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半天才將自己的心緒穩定下來,凌霄子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楊偉對凌霄子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師父,徒兒想回去一個人靜一靜。”凌霄子點頭道:“好,你去吧。”凌霄子也知道,這些事情楊偉一定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慢慢地去接受。
楊偉拜別了凌霄子,退出練功房,關上房門,離開了芒山莊園。他化爲一道風在曠野之上穿梭,這時天地間也是狂風大作,傾盆大雨從天邊向着楊偉的方向席捲而來,楊偉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任由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彷彿這樣能夠減輕他心中的痛苦。
這場雨來得沒有絲毫徵兆,本來應該綿綿細雨的秋季竟然來了這樣一場暴雨,楊偉的心情猶如站在萬丈高山之上俯瞰衆生的時候,被人一把推下了山崖。魂族這塊大石又重重地壓在了他的心上,壓得他無法呼吸。
他現在再也不會去阻止皇甫嵩,他恨不得將這個世界清洗一遍,將魂族的這些種魂之人都扼殺在搖籃裡,讓魂族永遠無法更加強大起來。他想要對抗現在的魂族都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天知道魂族在吸收了新鮮血液之後會強大到什麼地步,這種感覺讓他絕望。
他現在只想快些找到開天斧,儘快悟透其中奧秘,開啓蟲洞,回到地球,與地球上的家人安穩渡過餘生,這個世界不是他的世界,是魂族的。但是問題又回到了原點,開天斧在哪裡啊!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溼衣服一脫,躺在牀上就呼呼大睡起來。他不知有多久沒有睡過覺了,平常晚上都在修煉之中渡過,他甚至都忘記了睡覺的感覺,這次他卻沒有了繼續修煉的動力。
楊偉病了,病得很重,高燒不退,間或還有囈語,只聽他不停地念叨着開天斧什麼的。這讓整個太師府都亂了起來,據楊偉的書僮楊言所說,是昨夜淋了雨,沒有洗個熱水澡,喝碗薑湯,就直接睡了的關係,楊偉從小就沒有得過病,這是他第一次生病,哪想到不得病則已,一得病就如此沉重。
爲此事楊言着實捱了好一頓訓斥,還捱了一頓竹筍炒肉。誰讓他沒有照顧好自家少爺,害少爺生了這樣一場大病。楊言也冤哪,他根本不知道少爺什麼時候回來的,甚至連點兒動靜都沒聽到,這讓他鬱悶無比。
藍玉曹操幾人相繼過來探視,楊彪也來過,都是搖頭嘆息不已,皇上也親自過來探視,姒昌帶着御醫過來看過後,御醫只說是寒邪入體,無甚大礙,衆人這才放下心來。
楊偉睜開眼來,只覺得渾身無一處不痛,暗悔自己爲何不用真氣護體,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現在不禁渾身疼痛,嘴裡也乾渴得厲害,一想到這裡,嘴裡越發乾渴了起來,不禁出聲道:“水!給我倒碗水!”
這一出聲,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的聲音竟然變得嘶啞難聽之極,彷彿已經換了一個人一樣。此時,趴在他牀邊的一個小丫頭猛然驚醒,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一樣狠狠揉了揉,接着一抹驚喜出現在她大大的充滿靈氣的眼睛中。
只聽她驚喜道:“偉哥哥,你可醒了!”說着,她那大大的眼睛中已經充滿了淚水,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楊偉一看就慌了,他最看不得女人的眼淚,他前世就認爲女人的淚水是男人的罪過。
是以他趕忙用嘶啞的嗓音勸道:“莫哭!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這是他前世安慰她那外國女朋友的話,現在他卻脫口而出,這一世說出這話可是有些輕浮了。
那小丫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同時,眼中的淚水也奪眶而出,順腮流下,這一刻的美態把楊偉看得眼睛都發直了。妖精啊,真是害人的妖精啊!這讓我以後還怎麼娶別的女人,沒有一個女人能有你半分的靈秀之氣啊!
楊偉這一刻對姒昌的作爲有些明瞭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八看綠豆對了眼了。呸!誰是王八!楊偉暗罵自己胡思亂想,用怪大叔誘惑小女孩兒看金魚的口吻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小丫頭一怔,這時的楊偉可與她印象中的楊偉有些出入。但還是答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婷兒呀!”“啥?!”楊偉的腦袋現在處於了當機狀態。第一次調戲個小丫頭就調戲到了自己的未婚妻身上,這讓楊偉有些欲哭無淚了。
“噢,我去給你倒水。”張婷兒羞紅了臉頰,轉身飛也似的逃出了房門。“喂!水壺不就在桌子上嗎?”楊偉扯着脖子喊道,外面卻是沒有迴應。
楊偉站在銅鏡之前,看着銅鏡中面容憔悴,整整消瘦了一圈的臉頰,再也不復原本的丰神俊朗,暗暗苦笑。這回還真是玩大了,不禁體內真氣空蕩蕩的,就連真氣的壓縮也已經接近停滯的邊緣,只要自己再晚清醒片刻,都有跌落一階的危險。
不過現在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修爲突飛猛進,這倒也不是不可接受。從自己的狀態看來,昏迷的時間絕不止一兩天的時間,應該有不短的時間了。其實他已經昏迷了整整七天時間了,這七天時間裡,張婷兒嚷着要親自服侍楊偉,她這個未來的夫君。
她也確實做到了,七天時間一直陪在楊偉牀前喂藥喂水降溫,服侍得楊偉無微不至。除了大小便和擦洗身子,她畢竟還未出閣,這些事情還是讓下人們去幹。楊偉還茫然不知他的這個小未婚妻已經爲他付出了很多,他要是知道,他早就醒過來,清醒着在牀上多賴幾天了。
這時,張植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一看楊偉竟然自己下了地,大急,道:“怎麼自己下地了?快回牀上去,剛醒過來,就這麼不知輕重,快回去!”楊偉現在說實話是真不想回去,在牀上連着躺了七天,一想到剛醒來的滋味,他就對牀鋪有些發怵。
不過,他沒有再說什麼,依言躺了上去,張植親手爲他蓋好了薄被,囑咐他多多歇息,不可胡亂走動,這才離去。楊偉能夠看到張植眼中的興奮,這是聽到他清醒的消息才如此高興啊。
楊偉這一刻,也解開了心中的疙瘩,管他什麼魂族不魂族,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誰得罪了他,就讓其百倍償之。既然一時間沒有回去的辦法,那就瀟灑地活一回吧,爲了愛他的人,也爲了他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