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樹影斑駁,顧曉曉的容貌也變得朦朧,她臉上的疤痕在月色下變得淺淡,一雙明亮的眸子格外引人注目。口中說着:“好,好,爲夫在此謝過娘子。”同時放下手中杯子,右手探出袖子欲去扯範十一孃的衣角,將她拉入懷中溫存一番。
他的親暱舉動,引起了顧曉曉的反胃,她裝作體力不支的樣子,躲過了孟安仁的碰觸,扶着額頭喚道:“晴香何在,快來扶老爺下去安歇。蓮香,來扶我一把,風太涼我有些暈。”
孟安仁好不容易生出的激情,在顧曉曉的推搪下瞬間消退,楚楚動人的晴香溫柔小意的扶上了他的腰身,孟安仁的興致突一下子轉移了。他悄悄將手伸進晴香的衣服裡,不輕不重的揉捏着,晴香被他摸得眸光瀲灩,春心蕩漾的與他進了房,然後沒再出來。
待兩人走後,顧曉曉收起方纔體力不支的模樣,淡淡的對蓮香說:“將桌子收拾下,然後下去安寢吧。”
蓮香瞧着夫人緩步走回廂房,心中百味雜陳,有種難以名狀的悲傷。當年夫人和老爺郎才女貌舉案齊眉,人人稱讚,如今卻成了這番模樣。
夜涼如水,顧曉曉盤膝而坐,讓體內靈氣按照小週天循環。修行比起睡眠,更能讓顧曉曉體力得到恢復,起初顧曉曉還能聽到隔壁的淫聲浪語,到了後來她進入物我兩忘的空明狀態,卻是什麼也聽不到了。
翰林院舉辦的詩會,參加的人除了翰林院中學士,還有朝中有名的文臣。所以,宴會上若是文采出衆定能揚名立萬,但是若捅出簍子來,同樣會引起軒然大波,以最快速度在京城中流傳開來。
前世孟安仁踩着範十一孃的肩膀,在詩會上好生出了次風頭,也因此給吏部尚書留下了好印象。這輩子,就讓顧曉曉爲範十一娘討回一點兒利息,也讓孟安仁明白,命裡有時終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從劇情中,顧曉曉已經搶先得知,此次詩會乃是以秋色以及秋華爲題。範十一娘喜歡吟風弄月,她的手稿中有十幾首有關秋的詩詞,清雅別緻讀起來頗有餘味。顧曉曉將這些詩詞挑出重新謄寫了一遍。
接着,顧曉曉又憑着記憶,默了幾篇千古流傳的詩詞。她瞧着紙上的詩句會心一笑,只要這些詩詞一出,定然能引得舉座皆驚。但是,孟安仁能否安享這份榮耀就未必了。
果不其然,當顧曉曉將謄寫完的詩文交予孟安仁後,他眼神大亮,甚至激動的有些戰慄。雖然孟安仁不擅長風流雅調,但是評鑑能力還是有的。
“娘子高才,巾幗不讓鬚眉,着實讓人佩服。有了娘子相助,夫君這次定然能在詩會上拔得頭籌。”
孟安仁太過激動,滿面紅光連拔得頭籌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他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薄薄幾頁花箋,彷彿捧着珍寶
。
顧曉曉淡然一笑,自謙了兩句後,又下了逐客令。孟安仁這幾日已經意識到了妻子對他的態度似乎有些改變,但是他認爲範十一娘已經嫁給他,與孃家沒了往來,就算有改變又如何,不還是要爲他打點內宅。
又是兩日過去了,封三娘渺無音訊,顧曉曉不由有些擔憂。上次夜話時,從她含糊的話語中,顧曉曉聽出她來京城木蘭山有要事,先前她離開爲的就是那件事。幾天過去了,也不知她的事做的如何了。
這夜,顧曉曉正在打坐,屋中突然瀰漫起一股血腥味兒,接着一個踉蹌的身影穿過牆壁,靠在梳妝檯上,有氣無力的趴着。只看身形,顧曉曉就瞧出了來人是封三娘,她身上濃郁的血氣,讓她生出了不祥預感。
顧曉曉匆匆下了牀,然後伸手扶着封三娘,關切問到:“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說話的功夫,顧曉曉感覺到手中黏膩膩的,她將手就着月光一看溼漉漉的一片暗紅。原來,封三娘胳膊處受傷了,鮮血正是透過胳膊往外流的。爲了不驚動旁人,顧曉曉沒有點燈,但是她經過修煉,夜中視物不受影響,封三孃的身上有符篆氣息。
顧曉曉將半截符篆從封三娘身上撕了下來,然後又扶着她坐在牀上,接着從妝奩內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幾丸丹藥,喂入她的口中。
封三娘對範十一娘並不設防,她順從的張開最後,只覺一股清涼從喉中一直流到五臟六腑,身上的痛楚也跟着減輕了許多。
在受傷之後,封三娘憑着對範十一孃的感應,跌跌撞撞的朝着孟宅趕來。都怪她和熊圖太過輕敵,沒想到那妖道手段竟如此了得,她與熊圖還有熊英以三對一,還被打傷。氣力恢復了一些之後,封三娘手搭上了範十一娘手腕,有氣無力的說着:“多謝妹妹出手相助,要不是——”
眼瞧着封三娘已是強弩之末,還要打起精神說感謝的話,顧曉曉嘆息一聲,按住她的肩膀說:“你我二人又何必說這些虛話,實不相瞞,上山後妹妹有一段奇遇。若是姐姐不嫌棄,讓我爲你調理一下內息。”
“嗯。”
封三娘沒有任何懷疑,順從的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着顧曉曉。
顧曉曉盤膝而坐,兩手按在封三孃的背上,閉目冥思引導着日月精華朝她的靜脈中流淌而去。對於妖修來說,日月精華帶來的益處遠高於靈氣,畢竟他們沒什麼功法, 難以將靈氣直接轉化使用。
隨着顧曉曉的引導,封三娘體內紊亂的氣息漸漸平復,胳膊上的傷口也開始癒合,慘白的面色有好轉跡象。她這一天一夜過的十分驚心動魄,先是與人爭鬥,接着又疲於逃命,直到此刻才安定下來。
封三娘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變化,以及緩緩恢復的修爲,隨着甚至慢慢清楚,她不由好奇起範十一娘所言的奇遇究竟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