頁一頁的翻開在了她的面前,她,也叫凌若菲,好奇怪的巧合,讓人不自禁會懷疑,這一場看似離奇的穿越是不是早就註定了,她今年十五歲,好小,自己今年都二十五了,整整比她大了十歲,她是靈國威遠王爺的二女兒,上面有一個姐姐下面弟弟一堆,嘖嘖嘖嘖~~~她老孃好色的人啊,娶了一位正夫兩個側夫還有四個侍人,七個人侍候她她還能在外面養一堆的小奴(相當於小蜜),好‘強壯’的體魄啊,也不怕透支了死在牀上。
凌若菲是正夫所生,(男人生孩子?雖有點難以旬同,但想到至此不再有惱,例如月事,這心情就格外的好)因爲父親出身高貴所以曾經特別受人重視,之所以說曾經是因爲,她現在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在靈國,沒有法力就等同於什麼都沒有,靈國之人,就算是個乞丐也是會魔法的,想當然,堂堂一個王爺家的小姐竟然是一個無能之人,這該是一件多麼丟人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的,這位本該受萬人注目的主兒,混到了這般境地。
當然,最開始的時候還是不錯的,就算她不會魔法可因爲其父親的關係,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怪只怪,她是一個公開了喜歡女子的人,對朝王爺豔朝陽一見鍾情不說,還爲了那人和母親對抗最後弄得被家人驅逐到了偏院,任其自生自滅了還不知悔改,這就是爲什麼,她病的都快起不來牀了,卻還是沒有成堆的下人圍着的根本原因所在了。
她的身邊就只有一個人在侍候,那就是青兒,剛剛出去的那個愛哭鬼,青兒是她十歲的時候父親親自爲她挑選的,那時的她還是王府裡的二主子,人人小心供着的主兒,可是現在,不怨天不怨地只能怨她自己了。
說起那位讓她爲其生爲其死的豔朝陽,凌若菲不自禁的陰陰笑了起來,那位的確是一個很能讓人心動的主兒,長的好家世好更本事好,今年才十八歲就因功被當朝女皇封了王,那風光,一時無兩,這樣的女子,也難怪會讓原來的凌若菲無法自拔了,因爲那人身上的東西,她在自己的身上從來找不到,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這話用在原來的凌若菲身上,最合適不過了。
好了,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理清了,接下來就到了該行動的時候了,首先,要先去拜見一下此身體的父親,那位爲了不孝的女兒操碎了心丟盡了人的宰相之子,看看,她有一個多麼有勢力的外婆啊,是個可以好好利用的關係。
慢慢起身,外面的太陽早已落了山,此時該是吃晚飯的時候了,可那個本該端着飯菜笑着出現在她面前的青兒,卻還是不見蹤影,微抿了抿脣,看來,青兒一定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比如說……被人欺負。
“呵呵……看看去。”
臉上淺淺的笑因爲星光的關係而變的幽暗暗的,透着股說不出來的邪魅,這張禍水的臉,就是不笑都能勾去人三分魂又何況是如此誘人的風情?只可惜,沒有人見識到。
邁着優雅的步子慢慢向外走,別怪她不着急,實在是這身體根本就急不來,就這麼走都隱隱的出了一身的虛汗,要是再快,早趴那也不用去救人了。
“賤奴,爺就打你怎麼樣?”
一處迴廊之旁的小院邊,幾個人正圍着一個男子喝罵着,近處遠處人人晃晃,似有不少的人在看笑話,顯然,這樣的事情常常上演。
“打夠了吧?我要給二主子送飯去了。”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青兒面無表情的提起了食盒打算離開,這樣的打罵幾乎每天都有,他早習慣了。
“站住,誰讓你走了?爺還沒打夠呢。”
橫身攔在青兒的面前,一身白色衣裙的柳兒隨手又推倒了青兒,看見青兒倒下還在努力的保持着食盒平衡,壞心的他一腳踢過去,那食盒剎時就飛了出去,然後摔到了地上碎裂開來,自然的,裡面的飯菜也都撒了一地再不能吃了。
“你…你混蛋。”
急了,打他可以,但欺負二主子卻不行,主子身體一直不好,這可是他花了好多心思弄出來給主子補身子的,就這樣沒了他當然生氣。
“你罵我什麼?皮癢了是不是?”
見青兒回嘴,柳兒覺得臉上掛不住了,身爲長小姐的貼身奴兒,他可是人人巴結的主兒,今天叫這個賤奴青兒罵了要是不教訓,還不讓人笑話死?
陰着臉一步步逼近了青兒,手指彎曲再伸直嘎嘣嘎嘣的骨節響聲在寂靜的夜裡顯的有些滲人,暗處明處看笑話的人也在此時都瞪大了眼睛,暗暗的爲青兒擔起心來,其實這些人還是挺喜歡青兒的,青兒人好會說話,見到誰都甜甜的笑,要不是他跟了個不爭氣的主子,想必全府的下人都會和他成爲好朋友了。
但擔心歸擔心,可出來幫他的卻是一個都沒有,在凌府,長小姐凌若仙是最得寵的主子,她的貼身奴兒柳兒就是最得寵的奴,和他們這些奴不一樣,人家是可以說得上話出得了門將來還能嫁個好人家的奴,而今天就算他們出頭了,那下場也只會是一個字,慘,很慘很慘。
“柳兒,你再得寵你也是個奴,奴欺到主子頭上就是死罪,今天你放我離開容時間再做頓飯菜也就罷了,要是你不放我,等到二主子知道了,你一樣會吃不了兜着走。”
沒有了白天的哭泣,此時的青兒滿臉正然,震的那叫柳兒的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想放了青兒吧,心中不甘,可不放吧,他還真怕事情弄大了不好收拾,左右爲難了一下,突然又想到,自家的主子是誰?那可是凌王府將來的主人,而自己又是誰?主子身邊最貼心的存在,那個二主子算什麼主子?比他這個下人都不如,他怕她何來?
這樣想着,柳兒又欺上前去,腳步快了許多。
“你自己沒拿好食盒怪到誰來?今兒爺就不放你離開了你又能怎樣?就算你跑到你家主子身邊去告狀爺也不怕你,就你那沒出息的主子,屁~~一個丟盡臉面的人也配叫主子?也就你拿她當個寶,呵呵青兒啊,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喲喲喲喲,那你不是比她還不要臉了嗎?”
滿臉的不屑之情,柳兒囂張的樣子將青兒氣的怒火沖天,大吼一聲就撲倒了柳兒,也不管對方是不是人多,不要命的左一拳右一拳拳拳對準了柳兒的嘴巴。
“我讓你再侮辱我家主子,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啊~~~”尖叫中被其他的人救了出來,手捂住鮮血橫流的嘴巴柳兒爆怒着狂喊,“啊~~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你要殺誰?”
隨着一聲淡淡的問語,一個絕世風華的女子優雅的由暗處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微風帶着幾縷髮絲飛揚,如一個夜間的精靈,以絕對震憾的姿態,出現在了人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