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千清頂着發紅的眸子看向張氏,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人是那個最疼愛自己的父親。
“我鬧?當初是我想要嫁給蘇琉璃那個廢物的嗎?我爲了你們失了清白,母親害我被趕回府,你不替我做主,竟還嫌我胡鬧?”
司千清覺得好像所有人都要逼死他,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爲什麼最後倒黴的人會是他?
司千凌憑什麼就那麼好運?
“清兒,爹爹不是那個意思……”
張氏也想哭,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妻主入獄,母家對他避而不見,司千凌又不肯管司家的事情,六王女明顯是要與他們分道揚鑣,三王女不在京城。
剩下的人他求過去,人家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拒了他。
原來,過往的奉承不過是因着他妻主身居高位,他們有求於人。
現在司禮燕身陷囹圄,所有人避之不及,他纔算真的看清人心。
這麼多年來,他們竟是連一個真心相交的朋友都沒有。
真是個笑話。
多日的無助讓張氏再也承受不住,忽然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又笑了,笑得嘲諷,笑得絕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
本還不住抱怨的司千清見張氏如同瘋魔了一般,嚇得連哭都忘了,只知道傻呆呆地愣在那裡。
“爹爹……”
父親這是怎麼了?
現在皇上還未下旨定罪,待三王女歸京,事情定還有轉機,這不是爹爹說的嗎?
司千清終於老實了,不敢再鬧。
張氏這幾日如同瘋魔了般,整日裡鬼哭狼嚎,整個司府都亂成了一鍋粥。
不少膽大的下人慫恿着在張氏院裡伺候的去偷賣身契,得到賣身契的都偷偷變賣了府中能偷的東西,趁着夜色,從狗洞裡爬出去跑了。
待發覺不對時,司府的下人竟已跑了近三成。
管家也無心管理,索性破罐子破摔,認命了。
她沒少幫着家主幹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家主被查,她是逃不掉的。
便是她也能如其她人那般逃走,可這一家子老老小小怎麼辦?
既然左右都是個死,她爲其他人留條活路,日後離開了司家,他們還能對自己家人照拂一二。
管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府裡的下人膽子就更大了。
八王府。
管家疾步進了司千凌的院子,手中還拿着一封拆開了的信。
“王君,咱們的人送來消息說王家的人回京了。”
司千凌一時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王家回京與他何干。
倒是劉爹爹立馬歡喜地拍了拍手,上前接過劉管家手裡的信遞給司千凌。
提醒他道:“是將軍要回來了。”
護國大將軍府王家,正是司千凌的外祖家。
司千凌怔怔地看着信上的內容,王啓榮和王啓英回京覆命,不日即達。
司千凌對王家早就不存期待,如今得了消息也不如劉爹爹那般激動。
將信遞迴給劉爹爹,面色如常地問道:“可有說她們爲何回京?”
什麼回京覆命,司千凌可不相信。
王家在邊關多年,要覆命早該回來了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