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夫郎是個小醋精(3)
“我先替你在手腕兒和脖頸上的傷上抹些藥,至於膝蓋……待會兒你自己來可好?”
女子的溫柔恍惚了紀雲澈的眼睛,他木木地點了點頭,直到領口處的扣子被人解去,碰上一處冰涼,才清醒過來。
蘇柒若用乾淨的棉球沾了藥抹到紀雲澈脖頸處的那圈掐痕上,除了這一處,別的地方倒沒有受傷。
“你是想說,張光慧或許有能證明你母親無辜的證據嗎?”
蘇柒若收回手,又掀開了紀雲澈的衣袖,他的手腕兒和小臂上也有些淤青,想來也是掙扎時被張光慧掐的。
紀雲澈點點頭:“她說的信誓旦旦,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所以你來求本宮庇護是假,想要告訴本宮這件事情纔是真。”
蘇柒若暗覺好笑,沒想到這位紀小公子還挺有心眼兒的。
在太女府門口鬧了那麼一出,世人定都會以爲他是爲了要給紀丞相求情。
如風護衛也只說讓他們好生侍候公子,沒多言其他。
知道他傷得不輕,可他膝蓋上的傷她實在是不方便動手。
“公子言重了,這是奴的本分。”
一個個的都仗着他在府裡受寵便仗勢欺人,爲此給他招惹了多少麻煩,得罪了多少人。
無奈之下,他才試着來求見太女的。
如今能來侍候公子,若是日後公子入了太女府,那他們也便成了公子身邊的一等侍兒了。
看着裡面的俊美公子頭髮都被汗水打溼了,面色也白的厲害,雪白的衣襬上還沾着血跡,立春也嚇得白了臉。
等他膝蓋上的傷好些了,便去太女殿下身邊侍候着。
侍兒們一驚,面面相覷後,纔派了立春上前朝裡問道:“公子,您沒事兒吧?”
他其實本也是沒抱什麼希望的。
“你去安排幾個侍兒過來伺候紀公子。”
世態炎涼,大家如今對他皆是避之不及。
紀家與太女府相交不深,他亦是與太女殿下不熟,卻沒想到在他落難時,唯一一個肯幫他的人會是她。
“臣子不知還能去求誰了。”
他手下的動作一頓,死死咬着脣,然後猛得一扯,疼得人差點兒暈過去。
他們是如風侍衛找來侍候公子的,若是公子出事,他們四個誰都跑不掉。
“無事,去備一桶熱水來。”
太女府不比尋常人家,府裡規矩森嚴,誰也不敢造次。
太女府的下人可真是懂規矩。
紀雲澈攥緊了手裡的藥瓶,屋外便傳來如風的聲音,請的御醫到了。
幾人也不敢不當回事兒,公子明顯是受了傷,一個人定是無法沐浴更衣的。
世人皆說太女殿下寬仁和善,母親也時常在府中誇讚於她,他如今也是信了。
他雖受母親和父親偏疼幾分,可府裡卻不是隻有他一個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裡面才傳來“啪”的一聲。
待殿內沒了旁人,紀雲澈才蒼白着臉掀開褲腿,青紫還破了皮肉的膝蓋甚至已經粘在了褲子上。
四人細緻得替紀雲澈洗了頭髮又擦了身子,小心得避開他膝上的傷口,倒是讓紀雲澈心裡多了幾分暖意。
他們只說他難伺候,卻不想自己作爲下人,卻沒有下人的規矩,忘了自己的本分。
“多謝殿下。”
紀雲澈搖搖頭:“無礙,御醫已經開了藥,待會兒吃了就好了。”
顧不得拭去額上的冷汗,紀雲澈用顫抖着的手沾了藥膏抹在膝上,只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要耗費他全部的力氣。
“有勞幾位哥哥了。”
既是太女殿下的人,可是病不得的。
“公子,您可是生病了?”
他身上那麼多傷,他們四人卻沒一個多嘴問的。
唯有面前的女子,竟會直接將他接進了府裡來。
“那奴等服侍公子沐浴。”
沒想到他竟理智的可怕,差點兒被人欺負了都還不忘套人家的話。
只是他們也好奇自己將要伺候的會是哪家公子,畢竟太女殿下至今還未娶夫納侍,也沒聽說皇上和君後給她送了什麼人來。
蘇柒若收回手,將藥留給了紀雲澈。
他沒有承認。
紀雲澈客氣了一句,如今他身上有傷,不得不靠着他們。
不論如何,在紀家落難時,只有她沒有避他如蛇蠍。
如風意外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領命去了。
如風辦事很快,四個清秀乾淨的侍兒已經候在了殿外。
紀雲澈疲憊的聲音自殿內傳來,立夏忙去打水,立春則帶着立秋和立冬入了殿內。
紀雲澈緊緊攥了攥拳頭,拇指的指甲扣在手掌上,疼得厲害。
但裡面的主子沒有吩咐他們進去,也沒有敢多往前走一步。
月例銀子翻幾番且不說,地位卻是要比現在高出一大截兒的。
這就足夠他感恩一生的了。
太女府內只有太女殿下一個主子,奈何殿下從不喜男子入她內殿侍候,儘管他們四人是最早被君後賞賜給太女殿下的,卻也只能在院子裡幫忙。
他這兩日已經將所有之前與紀家交好的人家都去尋了個遍,沒有人敢讓他進門。
想到自己身邊換過的那些侍兒,紀雲澈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可他身上的銀子用光了,客棧住不成,經歷了張光慧的事情後,他也不敢再在外面亂逛。
“你且安心在這裡住着,張家那邊……本宮會派人去查的。”
姐姐們都已娶了夫,孩子都有了,他卻成了姐姐姐夫們眼裡最不懂事的。
只是心裡還是有些不解,這位紀公子不是說要入府侍候殿下的嗎?
怎麼反倒還要找人伺候他呢?
御醫留了個預防風寒的方子便走了,紀雲澈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別的什麼問題都沒有。
如今這世上能救母親和紀家的,唯有太女殿下了。
紀雲澈嘴上雖不說,心裡卻如明鏡似的,那些個送到他身邊的侍兒,全都是收了旁人好處的。
挑撥他與姐姐們的關係,不過就是想對付他的父親罷了。
後院裡的那些腌臢事兒,他不願意摻和,卻不代表他不知道。
這些年來,那麼多去相府求親的人都被他拒了,主要就是他不想活成父親那般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