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馬蕭的嘶吼,地上的那攤血漬頓時活了過來。彷彿受到某種引力,散落於地的血漬瞬間匯聚成絲,並由慢到快的開始了旋轉。地面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圈,兩個圈……而後像水波一樣的往外無限擴張着!由小到大,層層重疊的無數圓圈,像極了樹木中的年輪!只不過,這些往天空射出無限光芒的年輪都是血紅色的!
轉瞬之間,閃爍着血紅光芒的年輪,就將馬蕭和龍少飛一起圈在了裡面。又在無聲無息之中,從地表破土而出無數血紅的木荊棘,前呼後擁,排列整齊的向龍少飛快速涌去。
經過短暫的失神之後,龍少飛雙手豎立胸前,正打算結手印應對詭異荊棘的襲擊,卻突然輕咦一聲,眉頭微微跳動幾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用一層微藍熒光籠罩住自己,任由那些血色荊棘爬滿他的身體,再無其他舉動。
馬蕭眼看着龍少飛被荊棘緊緊包裹在裡面,儘管身體依然不能動,但成功的喜悅不禁讓他的嘴角帶起了一抹笑意。用低沉到只能自己聽見的聲音低語道:“龍少飛啊龍少飛,你當真還以爲我這‘血荊棘’只是普通的木馭術嗎?竟然只用護體光罩保護自己,有用嗎?”
在這之前,歐威耗盡精血施展出水馭術,在探查到龍少飛的蹤跡,並將馬蕭的木馭術強化一番之後就黯然死去。隨着歐威的死,他用精血所催生的馭者術很快也會該煙消雲散。但一名水馭者的本源精血,對於任何木馭者來說,都是異常的珍貴。
儘管馬蕭並不會吸納別人精血的**,但他也沒有讓歐威的精血白白Lang費掉,而是運用水生木,木存水的原理,將那些殘留的精血存進了自己的木馭術之內。因此,現在馬蕭所施展出來的木馭術——血荊棘·年輪,已經不能算是單純的木馭術了,而是水木馭術!
“血荊棘”是馬蕭用自己的精血催生出來的,其中自然就帶着“炎火之毒”。而血色“年輪”更是集馬蕭和歐威二者的精血,它所產生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囚困,無時間限制的囚困!試問,又有誰能逃脫歲月的輪迴呢?
之前,馬蕭故意讓董正等四位隊友先行找到龍少飛,在那時他其實就已經做好了犧牲隊友的打算。因爲他心中很清楚,吸食了好幾位馭者精血的龍少飛,絕對不是現在的他們所能抵抗得住的。與其讓龍少飛逐一擊殺,成爲等待被吸食精血命運的鼎爐,還不如另闢蹊徑,用無法祛除的“炎火之毒”來對付他更加穩妥!
而當董正等人找到龍少飛所在時,馬蕭也早已悄悄來到了附近,倘若出現有機可乘,一舉擊殺龍少飛的意外情況,馬蕭也不會讓自己的隊友白白去送死。但事與願違,他發現如今的龍少飛,在己方與其面對面的搏殺中,根本就不可能將其擊殺。
於是,在看到隊友們被冰凍之後,馬蕭就悄悄用木刺將炎火之毒送進了他們的體內。因此,那個時候被凍結的董正等人臉上所露出的怪異表情,其實都是察覺到自己中了“炎火之毒”,倍感詫異所表現出來的悲憤之情!
而隨後馬蕭又用木刺接連毀去三名隊友的身體,看起來似乎是爲了阻止龍少飛吸食他們的精血,其實卻是爲了不讓龍少飛有閒暇探查到什麼,其目地只是想讓他儘快吸食帶有“炎火之毒”的那個僅存鼎爐!
眼下,馬蕭在這個時候用出馭者術——“血荊棘·年輪”,也是早打算好的最後之舉。
“炎火之毒”雖然猛烈,無法祛除,但遇到像龍少飛這樣達到“僞帝境”的水馭者,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發作。而被困於“年輪”中的龍少飛,除非是等到馬蕭這個施術者死去,否則他就只能永遠被囚困在這個,生生不息的歲月之輪中!隨着時間消逝,等待他的,就只有火毒發作慘痛死去的命運!
“算算時間,‘炎火之毒’應該要開始發作了吧!”跪坐在地上的馬蕭心中暗自計算着,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對面那個血紅色的荊棘團。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原本血紅的荊棘跟年輪圈,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逐漸褪色,由血紅慢慢變成油綠,數息之後又變成了翠綠,直到最後奇異的變成了淡藍色!
看到突發異變的馬蕭,臉上的肌肉禁不住劇烈抖動起來,詫聲呼道:“啊,血荊棘和年輪變色!這……這是怎麼回事?”
“哈哈……好舒服的感覺啊!馬蕭,沒想到原本你是一心想要殺了本將軍而後快,到頭來卻反而是送給了我一份大禮啊!”荊棘團中響起龍少飛倍感舒暢的陰柔聲音,略帶懶散中透露出幾分得意。
而當聲音傳入馬蕭的耳中時,不知什麼原因,他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隨即就聽到他驚懼的呼聲:“啊!我的精血,還有功力怎麼都在流逝!?這……不可能!難道是你……這不可能!你還隔着我這麼遠,不可能吸食得到我的精血和功力……告訴我!”
又驚又懼的馬蕭瞪大雙眼看着前方,毫無血色的嘴脣吐出一連竄“不可能”的疑問,而臉上的死灰色也越來越濃!
“不可能!爲什麼不可能?這世上的事,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隨着龍少飛說話的同時,爬滿他身體的荊棘悄然退去,一圈圈的年輪也隱沒在地面。
隨着藍色熒光消失,被包裹多時的龍少飛顯露出來。而此時的他,看起來卻跟之前簡直是有天壤之別!猶如嬰兒般紅潤的肌膚,代替了之前的蒼白,炯炯有神的朗朗星目,再看不到絲毫烏青。就連身上的華麗衣袍,似乎也像新的一樣乾淨靚麗!
龍少飛緩緩走到馬蕭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生機逐漸消散的對手,異樣平和的語氣,似是自語,又似是在對馬蕭解釋般的說道:“你的‘血荊棘·年輪’確實不同凡響。但可惜的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爲達到生生不息的持久作用,而藉助了歐威的精血!”
聽到龍少飛這話,一息尚存的馬蕭艱難的擡起頭,疑惑不解的苦澀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你原本的打算並沒有錯。水生木嘛,不但可以讓你的木馭術威力倍增,還能起到生生不息的作用。但是你忘了,本將軍也是跟歐威一樣的水馭者。既然是同屬性的馭者,本將軍自然可以很輕易的介入其中。能介入就能控制裡面的水屬性,自然也能像喝甘泉一樣的吸納它們。而你的精血跟功力,顯然就成了這股甘泉的源頭!”龍少飛說到這裡,緩緩蹲下身體,久久凝視着一臉頹勢的馬蕭。
良久之後,龍少飛突然輕笑一聲,搖着頭說道:“當然,本將軍可以做到,這也跟本將軍所修煉的**有很大的關係,別人是學不來的!哦,本將軍還要告訴你的是,這次吸食了你跟歐威的精血,其功效之大,堪比吸食了三倍數量的馭者,或者更多!你也看到了,已達‘帝境’的我,其境界也已經趨於穩定!”
龍少飛說完站直身來,看着無盡的幽暗森林,長長的舒了口氣,再次說道:“看來距離這次角逐的結束,應該不遠了吧!而本將軍能有今日之成就,跟你的無心之舉卻有着莫大的關係。本將軍很少對人說感謝的話,但今天卻要對你馬蕭說一句,謝謝!”
隨着龍少飛“謝謝”兩字落音,馬蕭的臉上佈滿懊悔與苦澀。早已泛紫的嘴脣剛一張開,似乎打算說些什麼,脖子卻一梗,上竄的喉結隨即停止了蠕動,兩滴眼淚從空洞無神的雙眼之中迅速流出。可憐的馬蕭,就這樣不甘的昂着頭,無聲的死掉了!
龍少飛用低垂的餘光看着毫無生機的馬蕭,沒有絲毫感情的輕聲說道:“這樣就死了嗎?本將軍還忘了告訴你,你留在我體內的‘炎火之毒’,暫時我還沒有辦法祛除。這樣說來,你想殺本將軍的遺願,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那剩下來的一半,就由我們來完成吧!你說可好,龍少飛!”隨着朗聲一道,五個身影出現在馬蕭屍體後面的不遠處。
龍少飛微眯着眼,看着站在隊伍最前面的胖子,寒聲問道:“你是華龍國的人?”
“然也,非也!”胖子搖頭晃腦的拽着古文,還好意的解釋道:“我算是華龍國人,但也可以說不是!這就要看你怎麼去理解啦!”
龍少飛的目光一一掠過體態各異的五人,隨後說道:“看來你們就是神聖學院的參賽小組吧!呵呵,也只有神聖學院那樣的地方,纔會讓別國的馭者參加五加一角逐,甘心替他們來送死!”
“哈哈,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替學院參加角逐不假,但至於說到送死,我們可就不認同啦!都還沒打過,誰生誰死,誰又能說得準呢?”胖子歪着頭看向龍少飛,不屑的語氣中露出極其的輕視之意。
“哈哈……”龍少飛仰天大笑,仿似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話一樣。笑罷,一甩衣袖反背雙手,身體前傾自信無比的說道:“你以爲,就憑你們這五個‘聖境’馭者,有可能勝過已達‘帝境’階界的本將軍嗎?簡直是自大的可憐,自信的可笑啊……”
“哈哈……”胖子同樣仰頭大笑幾聲,極度藐視的斜瞟着龍少飛,反脣相譏道:“介於自信的我們人多,如果太快的就將你殺死咯,怕被別人知道後說我們欺負你龍少飛人少,十分之不光彩。嗯,我們就先讓你三招,再定生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