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2000輛獨輪戰車在陣前橫列,蓋爾登伯爵查理明白——騎兵突襲計劃徹底破產了。那橫列在陣前的2000輛獨輪戰車,成了騎兵難以逾越的鴻溝。
無奈之下,查理伯爵只好朝手下將領芒斯特搖了搖頭,取消了出動騎兵突襲敵人的計劃。但是,查理伯爵也不特別失望。因爲,他還有第二套方案……
查理伯爵發現——獨輪戰車固定在地面上後,固然可以抵擋住騎兵的衝擊。但是,面對火槍,獨輪戰車後面的士兵們卻是難以阻擋。畢竟,獨輪戰車沒有偏廂車那種可以遮擋箭矢和流彈的牆板。
事實上,戚繼光後來搞的偏廂車,就是在俞大猷獨輪戰車的基礎上,搞出來防止蒙古騎兵的騎射的。俞大猷的獨輪戰車,固然可以阻擋蒙古騎兵的衝鋒,但卻阻擋不了蒙古騎兵的遠距離射擊。所以,戚繼光搞出了有一面有阻擋箭矢的牆板的偏廂車,用於防備蒙古騎兵的衝鋒和騎射。同時,士兵還可以躲在牆板後面用火銃射擊敵人。
但作爲原版的俞大猷獨輪戰車,卻是隻有阻擋騎兵衝鋒的作用。另外,明朝的戰車上,還會放一些小型的虎蹲炮什麼的,作爲攻擊武器。但馬林沒有弄這些,因爲,那種小型的虎蹲炮,威力不見得比火槍大到哪兒去。
另外,專門給獨輪車安上小型虎蹲炮,其實並不划算。因爲,安了虎蹲炮後,獨輪車就不能一車兩用,平時當運輸車了。而若是需要火炮支援的話,還不如直接上三磅炮呢。
有了獨輪戰車的掩護,北海國的軍隊就不再擔心被對手的騎兵忽然衝擊了。然後,北海國的軍隊陸陸續續地從土城炸壞的城門處走出來,有序地來到陣前,排布布陣。
北海國的陣型,查理伯爵很熟悉。無非就是長矛手搭配火槍手,火槍手居中,長矛手護衛在兩側。
但是,這種循規蹈矩的排兵佈陣,讓查理伯爵很不解——不是缺乏火藥了嗎?怎麼還用這麼多火槍手?
要知道,在之前的攻城戰裡,北海國軍隊幾乎沒怎麼動用火槍手啊。要是之前守城時動用大量火槍手的話,估計八國諸侯聯軍傷亡會很大。所以,當時八個諸侯都推斷北海國沒啥火藥了。但是,看現在這個陣型,似乎不太像啊……
他們哪裡知道,之前馬林故意剋制,不讓火槍手過多參戰,就是怕過猛的火力,嚇到對手。要是對手嚇跑了,那就不好了。因此,就沒怎麼出動火槍手,而是用劣質弓箭糊弄對方呢。如今正式開戰,自然不用藏着掖着了。
眼看北海國軍隊即將部署完畢,蓋爾登伯爵查理冷哼一聲——管你有沒有火藥,反正我們走着瞧……
於是,蓋爾登伯國的軍隊,前排的長矛手忽然讓到兩邊,露出了後面的600火繩槍手……
蓋爾登伯國的火繩槍,可都是原版的西班牙穆什克特大火槍,屬於重型火槍。射擊的時候,甚至需要支架。因爲,其威力太大了。50克重的鉛彈,威力巨大,射擊時的後坐力也很強。所以,不得不安放支架。
另外,蓋爾登伯國的火槍手們,也是按照三段擊的標準安排的。也就是說,600蓋爾登伯國火槍手,分成三排,每排200人,輪流射擊。
事實上,這次八國諸侯聯軍,並不止蓋爾登伯國有火槍手。其他7個諸侯國,也多多少少地有一些火槍手。只不過,沒有蓋爾登伯國軍隊的比例這麼高。
比如,兩位亨利公爵麾下,就各自有兩三百火槍手。畢竟,因爲馬林的北海國軍隊在戰場上大放異彩,加上西班牙人用火繩槍擊敗了不可一世的法國人,德意志各國也紛紛引進火槍手。但是,這些諸侯國的火槍手們,似乎並不成規模。而且,火槍手也沒有被集中使用,甚至並沒有排成三段擊陣型。那些火槍手,似乎更像是輔助的支援射手,比較自由。當然,因爲不能集中使用,威力也降低了不少。
蓋爾登伯爵查理,曾建議將這些火槍手集中使用,歸入到蓋爾登伯國的火槍線陣中。要知道,各國火槍手加起來,多大1300人。若是集中使用,威力還是不小的。
但是,他的建議遭到了拒絕。因爲,兩位亨利公爵認爲,這樣會破壞各自軍隊的完整性。實際上,時他們看不起蓋爾登伯爵查理……
查理伯爵對於兩位亨利公爵的短視鬱悶得想吐血,但他毫無辦法。畢竟,就目前而言,兩位亨利公爵勢力比他大多了,在他們面前,自己根本沒啥話語權。
眼見北海國軍隊基本完成了排兵佈陣,查理伯爵朝芒斯特點點頭,芒斯特會意,立即帶人趕到了陣前蓋爾登伯國的軍隊處,進行現場指揮。至於蓋爾登伯爵,則和其他七位諸侯,站在後面的高臺上觀戰……
來到蓋爾登伯國軍隊所處的左翼後,芒斯特大聲下令道:
“火槍手,點燃火繩!”
於是,蓋爾登伯國的火槍手們,紛紛從肩膀上的一捆火繩上抽出線頭,開始點火。點燃火繩後,火槍手們紛紛吹着火繩,使其充分燃燒,避免熄滅。隨後,火繩頭繞過火槍手的手臂,暫時固定在了火槍手的左臂上。
然後,芒斯特又大聲下令道:
“開始裝藥上彈!”
隨着命令的下達,蓋爾登伯國的火繩槍手們,開始有條不紊地裝填火藥,然後用鐵通條搗實了。隨後,學着北海國火槍手的做法,用油脂浸泡過的鹿皮或亞麻布,包裹着略小於口徑的鉛彈,壓入了槍膛,並用鐵通條捅進槍管底部,搗實……
裝好彈藥後,蓋爾登伯國的火繩槍手們,將原先繞在左臂上的燃燒着的火繩頭,通過夾具,夾在了火繩槍底部的火門上方,進入了待擊發的狀態……
而與此同時,對面的北海國的火槍手們,也開始了彈藥的裝填。不過,北海國的火槍手們,排的隊形更加密集些。畢竟,北海國的火槍手使用的都是發條打火槍,不擔心火繩點燃邊上戰友的火藥包。所以,北海國的火槍手們相互間可以捱得更近些。而使用火繩槍的蓋爾登伯國的火槍手們,則因爲擔心火繩的火星誤點燃邊上火槍手的火藥包,不得不和戰友們保持1米的標準間距……
……
眼看準備得差不多了,芒斯特立即派人發信號,表示準備完畢。兩位亨利公爵也想看看蓋爾登伯國火槍手的實力,於是點頭同意進攻。
然後,一通戰鼓聲響起,提醒對面的北海國軍隊——我們要進攻了……
隨後,聽到鼓聲的芒斯特大喊道:
“第一排,舉槍,瞄準正前方!”
第一排的蓋爾登伯國火槍手們,頓時將手裡的穆什克特火繩槍都放在了眼前立着的支架上,瞄準了前方的北海國士兵……
“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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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芒斯特一聲大喝,蓋爾登伯國前排的火槍手們,紛紛扣下扳機,而火門上方的火繩頭,則被槍機按着,送入了火門……
頓時,陣陣白眼冒出,隨後,蓋爾登伯國軍隊陣前,傳出了一陣巨大的響聲……
“砰——砰——砰——”隨着一陣沉悶的巨響,一發發鉛彈,從穆什克特火繩槍的槍管中射出,直奔北海國軍隊的線陣……
雖然滑膛槍的命中率感人,可問題是,雙方排的都是非常密集的線陣。即使滑膛槍命中率低下,也總能蒙中對方人馬……
50克的鉛彈,動能何其巨大?
當兩百枚50克的彈丸飛入北海國軍隊陣中後,立即製造了巨大的傷害。
儘管只有二三十發鉛彈真正落入敵陣,可還是造成了無比恐怖的傷害……
“砰——”
“噗呲——”
一枚鉛彈射入前排一名北海國火槍手體內,重達50克的鉛彈,立即射穿了這位倒黴的北海國火槍手身上的皮甲,然後進入其體內。
巨大的鉛彈,在進入這個倒黴的火槍手體內後,並沒有直線向前,而是在其體內進行了翻滾運動。
頓時,這名火槍手腹中,被翻滾的鉛彈,強行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創傷。儘管穆什克特火繩槍的彈徑只有不到2.3釐米左右,可因爲鉛彈在其體內的不規則的翻滾,竟然製造出了碗口大的創傷……
然後,這位倒黴蛋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而鮮血,則從那個碗口大的傷口中噴涌而出。中彈者很快就倒地了,而且,看上去也救不活了……
而且,這一輪射擊,倒地的不止這一個倒黴蛋,而是二三十個……上百碼的距離,儘管命中率低,但也有差不多十分之一的命中——誰叫雙方陣型都那麼緊密呢?總能蒙中一些倒黴蛋的……
……
但是,同伴們的痛苦哀嚎,並未動搖北海國火槍手們的堅定意志。光捱打不還手可不是北海國軍隊的作風。於是,馬林在陣後下令敲起了代表攻擊信號的戰鼓……
鼓聲隆隆,前排的北海國火槍手指揮官也有條不紊地下達了命令:
“補位(後排火槍手填補戰死的火槍手的位置),第一排,舉槍!”
“開火!”
“砰——砰——砰——”一陣巨響響起,陣前冒起陣陣白煙……
北海國的發條打火槍,口徑雖然不如蓋爾登伯國用的穆什克特大火槍,但口徑也接近20毫米,每發子彈差不多有30克。所以,其鉛彈的威力,也絕不容小覷。
數百發鉛彈翻滾、呼嘯着飛入對面的八國諸侯。很快,有數十名八國諸侯聯軍的士兵,也中彈倒地。雖然威力不及穆什克特大火槍的50克彈丸殺傷力,可30克的鉛彈同樣威力不容小覷,一樣能在體內翻滾。但凡中彈者,傷口都極爲恐怖,血箭狂噴。一時間,陣前中彈者的哀嚎,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