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涵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反問道:“大難臨頭,不想如何自保,卻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這個世界,只有自己能夠救自己。”
這話她真不是對皇甫風說的,甚至是有意識的迴避了他的視線,他們之間終歸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她能通過紅蟻的眼睛看到皇甫風,沒有她的打擾,她可以做好那個高冷狡詐,專斷獨行的三皇女,她可以過的很好。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永遠不出現在他面前,免得他不開心,自己也不好受。
“可如今也只有血蓮尊上能夠做到了。”女皇看向穆涵說道,她還是希望穆涵能弄出陣法,最起碼能心安。
“我要能做到,在魔破了結界的那一刻,我直接修復結界就可以了!又何必是今日這般被迫的局面?”穆涵情緒有些激動的反問道。
然後站起身來,說道:“這種辦法行不通,魔不也進攻到無憂府裡面了?浩空不也被滅了嗎?事實已經證明,陣法連一刻鐘都阻止不了!”
“既然抵抗不了,那要我們學會陣法,找到精神師,又有什麼作用?”女皇也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整個人頹廢的坐在龍椅上,顯然也是忍受不了這種高壓。
穆涵最近經歷的這些事情,要不是她心裡素質好,換個人來,早就被逼成心裡變,態了!如今被這麼一嗆,她的脾氣也上來了。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個人可以逃的無影無蹤,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整個國家可以逃的無影無蹤嗎?”穆涵反問道。
女皇其實根本沒有和穆涵嗆聲的意思,其實就是被這件事情給逼的奔潰了,沉默的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
左相見事情陷入僵局,連忙站出來,說道:“這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血蓮尊上和女皇也莫要動氣,冷靜下來,總還是能找到解決辦法的,別魔還沒來,我們就自亂陣腳了。”
公孫相若的奶奶,多少她還是要給些面子的,便也坐下來沉默不言了。
其實腦子裡都在想該如何對抗這次魔族入侵的事情,然而卻毫無頭緒。
曾經覺得一切陰謀詭計在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而曾經她是那實力,不懼怕任何的陰謀詭計,而如今她成了想陰謀詭計對付實力的人。
這個是腦海中傳來了紅蟻看到的畫面,它們找到雷暢了。
原來雷暢做白鶴離開之後,就和白鶴飛到了東蕪的一處山谷裡了,這山谷四周都是懸崖峭壁,一般元素力和鬥氣低的人,都下不去,除非是摔下去的。
不過雷暢有白鶴帶着,下去自然不是問題。
而端木家主發出懸賞令,找了這麼久,找不到也正常,畢竟他從離開浩空就沒離開這處山谷,一般人哪裡想得到他們會躲在懸崖下面?
要真的是這麼漫無目的的找,其實她也是找不到的,而紅蟻能找到是因爲雷暢,那完全是因爲有紅蟻接觸過雷暢,她們能夠通過氣味找到雷暢的,這就是強大的追蹤能力。
穆涵透過紅蟻的眼睛,能夠看到一人一鳥在湖邊烤魚吃呢,笑的還挺開心,而湖邊還有一間茅草屋,蓋得還有模有樣的。
這個雷暢,隱居起來,還真的是不問世事,告訴他浩空的事情,應該會打擊頗大吧?
可不管怎麼樣,這事情他總該是要知道的,也沒有瞞着的必要
,明日就要給雷遠他們下葬,當然是要找回雷暢,也讓雷遠和劍舞郎在天之靈可以安心。
站起身來,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便消失,留下挽留的左相一衆人。
女皇惱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以爲自己是誰啊?身懷能力,卻不想着拯救蒼生,只想守着無憂府那一畝三分地過日子,能有什麼出息?”
她要有了那野心,也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出息,你還能坐在這皇位上?
左相在心中這麼想,可卻不會表現出來,無奈說道:“本來要是不能將西涼都弄在陣法中,可這皇城弄在陣法中也好啊,如今這人起跑了,可該如何是好?”
也對啊,她也真是被氣傻了,怎麼忘記這檔子事情了?如今放下臉面來去求人,她是做不到,看到左相的時候,便有了想法。
“愛卿是當朝左相,此事就交給愛卿辦了。”女皇說道。
左相一愣,那血蓮也就是表面上讓她過得去,她也不能仗着這點分量,去要求她什麼啊,爲難道:“陛下,此事臣……”
“別推辭,左相貴爲我朝左相,有什麼事能難得到你呢?”女皇說道。
左相也知道了,她不敢用血蓮夫郎奶奶的身份做什麼,可女皇看上這身份了,讓她非做不可啊,無奈行禮道:“臣,領旨。”
穆涵的一個閃身,那就是紅蟻身邊,雷暢所在的河邊。
雷暢看着突然出現的穆涵,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驚喜,真想問句:你怎麼現在才找到我?我都快無聊死了!
可又立刻止住了,那不就太明顯了嗎?還是要矜持一些的。
“血蓮尊上找個人,也要費這麼長時間?”雷暢說道,一副用鼻孔看人的高傲姿態。
這人還真是,這麼久了,他還是這副不討人喜歡的張狂樣,說的話,難聽到你想揍人!
不過這句裡面包含的深層意思她還是懂了,原來這貨在等她找到他?
“雷暢,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魔入侵浩空了。”穆涵看向雷暢說道,談起這件事情,語氣都變得沉重了幾分。
雷暢卻不以爲然,從無憂府到浩空學院,也不過就是轉眼間的事情,更何況自己娘和浩空學院的衆人又不是紙糊的!
就算魔入侵了,他們一時間抵擋不了,還可以找穆涵求援啊,穆涵的實力,就算是魔來了,也打不過。
“那又怎麼樣?”雷暢反問道。
沒想到雷暢是這種毫不在意的語氣,這個世界的人,哪個不是談魔色變?就是她都無法例外,竟然出來個這麼輕鬆,毫不在意的人。
他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在他嚴重,浩空學院真的就那麼無敵嗎?他還真的是被雷遠和劍舞郎給寵壞了!
“整個浩空學院,全部都墜入了魔獸森林,院長他們,都去世了,你說怎麼樣?”穆涵反問道,真的是動了脾氣的,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雷暢的臉色都變了,隨後又覺得穆涵是在逗他玩,故意嚇唬他而已,勉強笑道:“這,這怎麼可能呢?”
然後又恢復了淡定的神色,看向穆涵說道:“你當我是傻子嗎?我怎麼可能相信你說的這種謊,我知道你找我找的心急,就故意嚇唬我,解氣咯,那我就假裝備受打擊的樣子吧。”
說着
還做捧心狀,一副我很受傷的表情,然而他的心中卻想着:不要,血蓮,求你了,告訴我你只是在逗我玩而已。
可穆涵讀不到他的心裡面怎麼想,看到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就更爲生氣,直接伸手拉住了雷暢的胳膊,畫了個陣法。
陣法能直接將兩人送回無憂府,穆涵說道:“白鶴,紅蟻跟上!”
雷暢沒想到穆涵會生氣到跟他動粗,轉動着自己的胳膊,說道:“你別拉我,我自己會走。”
穆涵卻更加用力了,直接將雷暢從無憂府正門拖入了大堂裡面。
大堂中,靈堂已經佈置好,一具具屍體,看起來確實很慘不忍睹,氣氛也非常壓抑。
穆涵直接拉着雷暢來到了雷遠的棺材前。
這棺材板還沒蓋,要在明天入葬的時候,纔會蓋上,所以能夠很清楚的看到棺材裡面的人。
雷遠的屍體早已經堅硬了,血跡被擦去,還化了妝,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非常的安詳,這裡存滿元素力的環境,讓死人的屍體也沒那麼快腐爛和發出臭美之類的。
雷暢震驚的看着躺在棺材裡一動不動的人,伸手拉住雷遠的胳膊,冰冷異常。
“娘,你起來啊,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逃婚,不該離家出走的,你別嚇我了,我知道我錯了。”雷暢一個勁的搖晃着雷遠。
見雷遠不理她,就看向了旁邊的棺材,棺材裡面躺着的人,不就是劍舞郎嗎?
伸手拉住了劍舞郎的胳膊,說道:“爹,你就別合夥和娘騙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離家出走。”
可劍舞郎哪裡還能回覆的了他。
看着雷暢,再多的氣也都消了,心中也跟着難過起來。
雷暢擡眼看去,其他的棺材裡他認識的人有雷閃,杜星,端木家主,端木光,端木明,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還有那些他不認識的男子,是不是端木家的人?
魔真的不只是滅了浩空,還滅了端木家。
整個人都有點站不穩,不願意去相信,眼淚不自覺的奪眶而出,伸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伸手扶着旁邊的棺材,看向棺材中的人,抓狂的拉住雷遠肩膀,哭道:“娘,你醒醒,不要嚇我啊,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不爲所欲爲了,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穆涵還真有點看不下去,伸手拉起雷暢,看向比他高一顆腦袋的人。
那張邪魅的臉上,因爲哭泣和壓抑,有些血管暴起,臉色通紅,顯得突兀而讓人心疼。
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落在她的手上,她知道,他已經在盡力忍着不哭了。
看着眼前的人,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無奈說道:“讓他們好好走吧,別鬧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我不過是離開一段時間而已,爲什麼會這樣?”雷暢伸手拉着穆暗的肩膀問道。
眼淚已經讓視線模糊,他看不清穆涵的容顏,只是大概的輪廓,質問道:“你爲什麼沒有去幫浩空學院?他們爲什麼會死,爲什麼?”
穆涵被這個質問給問的愣住了,又想起那晚魔的威脅,她其實心中已經選擇了無憂府,只是下不了手而已,而狼王也不過是替她出了手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