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兇又狠,脾氣頑劣,當初處處污衊你,我如今才知道,現在大錯已經鑄成,好在時間還不算晚,我必定會……”沈騰文看百合不說話,甚至還勾起了嘴角微笑的樣子,心中大喜,以爲百合已經被自己剛剛一番說辭打動,越發賣力,正要再表達自己的心意與悔恨,以及對於段桂蘭的恨時,段桂蘭怒火中燒的聲音響了起來:“沈!騰!文!”
段桂蘭每說一個字,便咬牙切齒一回,聲音陰測測的,沈騰文臉上的深情款款很快變爲了心虛與慌亂,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就看到段桂蘭似是一頭小獅子般朝他衝撞了過來,她的神情兇悍得彷彿像是要吃人一般,伸手便朝沈騰文臉上抓了過去:
“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我嗎?”段桂蘭像是發了瘋似的,對着沈騰文又抓又打的:“我對你那麼好,我在孃家時十指不沾陽春水,嫁到沈家被你老孃那個不要臉的賤婆子呼來喝去,你沈騰文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連房事上都匆匆了事兒,你還一天到晚出去吃喝鬼混,我都沒有嫌棄你,你竟然還敢嫌棄我了!”段桂蘭鼻涕眼淚的齊流,開始被她聽到自己在說她壞話時,沈騰文還有幾分慌張的,可是她這些話一說出口,沈騰文心裡的內疚與心虛迅速都變成了憤怒。
他一個大男人家,卻被一個女人又抓又打的,段桂蘭一直以來就是這樣任性,從來都不知道要給他留點兒面子的,當日自己出去春風樓喝花酒也是如此,她二話不說衝進樓裡便來打自己。若是在家中這樣打打鬧鬧也就算了,在外她也這樣丟人現眼的。
再看段桂蘭此時凶神惡煞的模樣,哪裡有半點兒女兒家的溫柔與婉約的?那模樣本來就醜,這兩年婚姻生活不止沒將滋潤得美上幾分,反倒使她看起來更蒼老了幾分。這隻母老虎,這個惡女人,醜陋無鹽。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會瞎了眼,看上她的。
“你給我滾!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沈騰文雖然極力想要反抗,但依然不是盛怒之下段桂蘭的對手。被她壓在身下打個不停,那耳光抽得‘啪啪’的,沈騰文很快頭髮散亂,狼狽掙扎着起不了身。他原本白皙的麪皮漲時漲得通紅,上頭既有手掌印又有指甲印。
這邊的鬧劇很快引起了周圍人的圍觀不說。連後廂房躺着的劉氏也聽到了動靜,出來時正好就見到這兩夫妻扭打成一團的樣子,險些睜着眼睛暈死過去。劉氏急得團團轉,看到一旁的百合,眼睛一亮:“快,快快,將他們分開來,打打鬧鬧的,成何體統?”
“段桂蘭你這個惡婦,豈有些理。容貌醜陋,心腸也毒,連丈夫你也敢打,反了天了,我要休你!”沈騰文這會兒氣得渾身哆嗦,嘴裡不停來來回回說着這兩句,段桂蘭更是怒火中燒,下手更狠:
“你敢休我?你敢休我?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當初爲了你,我連我娘體已銀子都騙光了,你拿去吃喝嫖賭。我連孃家都不敢回,我對你這麼好,你還敢揹着我在外勾搭小妖精!”
劉氏原本正在着急的想推百合來將這兩人拉開,聽到段桂蘭這話。劉氏一下子便呆住了,好半晌之後回過神來,想到自己當初被段桂蘭婚後歸寧時遭她哄去的那剩餘的二兩多銀子,當初她留着本來是防身的,沒想到段桂蘭卻三言兩語給她哄了去,段桂蘭說這些錢是爲了給沈騰文讀書用的。等到他高中之後再來奉養自己。
爲了這小女兒一句話,她這些年過得多麼苦?她掙這些錢並不容易,況且錢也就罷了,最讓劉氏覺得心寒的,是自己盼了這樣多年,直到此時段桂蘭才終於說了實話,她是將銀子騙了去。
從小她寵出來的好女兒,一嫁人胳膊肘就朝外拐,爲了一個男人,爲了沈騰文,她連自己都騙了,自己現在落得這樣身無分文的景地,如今才知曉段桂蘭拿了那些她本該安養晚年的錢,去貼給沈騰文吃喝嫖賭的。劉氏想到這兒,一口氣提不上來,雙腿軟綿綿的,一下子便摔倒在地。
段桂蘭這頭罵着,直到聽到有人尖叫時,擡了頭去看,纔看到劉氏暈倒了,顯然她剛剛說的話已經被劉氏聽到了。段桂蘭這會兒卻是不慌不忙的,她性格里衝動的一面在此時已經佔勝了理智,她看到了一旁站着的百合,‘嗷’的叫了一聲就朝她衝了過去:“都怪你,都怪你!”
如果不是百合,沈騰文不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自己也不至於會和沈騰文打起來,沈騰文當然也不會說出要休妻的話。段桂蘭想到這些,眼睛通紅:“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一把年紀了嫁不出去,卻還想着勾別人的……”她人還沒撲到百合身上,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百合伸手提了根圓凳,砸到她胸口之上,將她砸到在地。段桂蘭這些打人的手段,對付沈騰文來說恐怕是綽綽有餘,可在百合面前,卻是全無章法的,段桂蘭胸口被凳子砸中,明明那凳子並非多重,可此時胸口卻像遭了巨石攻擊,只覺得肋骨彷彿都斷裂了一般,呼吸都在疼。
“段家沒有將你教好,我來好好教你!”百合提腳一下子踹到段桂蘭臉頰,這一腳踹得段桂蘭下顎都沒有了知覺,麻木而冰冷。好一會兒之後緩過來,鋪天蓋地的疼痛才傳進她知覺中,讓她身體都開始打起了哆嗦。
這種疼痛遠比當初在段桂蘭記憶中的被畫春坊的媽媽用剪子拍臉時更疼,她顫抖個不停,百合蹲下身,伸手拽了她頭髮,壓着她的腦袋,將她頭往地上重重的‘嘭嘭嘭’嗑了好幾下,直撞得段桂蘭頭皮破裂,鮮血涌了出來,撞得她眼冒金星了,百合才停了下來:
“給你清醒一下腦子,現在清醒了沒有?”
她並沒有發火,語氣還冷冷淡淡的,可段桂蘭卻嚇得渾身哆嗦,拼命尖叫掙扎,但根本掙扎不掉。
“若說要勾人,誰又比得上你,長得不怎麼地,心眼卻不小,乾的看似純真無邪的事兒,卻全是不要臉的勾當,還敢怪我?這淮城誰不知道你男人是怎麼來的?”
百合每說一個字,段桂蘭就打一下哆嗦,她眼中還有些不服氣,但此時被打得狠了,又不敢張嘴。
“還敢說我不要臉,這張嘴倒是能說會道的,繡娘,給我拿把剪子來,我今日要將她牙全部剔了,把她嘴剪了,我倒是要瞧瞧,往後她拿什麼嘴去傳是非!”百合冷笑了兩聲,看段桂蘭依舊是那副害怕卻不服的樣子,她被劉氏寵得無法無天,一生就沒個會怕的。
這會兒百合話一說出口,段桂蘭倒真正知道怕了,她拼命尖叫了起來,伸手去抓百合的手,可不知爲什麼,這個姐姐的手掌明明看上去十分秀氣,但被她抓住,卻彷彿被鐵爪制住一般,讓她掙扎不掉。
“我錯了,我錯了……”段桂蘭又哭又喊的,她看到有人真的給百合遞了剪子,更是嚇得膽都要碎了,她拼命的哭嚎:“我錯了,我不該亂說姐姐,我不該亂說,我不該搶你的姻緣,可是,可是這些是沈騰文乾的,與我無關……”
沈騰文此時才從地上爬起來,他臉被段桂蘭抓爛,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怎麼與你無關?當日你鬧了畫春坊帶我上岸時,在那北大街後巷裡,你親口中說的!”他說這話時,劉氏被人掐着人中,悠悠的醒了過來,長吐出一口氣。
“你說你娘偏心,從小隻疼你姐姐,說她們對不起你,你姐姐如何惡毒過份,我當日有眼無珠,誤信了你的謊言,如此害我一生。”沈騰文仰天長嘆,說話時牽動了臉上的傷口,又是‘哎喲喲’的叫着。
劉氏聽了這話,只覺得手腳冰涼,哆嗦着問:“她當真這樣說了?”
“當然!我親耳所聽,豈能有假?否則我如何會娶她爲妻?在畫坊上時,我問她是否是段大娘子派遣來跟蹤我的,她當日分明就是承認了。”沈騰文想到這些過往,心中無名火直冒。
若不是段桂蘭當日的行事誤導了他,他又怎麼會棄明珠而選魚目,又怎麼可能會放棄百合而娶段桂蘭這個一無所長的?“可恨我成婚之後才發現,這賤人不會侍候公婆夫君,飯來伸手,衣來張口,性情懶惰,罪行罄竹難書,連我出外玩耍,都要大鬧一番,使我顏面掃地。我今日必要休她,此生與她恩斷義絕的!”
當初自己要是娶的是百合,今日有銀子有家業,這樣一個貌美媳婦兒,同窗必會羨慕無比,可恨他當初上了段桂蘭惡當,才致落得如今下場的。
“是你自己相信,關我何事?”段桂蘭聽到沈騰文揭自己以往老底,此時也不由有些害怕,有些心虛的喝了一句。
兩人狗咬狗一嘴毛,簡直是笑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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