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條絞纏在一起的粗大古樹樹根,**在地面兩米多高,形成了一個兩面通透的天然拱屋。而此時在這個樹屋內,正上演着一幕瘮人至極的畫面。
四具一字排開着的冰冷屍體,蒼白的臉上表情痛苦而恐怖,在他們的頭部方向盤膝坐着一個大活人。一個看似很年輕的人,擁有着同樣蒼白的一張臉,烏青的眼眶,好像多日沒睡過覺一樣。但一張嘴脣卻是異常溼潤且腥紅無比,就彷彿才飽食了一頓人血一般的血紅!
一雙蒼白的手掌,好似撫摸女人一般的輕柔,分別覆在兩張了無生氣的死人臉上。略顯骯髒的修長手指微彎曲張着,隨着手掌上的青筋顫動,一股股不同顏色的熒光從屍體頭部溢出,像涓涓溪流般順着手掌流進其體內。僅僅只在數息之間,兩具之前還十分豐滿的屍體,就癟了下去!而後,同樣的情景再次發生在另外兩具屍體上。
“嘶……桀桀,應該差不多了。倘若再吸食十個‘聖境’馭者,我的境界就可以完全穩定下來了!到那時候,這裡還有誰會是我的對手!原來,華龍陛下之所以派我前來參加角逐,就是要我利用這次絕佳的機會,在這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達到‘帝境’啊!哈哈……”龍少飛一想到即將登臨的至高境界和日後的無上權勢,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得意,狂笑起來。
“嗖,嗖,嗖,嗖!”四道人影成包圍態勢落於樹屋周圍,目光凌厲的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龍少飛。
“咦,這就找來了嗎?哦……難怪之前的那場雨,讓我覺得怪怪的……”龍少飛一邊輕聲自語着,tian了tian腥紅的嘴脣,瞟了一下董正等人,陰森森的說道:“桀桀……本將軍還正在想着你們,沒想到你們就來了!”
“你是華龍國的龍少飛?!”董正非常懷疑的看着一臉鬼氣的龍少飛,怎麼也不能將其與“豔名遠播”以及“御用面首”,這兩個詞彙聯繫起來。
“如假包換!”龍少飛緩慢站起身來,習慣性的拂了拂身上的泥土。這個普通的動作要是換在以前,定然是瀟灑之極,亦會引來無數女人愛慕的驚叫聲。可在如今看來,卻是那麼的陰森可怖,毫無美感可言!
萊奧國這四位馭者,聽到龍少飛的肯定答覆不禁微微一怔。
這時,董正想起之前馬蕭曾說過,一旦發現龍少飛,只需要拖住他的命令,故意擠兌的說道:“咦,不對吧!我可是聽說,那華龍國的龍少飛,應該是一位玉樹臨風的翩翩美少年,又怎麼會是你這副鬼樣子啊!”
董正的原意是想用這樣的話題引起龍少飛的反駁,好藉此拖延一下時間。可惜的是,他低估了龍少飛對自己容貌的在乎程度。
一臉陰霾的龍少飛冷冷的看着董正,咬着牙擠出一句話:“你在找死……”
雖然龍少飛心中知道,自己所修煉的**很強大,但也有讓他倍感痛苦的詭異副作用。那就是每一次吸食了馭者的精血跟功力之後,在沒有完全融合掉之前,其容貌肯定是猶如鬼魅般的慘不忍睹。偏偏他又一向對自己的長相很在意,而董正的話無疑正中他的痛處。
在森林古樹茂密的樹蔭遮掩下的昏暗中,極其羞怒的龍少飛驟然化爲一道魅影,迅捷無比的掠過董正等人的身邊。短短數息就猶如虛幻般的再次回到樹屋內,冷聲說道:“不是本將軍的一招之敵,還敢妄言放肆。先乖乖呆着吧!等本將軍將馬蕭擒下,再把你們的精血跟功力一併吸食乾淨……”
再看董正四人,神情極其怪異的呆立在原地,各自還保持着聚功準備防禦的姿態。而每個人的身體表面,都隱隱可以看見一層薄薄的透明晶體!
就在此時,“突突……”的破土聲由遠及近。隨着極富節奏感的聲音響起,滿是落葉的地面上,竄起一根根碩大無比的殷紅木刺,直向龍少飛的所在地快速襲來。而一路直線的木刺過去後,留下了一個個巨大的烏黑泥坑。
“哼,馬蕭啊馬蕭,就憑你這樣的木刺,對現在的我,有用嗎?水簾·泥沼!”不見龍少飛如何作勢,憑空而現的泥漿就已經出現在他身前的地面上。看這些泥漿的粘稠度,堪比標號極高的水泥漿!
一路直線竄行的木刺,在抵臨這些泥漿時,卻突然來了一個大拐彎,將呆立在這附近的董正刺個正着。在一聲仿似冰塊的破碎聲中,董正的身體化爲無數血紅的碎片,灑落一地。隨後,木刺又刺碎了另外一名冰凍中的萊奧馭者。
龍少飛傻傻的看着這根碩大的木刺再次轉向,並很快就將第三位萊奧馭者的身體,給刺得支離破碎。使勁揉了揉眼睛的他突然醒悟過來,閃身來到僅存的那個被冰凍着的萊奧馭者身前,單掌抗住木刺,對着昏暗的森林某處大喝道:“馬蕭,你好大膽!假意攻擊本將軍,其實竟是要毀去我的鼎爐!”
密林深處,馬蕭高聲迴應道:“哈哈……他們已經被你囚困,還都中了你的冰毒,早已是個死人。我不先毀了他們,難道還留着讓你吸食他們的功力不成嗎?只是可惜,還留下了一個……哼,算你醒悟的早!”意得自滿的聲音中,難掩一絲悲哀!
龍少飛一掌拍碎身前的木刺,轉手一抓身後,將僅存的那名萊奧馭者抓到面前,陰測測的說道:“你說的對,幸好本將軍反應及時,才得以保住了這個鼎爐。那就讓本將軍先吸食了他,再來找你算賬,免得你再壞了我的好事!”說完功力凝聚,那名馭者在驚駭悲哀的眼神中,隨即變成了一具乾屍。
“哈哈哈,吸的好,吸的好……”森林中響起馬蕭莫名的叫好聲,而久久迴盪着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離他之前的隱身處,越來越遠。
龍少飛一甩手中的屍體,雙手快速結了一個繁複的手印,衝着馬蕭聲音傳來的方向扔了過去。殺機凜然的說道:“毀了本將軍的鼎爐,還想跑嗎?……泥沼·大地陷!”
水藍明亮的手印落下,一個水潭突然出現在地面上,隨即急速盪漾開去,水波所涉及的範圍也越來越大。而但凡接觸到水波的那無數腐葉開始迅速消融,露出的烏黑泥土也隨之變成了泥漿,一棵棵參天的古樹,由於失去了支撐力也漸漸沉入其中。很快的,這片森林的數百米區域,就變成了只剩泥沼的真空地帶。
“愚蠢的龍少飛,你以爲之前我當真不能毀去,最後那名隊友的身體嗎?哈哈,你上當啦!當你在吸食我隊友的功力和精血時,早已附在他身上的‘炎火’之毒,也隨之進入了你的體內。你儘管運功施展水馭術吧,用的越多,火毒也發作的越快!哈哈……”馬蕭的聲音在森林中飄忽不定,難掩計謀得逞的喜悅。
龍少飛聽到後,迅速終止馭者術的繼續擴展。低着頭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的檢查着自身體內的情況。片刻後,龍少飛擡起頭向着前方大聲說道:“馬蕭,‘炎火之毒’確實很厲害。但你可能忘記了,本將軍可是一名水馭者,區區火毒又能奈我何!”
“哈哈,龍少飛,你簡直是大言不慚!‘炎火之毒’可不是一般的火毒,又豈是你用普通的水屬性能夠剋制得了的,就更別說徹底祛除它啦!龍少飛,你就慢慢等着火毒攻心,經脈寸斷而死吧!哈哈……”馬蕭的聲音依然飄忽不定的在森林裡迴盪着。
迴盪的笑聲還沒落盡,龍少飛突然轉身閃動,閃着晶瑩水光的右手,一把抓向地面上的一堆枯葉。同時呵斥道:“覆水·大手印!馬蕭,你給本將軍滾出來吧!”
“枯木·冥掌!”隨着馬蕭的大喝聲,他的身體從枯葉堆裡迅速竄出,閃着幽綠光芒的右手與龍少飛的手掌飛快的交擊了一下。在一聲悶響之後高高躍到空中,並在沒有任何借力點的情況下,生生的橫移了數米之遠。
馬蕭剛一踩實地面就覺得手腳發麻,站立不穩的他不禁單膝跪地,雙掌死死撐在地面,藉此穩住略微顫抖着的身體。而後擡起頭狠狠的看着對面的龍少飛,不甘的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桀桀……這又有何難!別忘了,本將軍可是一名水馭者。你是用什麼方法發現我的蹤跡,我就是怎麼發現你的。只不過,我用的不是那些很明顯的雨絲,而是隱秘許多的泥漿,僅此而已!現在,你是不是感覺身體很冷,手腳很麻,想動卻又不太靈活啊?噓……不用你來問,本將軍告訴你吧!那是因爲你中了,本將軍的……冰毒!”龍少飛一邊說着,一邊掏出一張絲絹,使勁擦拭着手指上的污垢,舉止像極了那有潔癖的華龍皇帝。
“哈哈……哈哈哈……”半跪於地的馬蕭不知想到了什麼,越笑越大聲,以至於眼淚都笑了出來。
看到馬蕭如此狂笑,龍少飛並不在意,好整以暇的仔細剔着手指甲縫,陰柔的說道:“桀桀,笑吧,儘管笑吧!等你笑的夠了,就乖乖地當本將軍的鼎爐吧。說不定,因爲吸食了你的精血,還可以幫我解去體內的‘炎火之毒’呢!”
“想讓我當你的鼎爐,吸食我的精血……好吧,我會如你所願的!”馬蕭說到這裡,一口鮮血突然噴射而出,灑滿身前的一大片地面,狀若瘋狂的嘶吼道:“歐威,兄弟再借你的精血一用!血荊棘·年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