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略 爭求如意郎君(二十九)
第二天段桂蘭再次來了,這一回來的不止是她一個人,連沈家的人也跟着來了。
也正是應了一句話,窮在鬧市無人識,富在深山有遠親。
當初段家落魄時,沈家避之而唯恐不及,在百合跟人做帕子掙錢那會兒,在段桂蘭嫁出去的兩年之中,沈家人哪怕與劉氏是親家母的關係,可卻從來沒有走動過一回,過年過節都不見人託個信兒,可如今卻找上了門來認親戚。
應該是昨日段桂蘭回去說過了,沈母帶了沈騰文一塊兒來的,還提了一袋牛皮紙裹着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拿棕繩兒捆得嚴嚴實實的。
&b---p;“當初桂蘭二人年輕不懂事,成婚之後沒回來拜見過親家母,如今纔來得遲了。”沈母早沒有了當初在聽說兒子手被割傷時的兇悍,一張臉都透着笑意。
她說着自己的兒子多麼優秀,說着沈家的貧困,又說段桂蘭的不懂事,話裡行間暗示着彷彿段家欠了沈家許多一般,雖然沒有明說,卻也透出了希望百合幫襯沈家一把,資助沈騰文讀書的意思。
百合禮也不接,只將沈母一人晾着,沈母說了半晌,沒人接話,倒是有些尷尬。
一旁沈騰文在進門時,便將目光落到了百合身上。
他不是第一回見百合,卻是頭一回覺得驚豔。當初兩年多前他頭一次見到百合時,也不知怎麼的,就鬼迷了心竅。認爲這個女孩兒惡毒而心狠,當初他聽信段桂蘭一面之辭,果真認爲段母偏心,又一心認爲百合攛掇着段桂蘭跟蹤監視自己,而看她不上,對她頗有惡意,以至於她當初險些爲了保名節與自己同歸於盡,雖說最後沒死成,也要讓他手心中留了個又深又長的印子。
此後的時間他早忘了當初的情景,想起段大娘子。便唯剩下她揮着剪子時的模樣。對她頗爲怨恨。可如今再次看到,都是一母同胞的兩姐妹,可自己當初有眼無珠,娶了段桂蘭。如今二十不到。她身材都走了形。一天到晚好吃懶做的,那模樣又份外醜陋,因他不像劇情中一般。在娶了段桂蘭之後便因爲感激而一心讀書,準備考取功名,又跟昔日同窗斷了聯繫,所以他在婚姻生活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般,美人如玉,紅杏添香之後,深感壓抑之下,時常和同窗出去尋歡作樂。
同窗們自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見過段桂蘭,段家大娘子當日成婚時也有幾人看過的,都取笑他丟了西瓜撿芝麻,都認爲他是傻子。
沈騰文原本便心高氣傲,如此一來看段桂蘭越發不順眼,現在兩年之後見到百合,她依舊是當初那樣清麗的模樣,甚至看上去比當初還要貌美幾分,有了一旁的段桂蘭襯托,沈騰文只覺得怎麼看怎麼迷人,他這兩年早後悔了娶段桂蘭這樣的母老虎爲妻,人醜不說,還異常的善妒。
況且沈母也說得對,當初極有可能是段桂蘭心計深,故意挑撥他與百合之間的關係,讓他誤會百合是個惡毒小人,以致於這樣一樁天賜的姻緣,被他自己就此錯過了。
想想沈母所說的,百合當初她見過,性格安靜而溫順,她貌美,光是用容貌便能攏得住夫君,又爲何要去拈酸吃醋,沒成婚就給他留下這樣一個印象?最重要的是,哪怕段大娘子當真如此心機深,她既然這樣聰明,又爲何要派自己的妹妹前往,而不另外僱人,這樣一來自己說不定更不會懷疑到她身上去。
最重要的是,段桂蘭的性格在婚後展現了個淋漓盡致,她飯不會做,衣裳不會洗,用沈母的話說,懶得出奇,這樣的人若不是在孃家被寵得厲害,又怎麼會寵出這樣一個大小姐性格來?再加上她脾氣暴烈,確實不是一個會聽人話的主兒,沈騰文有時使喚她倒杯水,她都會忍不住反駁幾句,當初只是喚她起牀,她更是抓着自己按倒在牀上打,這等毒婦,沈騰文實在也不相信百合若是指使她去跟蹤自己,她會聽話願意。
更何況當初婚前發生了一回這樣的事兒,婚後之前的幾日,沈騰文再逛春風樓時,可沒有第二個段大娘子再指使她了,段桂蘭卻做出了與當初大鬧畫春坊一模一樣的舉動,這讓沈騰文開始確定段桂蘭當初女扮男裝跟蹤自己,並大鬧畫春坊跟百合沒有絲毫的關係。
有可能她只是知道嫁不出去,又知自己前程似錦,便想了個方兒要攪了自己和段大娘子的好事,可恨自己年少無知,竟然被她矇蔽了。
想到這些,沈騰文看段桂蘭的目光似是要吃人似的。
他想到了今日一大早沈母與他說過的話,若是當初他的姻緣冊上紅線所繫的另一方是百合,如今有了嬌妻,妻子貌美不說還如此能幹,可以撐得起這樣一間店鋪,自己又何嘗會過上現在的日子?家中窮得已經支撐不下,欠了一屁股不說,該典當的東西都典當乾淨了。百合能擅女紅,又能掙得了銀子,若是沒有當初那場鬧劇,他的手不會毀了,有銀子供着,他能平安讀書,家裡妻室如此美貌,他也不會總流連煙花之地,,如今說不定今年進省城考試,現在舉人的名頭都中了!
自己被段桂蘭所誑,被她哄得娶了這樣一個無知且粗俗的女人,簡直是有眼無珠,毀了自己的一生。
想到自己如今除了個秀才的名頭,卻一無所有的樣子,沈騰文心頭火燒火燎的,只恨段桂蘭得要命。今日早晨出門時,沈母所說的話還意猶在耳,她說既然段家能重新發達開了店鋪,往後便勸他安心和段桂蘭過日子,女人有沒有孃家果然是不一樣的,沈家已經支撐不下去,沈騰文手一毀,如今寫的字兒差,家中餬口除了靠典當舊物件兒之外,還有靠沈父在外替人寫些書信。
可坐吃山空總有完結的一天,往後東西一典當完,債主又找上了門來,沈父年紀又漸漸老邁,寫的字兒又能夠養活一家人多久?到時若是沈父一撒手歸去,沈家都得餓肚子。沈騰文今年沒中舉人,若是要等下個三年,還有很長的時間,如今家中的光景根本沒有辦法供他安心讀書的,沈家需要有人來扶持。
段桂蘭的孃家既然重新發達,沈母以前哪怕再不喜段桂蘭,往後也得忍着將她高高掛起。
只是那會兒沈母不同意沈騰文娶段桂蘭,當初的他卻偏因爲心中的那點兒任性而非要娶,總覺得沈母相人並不準,一心要自己找個合心意的。如今在知道自己娶了段桂蘭是個錯誤後,沈母再讓沈騰文跟段桂蘭好好過,兩夫妻都鬧成了這樣,沈騰文對段桂蘭的心境已經不是再是當初那種憐愛包容了,他越看段桂蘭越不順眼,又怎麼可能還與她好好過得下去?
沈母不知他心中所想,在叮囑完兒子之後,便嘆息了一句,只道:“若當初娶的是段大娘子,如今姑娘這樣能幹,性情溫順,且又貌美,哪點兒不比段桂蘭這個惹禍精強?如今她一個女人家,竟然鬧到了窖子裡去,真是將我們沈家的臉都丟盡了。”她說完,沈騰文心中更是後悔不迭,沈母自個兒也是悔不當初,便沒注意到兒子的樣子:“如今雖說仍是段桂蘭孃家,可對於段大娘子來說,我們始終只是段大娘子的妹夫家裡,比不得夫家,這銀子哪怕就是借得了一些,恐怕也得不了多少的。”沈家兩夫妻都嘆息,這會兒沈騰文想起那些話,腸子都青了。
店鋪裡各式各樣的擺設十分精緻,百合因爲還未出嫁,穿得較素,估計是平日做事兒怕髒,她穿的是青色長裙配雪青色上衣,梳着姑娘家的髮髻,沈騰文已經知道她已近二十,可從外表看,卻實在與二年華的姑娘也差不了多少的樣子,她頭髮並未戴花,可是素素淨淨的卻更顯面孔秀麗,再看一旁有些侷促不安的段桂蘭,沈騰文更是覺得不堪入目,直皺眉。
“……不知親家母如今何在?”沈母說了半天,見百合也不搭話,不免有些尷尬,便問起了劉氏。
兩年前她與劉氏也打過交道的,知道劉氏是個偏心小女兒的主,爲了小女兒連當初段父留下來的店鋪都捨得賣了,若是知道段桂蘭如今過得不好,恐怕多少會伸手幾分。沈母這話一說完,百合伸手撐了下顎,手肘放在櫃檯邊,等沈母說了好一會兒,纔開口:
“家母正在後院休息,兩年前留下舊疾,讓她不便見客,這禮我們也不收了,本來跟段桂蘭就少有來往,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往後還是少來我這邊。”百合說完,看沈母有些呆滯的臉色,又笑了笑:“您也別急着拉近關係,當初我們兩家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旁人不清楚,難道您也忘了?這門親戚我只當沒有的,段桂蘭這個妹妹我也是不認的,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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