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還人不還船

第四軍團和第五軍團全是英格蘭人,駐紮在本土自然樂意。而且,愛德華還希望,能從這些英格蘭將士中拉攏一些心腹呢。

按照愛德華的規劃,就是讓薩卡拉的第四軍團駐紮倫敦,保護倫敦城和他這個國王。而西瓦格,則率領第五軍團,駐守諾森伯蘭郡,防備蘇格蘭王國。

當然,兩個軍團的待遇是不同的。第四軍團因爲是駐紮倫敦,保護愛德華。所以,他們的一切開銷,愛德華會自己承擔。而西瓦格駐守的諾森伯蘭郡,此時已經屬於馬林的地盤。愛德華的意思,就是第五軍團由馬林自行承擔開銷……

“尼瑪,想讓老子幫你防備蘇格蘭人,又不想花錢,真吝嗇!”馬林心裡暗罵,但表面上還是接受了愛德華的意見。

不過,按照愛德華的想法,幾年後就會率大軍征服蘇格蘭。到時候,諾森伯蘭郡就不再是邊境了。而且,現在愛德華扣留住蘇格蘭國王詹姆斯四世和一萬多戰俘和民壯,蘇格蘭王國就那麼點人,想再組織起大軍也沒條件。因此,這幾年駐守邊境倒也不太危險。而幾年後,這邊也不算邊境了……

看到馬林如此急着回去,似乎並不願意在英格蘭多呆,愛德華開始非常放心了。至少,馬林並不樂意做英格蘭的權臣,架空國王。

事實上,馬林的姿態不過是裝出來的。他的確沒想過當英格蘭權臣,可卻想着過幾年,等愛德華把英格蘭安撫下來後,再取而代之而已。至於弄死愛德華的辦法?派個殺手化裝成仇家,毫無破綻啊!就衝愛德華前天殺死那幾千貴族的舉動,愛德華的仇家起碼有好幾萬。說是被仇殺而死,估計都沒人不相信……

……

而說服了馬林把第四軍團和第五軍團留下以後,愛德華懸着的心立馬放了下來。接下來,就是他安撫國內其他勢力的時間了。

經過這次法國人入侵的危機,愛德華深刻地意識到——英格蘭必須要擁有強大的海軍。否則,絕對搞不過本就擁有強大陸軍的法蘭西。

事實上,關於這一點,亨利七世做的就比較好。亨利七世雖然沒有組建常備艦隊,但是在五港同盟中提拔了一部分船主。他們平時是商船主,偶爾客串一把海盜,搶一槍法國船隻。而戰時,他們就都成了戰艦的指揮官……

這個機制,使得亨利七世即使沒有組建專職的龐大艦隊,但面對法國人,卻擁有着無可比擬的優勢。這次消滅法國海軍,亨利七世這種藏兵於民的海戰思想,爆發出了強大的能量,把陸地無敵的法蘭西,揍得生活不能自理。要不是瓦爾傑裡伯爵最後時刻選擇犧牲,法蘭西的數千名騎士,將會全部葬身大海。而法蘭西王國,也會一蹶不振……

……

爲了英格蘭的安全,愛德華決定——維持亨利七世的海軍政策,拉攏那些老牌的大船主。當然,拉攏的對象自然不能是亨利七世時代得寵的人,而是專門拉攏那些和亨利七世不太對付的實力派船主。“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拉攏前任不喜歡的”這可是馬林教給他的絕招……

所以,除了少部分在這場倫敦攻防戰中抵抗太激烈的水手所屬的船主外,愛德華赦免了絕大部分船主和水手。至於選擇讓老牌水手們故意出海避戰的那些五港同盟的大船主,愛德華還給其中部分人授予了爵士的非世襲的貴族尊號,以進一步拉攏他們。

愛德華的這一政策,果然有效。當聽說愛德華赦免了大部分船主和水手,並給一些大船主授勳後,英格蘭航海界頓時安定下來。反正,亨利七世全家都被砍了,他們就算想追隨亨利七世的都鐸王朝,也只能到地獄裡去追隨了,這不值得……於是,絕大部分航海界的豪強,果斷選擇了投靠愛德華。只有極少部分幾家,因爲不願意投靠愛德華,選擇跑到對岸的加萊港,投靠法國去了。

而路易十二,對於這幾家來投靠的英格蘭船主,也寶貝得不得了。因爲,現在法國海軍完了,這些人過來,完全是填補空白的啊……

……

愛德華登基後,稱爲愛德華六世。而登基大典,也連續慶祝三天。三天後,大部分賓客都離開了,但法國的弗朗索瓦騎士……哦不,應該是弗朗索瓦伯爵卻沒有離去。

他來到王宮,求見了愛德華:

“陛下,既然戰爭已經結束了,是否該歸還法國被俘的將士和船隻了?”

愛德華一愣,頓時想起來這一茬了——當初,英格蘭海軍徹底消滅了法國海軍,俘獲了大量的法國船隻和補給輜重。同時,還在黑斯廷斯港,俘獲了5000法軍和5000法國民壯。至今,這些人還沒有被還給法國呢。因爲,亨利七世原本打算狠狠地敲法國一筆的……

“該死,我該怎麼處理呢?”愛德華拍拍腦袋,懊惱地想到。於是,他藉口需要了解下情況先,把弗朗索瓦伯爵打發走了先。

好在,詭計多端的馬林還沒來得及離開。於是,馬林又被叫進王宮來救急了……

“馬林伯爵,你說,朕該怎麼辦?”馬林現在是英格蘭的伯爵,愛德華爲了展示君權,私下場合直接叫他伯爵了。只有正式場合,纔會稱呼對方大公。而這,也是提醒馬林——你是我的臣子,快幫你老伴我想辦法……

“這個嘛……”馬林想了好一會兒後,說道:

“被俘的法國士兵和民壯全部歸還,就不要什麼贖金了。但是……”

馬林頓了頓後說道:

“所有被俘的船隻和水手,一律不歸還!”

“這……法國人會憤怒的……”愛德華顯然有些畏懼強大的法國。

“陛下,不管您願意不願意,法國都是英格蘭的仇敵。把那些步兵和民壯還給法國,並沒有什麼。反正,法國從來都是陸地強國。但那些戰船和水手不同,那些都是法國海軍的唯一家底。英格蘭好不容易消滅了法國海軍,若是把那些船隻和水手都歸還了,之前一切的努力就白費了!沒準,哪一天法國人緩過來,會再度入侵英格蘭……”

愛德華想了想,發現馬林說的非常對。於是,他點點頭,但馬上問道:

“我該如何迴應法國人?”

“就說那些戰船都被亨利七世分給了那些船主作爲報酬,至於水手,您就推脫說不知道,也許都被亨利七世的人推下大海餵魚了吧……”

“那法國人要是問朕要那些船上裝載的輜重補給呢?”

“都被亨利七世花費在和您對抗的戰爭中了,沒了……”

“好,就這麼辦!”

於是,興沖沖趕來接收人馬和船隻的弗朗索瓦伯爵,只收回了5000戰兵,和一萬多被俘的法國民壯。至於船隻和水手,則一個都沒有。物資也是,據說被亨利七世全消耗掉了……

弗朗索瓦很憤怒,跑去質問愛德華。可愛德華受到馬林的指點,直接厚着臉皮全部推脫給了死鬼亨利七世——都是前任的鍋,朕也不知情啊……

就這樣,弗朗索瓦騎士只好鬱悶地帶着成羣的戰俘和民壯,僱傭倫敦港的外國船隻,分批運回加萊港……

看着倫敦碼頭上離開的裝載滿法國戰俘和民壯的外國商船,倫敦塔城牆上的愛德華苦笑不已:

“朕敢打賭,路易十二一定想殺了朕……”

可不是麼,黑了法國所有的船隻、水手和輜重補給,路易十二一定會氣得想砍死愛德華。

但馬林聳聳肩,道:

“那他也要能跨過英吉利海峽才行……現在法國幾乎沒有海軍了,路易十二難道划着獨木舟渡海?”

“啊哈哈……”聽到馬林這樣說,愛德華開懷大笑。而心裡的懼怕,也被驅散了——是啊,法國人都沒戰船了,路易十二就算想砍他,也得有船渡海才行。而且,就算有船,也得問英格蘭海軍讓不讓他們渡海呢……

“對了,陛下,您爲什麼不趁機勒索一把法國呢?要知道,那麼多戰俘和民壯,也能換不少贖金呢!”馬林不解地問道。

“你以爲朕不想啊?但法國根本就是一個人口大國,不缺這點人口。要是被俘的是那幾千法國騎士,路易十二可能還會砸鍋賣鐵把他們贖回去。至於這些身份卑微的步兵和民壯,路易十二估計不肯掏錢啊……反正,法國不缺人……”

馬林想想也對,法國人那麼多,路易十二也許朕幹得出不願意贖人的事情來。畢竟,那些平民在這個時代的貴族看來,根本不算人……

“另外,朕需要得到教廷的認可。而教廷裡,也是有不少法國籍的主教的。朕放回那些法國俘虜,至少可以堵住不少人的嘴。至於那些船隻和水手,就像你說的那樣,推給死掉的亨利七世就是了。而那些步兵戰俘和民壯,人數太多,又不一定能換到贖金,不如假作大方,還給法國人算了。這樣,也能省下不少糧食呢……”

馬林想了想,竟然無言以對。他還是有些難以理解這個年代的君主們的思維。在馬林心中,每一個戰士和臣民的生命都是寶貴的。要是他們被俘了,馬林肯定會想辦法,要麼贖回來,要麼搶回來。而這個時代的君主,只在乎那些貴族的生命。至於平民——管他去死……尤其是像法國這樣的人口大國,些許步卒和民夫,簡直不值一提。要是換一個德意志小諸侯,也許會很在乎民壯數量。但對於擁有1500萬人口的法蘭西來說,一兩萬男丁,壓根不算啥……既然留在手裡每天還要耗費大量糧食,還換不到贖金,還真就像愛德華說的那樣——不如故作大方地還給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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