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致遠笑眯眯地看着,卻並不打算告訴傅佩瑤,除非傅佩瑤立刻遁到亭子外,不然,想要逃過他的“魔爪”,那還真是難於上青天!
這,就是會武功,和不會武功之人的最大區別!
然而,事實上,即便傅佩瑤擁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卻也不可能遁到亭子外。
無它,只因,亭子外那電閃雷鳴,狂風陣陣,天空仿若缺了個大口般,瘋狂地往下傾倒着雨水的場景!
——又不是演那些日韓情愛劇,遇到點事情,就吞吞吐吐地猶豫躊躇不已,從而令本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誤會,猶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最終,不顧自己的身體,就在大風大雨的天氣裡奔竄起來。
然後呢?
被樹絆住,跌倒了,成了個落湯雞,回到家,就落得個感冒的結局,都算是輕的。被車撞了,被雷劈了,受點傷,都算是好的。最怕那種半死不活,比如說,癱瘓、截肢、燒傷等等,再或者直接撞死,劈死,入了輪迴的情況!
那,纔是真正地“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有些話,咱們‘心知肚明’即可,並不需要說出來,不然,難免‘出了你我之口,入了他人之耳’。”
“大哥,你想多了。”傅佩瑤白了傅致遠一眼,“在自己家裡,還不能發發牢騷呢?”
“更何況,這電閃雷鳴的,誰會有那麼個閒情逸致,躲在外面偷聽呢?”
“就算真有那麼些吃飽了撐的人跑來偷聽,在這種情況下,能聽到些什麼?”
“再說了,不是還有你這位武林高手在嘛!倘若,連你都能瞞住,那麼,這人還需要幹這等下作的事情呢?!”
劈里啪啦一番話,成功地將傅致遠給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半晌,傅致遠才苦笑着搖頭,嘆道:“瑤兒,你瞧瞧,我才說了一句話,你就說了這麼多句,唉……”
“咋滴?!”傅佩瑤橫眉怒視傅致遠,只因,在這一刻,她的心裡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只聽傅致遠笑眯眯地補充道:“我覺得,往後,爹不必煩惱沒什麼接班人了!你早就在爹的潛移默化之下,成爲了新一代的‘名士’,真正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啊!”
“傅致遠!”
傅佩瑤猶如被踩到尾巴的貓咪一般,渾身的毛髮都炸開來,一蹦就竄到了傅致遠面前,伸出爪子,就準備狠狠地撓傅致遠幾下,務必讓傅致遠深刻地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女人,哪怕是小女人,也和那貓咪一般,不能隨意挑釁招惹的!
“嘎!”傅致遠不僅嘴裡學着鴨子叫聲,手裡也比劃了一番,扮作了一隻肥胖得連走路都有些困難的蠢笨鴨子。那模樣,要多憨傻就有多憨傻,只逗得傅佩瑤忍不住地噴笑出聲,心裡那些鬱悶和懊惱等情緒也煙消雲散。
然而,即便如此,傅佩瑤也不打算輕易放過傅致遠。
“看我九陰白骨爪!”
傅佩瑤張牙舞爪地衝傅致遠衝去,而,傅致遠則苦着一張臉,繼續維持着鴨子的造型,慢吞吞的避讓着,還得顧及着不要絆倒了傅佩瑤……
屋子裡的歡笑聲,打鬧聲,遠遠地傳了開來。而,空中的雷電和風中的暴雨,也仿若被這樣溫馨熱鬧的氣氛給吸引住似的,竟慢慢地變弱起來……
無意中擡頭,看見這一幕的傅佩瑤,只是再次讚歎了一句“六月的天,孩兒的臉,說變就變”,並沒有將這樣的變化放在心上。
然而,很快,傅佩瑤就被打臉了。
只因,第二日,纔剛剛起牀不久的傅佩瑤,就接到了佟涵夢前來“拜訪”的消息。
說“拜訪”,也太高看佟涵夢了。
只因,一沒提前下拜貼,二沒提前遣人通知一聲,三挑了個傅佩瑤準備用早膳的時間趕來,這真不是特意卡着時間,前來堵人?
傅佩瑤沉吟片刻,看向今日當值的大丫環白楓,問道:“只有夢表妹一人?我那姑母未上門?”
白楓恭謹地回答道:“是。”
“這樣看來,夢表妹嘴裡所謂的‘急事’,並不是真正很急的大事。”傅佩瑤對着陽光,看了看自己那粉嫩的手指甲,一臉漫不經心地說道,“先將夢表妹帶到偏廳,請她稍候片刻,待我陪着爺奶爹孃哥哥們用完早膳後,再來招呼她。”
這回,白楓就有些遲疑了。
見狀,傅佩瑤不由得擡頭,詫異地問道:“可還有些什麼?”
“表小姐說想跟老太爺和老夫人請個安。”白楓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連她們這些做丫環的都明白的道理,爲何,佟涵夢這樣的王府嫡女就是不明白呢?
雖然,世人總說宗族血親之間的關係是“打斷骨頭尚且連着筋”,真正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於情於理,都應該互相幫助,互相進步,互相成長。然而,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這樣一句話——有付出,纔會有收穫。
人心雖然是肉長的,很多時候都會心軟,從而生出護短的情緒。但,更多的時候,卻也難免因爲對方那種種疏離冷漠算計的舉動,而生出心寒的情緒來!
在這種情況下,指望一放低身段,對方就能掏心掏肺地幫忙?
憑什麼呢?
“請安?!”傅佩瑤輕笑一聲,眼底的嘲諷和譏誚一閃而逝,對佟涵夢這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行爲,還真不知該如何評說了。
說是“請安”,倒不如說藉助這樣的舉動,來警告那些背後非議淮南王府的一衆人閉嘴!
畢竟,淮南王府,安國公府和傅府三家,說到底,那也可以歸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宗親關係!
這樣寵大的關係網,可不是那些沒什麼根底,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家族!招惹了其中一家,就得做好承受對方闔族瘋狂報復的心理準備!
“也好。”傅佩瑤緩緩起身,待到丫環爲自己撫平衣裙上的褶皺後,才由丫環婆子簇擁着往老安國公和老夫人夫妻倆居住的榮壽院方向而去,“說來,自‘選秀宴’一別後,我就再未見到過夢表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