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楚看着面前質問自己的兒子，面色難堪，沒想到父子二人重逢竟然還是因爲一個女人。
“我說姜寧人在哪兒！你們把她怎麼了！”
凌川情緒越來越不受控制，他環視了一眼會議廳四周，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工作人員在搬運東西。
凌川的聲音極大，很快就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
“小川，咱們有話好回家再說。”
葉紅意識到兩父子即將有毛肚一觸即發，於是趕緊出聲打斷。
“這裡沒你的事！”凌越楚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語，朝凌川看去：“你就是這麼對我說話的？爲了姜寧，你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了我對你的看法！”
“少廢話，你們把人到底藏哪兒去了！”
凌川話一出口。
葉紅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整個會議廳裡迴盪着一聲清脆的巴掌響。
凌川被打的偏過了頭，揩了揩嘴角的血，冷冷盯着葉紅。
“凌川，我生你這麼大從來沒打過你，今天是我第一次動手！”
葉紅怒道。
“還要打麼？”
凌川冷靜下來了不少，走近一步葉紅。
凌越楚將妻子護在了身後：“凌川，她是你媽。”
“是我媽那就怪了！”
“你們要真是我父母，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攔我，你們就不會對我的心愛的人下毒手，更不會想方設法要把姜寧從我身邊趕走！”
凌川幾乎是紅着眼吼出來的，拳頭緊緊放在身邊，卻又顯得很無力。
他現在渾身是力氣，但是面對這樣的父母，卻又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有心無力。
葉紅也跟着落淚，她不明白自己的兒子爲什麼會如此癡迷於姜寧，她在車上聽到凌川跟姜寧的通話，一度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後來，她才明白，自己或許根本就沒了解過自己的這個兒子。
“人呢？”
凌川最後問了一遍。
葉紅也終於回答：“她走了。”
凌川猛地擡頭，“什麼意思。”
“姜寧在電視上說得還不夠清楚麼？她說她走了，她要離開，並且永遠不會再回來。這些，你聽懂了嗎！”
凌越楚扶住葉紅，厲聲道。
凌川卻掀脣一笑：“騙子！”
看着凌川跑向會議廳的背影，葉紅被嚇了一跳，哭着問凌越楚該怎麼辦。
凌川失控了。
他跑到每一個角落去找姜寧的影子，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
凌越楚扶着葉紅，也沒有離開，只是靜靜地看着。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姜寧離開，凌川會是如此反應，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難過、痛苦、無奈，在這一刻，都在他們的兒子凌川身上匯聚。
凌川還在找，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出現一道男聲。
“凌川，她走了。”
是路修斯。
“滾。”
凌川挨個搜着每一間休息室，一邊打着姜寧的電話。
“你應該看清事實，她已經離開了。”
路修斯站在凌川的身後，又重複了一遍。
終於，在路修斯說完那句話後，凌川像一隻猛虎跳了起來狠狠地將人摁在了牆上：“我讓你滾，聽不懂人話是麼？”
路修斯的衣領被扯得凌亂，但是語氣依舊平靜：“忠告而已，你接下來要做的不是像個瘋子一樣滿世界找人，而是應該回來。”
凌川冷笑一聲：“路修斯，你這個野種，私生子！你哪來這麼大的自信居然敢讓我回來？我不回凌家不正是隨了你的願麼？！你就不怕我回來了在凌越楚心裡連個屁都不是了麼！”
憤怒的凌川早已經將理智、禮貌和所有的教養丟到了腦後，所以現在的路修斯就只是一個出氣筒而已。
路修斯卻笑道：“你說得對，你和你媽都說得對，我就是個見不得光的野種，所以你媽處心積慮趕走姜寧，就是爲了讓凌家不落到我這個野種手裡！而你呢？不僅眼裡只有一個女人，甚至連財產都可以不要拱手讓人，你說姜寧怎麼可能會待在你的身邊！”
“閉嘴！”
樓下眼裡佈滿血絲，一聲怒吼，擡起了拳頭。
路修斯閉上了眼，靜靜地等待着凌川的那一拳。
然而凌川的拳頭並沒有落下，路修斯緩緩睜開了眼，發現凌川已經滿臉淚水。
他訝然，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凌川。
凌川鬆開了他，轉身離開了。
守在外面的葉紅和凌越楚看到了出來的凌川，欲言又止。
凌川彷彿不認識他們似的，從他們身邊路過：“從此，我跟凌家再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
說完，凌川在葉紅悽慘的哭聲中離開了大樓。
另外一邊——
秦婉婉打開門，發現門口站着一個熟人。
“姜寧！”
秦婉婉是自己眼花了，這不是剛纔在電視直播承認和凌川分手的姜寧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姜寧面色慘白，眼眶紅腫，看得出來像是大哭過一場。
不過也確實，坐車來秦家的路上，姜寧已經哭不出什麼了。
她也是頭一次知道眼淚哭幹了，流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秦小姐，我能進去跟你說話嗎？”
姜寧微微彎腰，仍舊保持着禮貌。
秦婉婉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沒想明白姜寧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凌川知道嗎？
還是說凌川現在肯定滿城找她呢？
“要喝水嗎？”
秦婉婉最後還是讓姜寧進了家門，倒了一杯茶，問姜寧。
姜寧接過了熱茶，抿了一口，才發現是苦的。
“你有事麼？”
秦婉婉皺眉，薪資啊外面鬧得滿城風雲，姜寧這個當事人居然坐在她的屋子裡！
“我馬上要走了，有件事思來想去，只能拜託你了。”
“你沒開玩笑吧姜寧？我們之前都那樣了你還......”
秦婉婉還想說什麼，最後打住了，因爲現在的姜寧看起來真的很脆弱，像是隨時要暈過去的模樣。
姜寧笑了笑：“以前是以前，以後就沒人跟你作對了。”
“什麼事，你說吧。”
看樣子，這一次姜寧是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了。
秦婉婉也就不妨大方一回，聽聽姜寧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