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里?!
丁瀟瀟心頭一震,轉頭看了看侯興,果然這個猴精猴精的,也聽見了這個關鍵詞語。
“吉里啊,聽說過,但是沒去過。有什麼好玩好看的嗎?”丁瀟瀟喝了口茶問道。
老闆一邊烙着餅,一邊說道:“好玩的?沒什麼可玩的吧。王爺政令嚴苛,你們也進不去。”
進不去?丁瀟瀟眼珠一轉,有些意外。
“王爺,是燕王府的那位王爺嗎?”丁瀟瀟問道。
老闆可能覺得說的太多了,呵呵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屈雍走過來不動聲色的坐到對面,低聲道:“我們要去蒼鸞,你老是打聽吉里幹嘛?”
丁瀟瀟輕聲道:“近啊。”
屈雍搖了搖頭:“別想了,吉里進不去的。”
“就是進不去,追兵也想不到啊。”丁瀟瀟看了看遮的嚴嚴實實的馬車,“我們辛苦點無所謂,再沒有藥,臨邑怎麼辦?”
“老闆,餅好了沒,我們急着趕路!”屈雍嚷了一聲。
男子用的是普通烏碳,不僅嗆人,燃燒出的熱量也低,坐了這麼半天了,丁瀟瀟就連滋滋啦啦的火聲都沒聽到過。
“老闆,我喜歡吃帶疙兒的,您給我多炕一會兒,我不着急。”丁瀟瀟說道。
屈雍不明白這個小女子爲什麼突然和吉里較上勁了,轉過頭看着對方。
丁瀟瀟雖然還未確定留下紙條的人到底是敵是友,但是她總要去見一見,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況且人家把門牌號都留下了,自己卻連進都進不去,這不是很丟人嗎?
“你別添亂了,我們儘快趕路,最早後天就能到蒼鸞。”屈雍阻止道。
“後天?”丁瀟瀟疑惑道,“後天,他不能涼了嗎?”
這倒也不算是咒他,雖然才走了一天,臨邑的情況可謂每況愈下,現在人已經很難清醒了。
“栓子說了,他儘量保證,臨邑能撐到蒼鸞。所以,別耽誤功夫了,立刻啓程!”
丁瀟瀟還是不想放棄,指着竈臺上的鍋說道:“餅還生着呢。”
屈雍不再說話,去準備啓程事宜。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來,竟是朝着茶攤的方向。
幾人面色含驚,但都不便表露,只能豎着耳朵默默計算來人的數量,萬一短兵相接,勝算有多少。
片刻之後,一輛大號馬車出現在路上,衆人微微鬆了口氣。
若是追兵,便不可能駕車而來。
衆人回到自己的崗位,該收拾的收拾,該儲水的儲水,只有丁瀟瀟還在掙扎,想要進吉里一探究竟。
車子也在茶攤旁邊停了下來,一羣衣着靚麗的姑娘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圍着老闆要茶水喝。
“這裡到吉里還有多遠啊,我的腰都快斷了。”一個姑娘端着茶碗說道。
屈雍已經上車了,一副故意避而不見的模樣,丁一被他叫到窗邊嘀咕了幾句,而後便匆匆走到丁瀟瀟身邊,低聲道:“主子,快走吧。您先上車,乾糧我來拿。”
丁瀟瀟有些不解:“怎麼了?!”
丁一儘量擋着她不被其他人看見:“這些姑娘你沒印象嗎?這都是西歸城的舞娘,爲城主獻過舞啊,城主說您也見過她們。快些上車吧,少生枝節。”
丁瀟瀟這纔想起,撞山節當天,屈雍把她叫進城主府享受“弓林箭雨”之前,還曾見看過兩支舞。
怪不得,第一個姑娘下車之時,狠狠往她這邊看了看,自己可還給人家打了白條呢,欠着賞錢。
快走快走,此地確實不宜久留。
丁瀟瀟一想起自己還欠債,面對隨時可能用白條來兌換賞錢的債主,什麼吉里蒼鸞的都是浮雲,先走爲上。
正要起身,老闆急了,以爲他們等不了了,趕緊說道:“乾糧熟了,都好了,我馬上給你們裝!”
丁瀟瀟見狀只能停下,回頭去接。
就是這一下,旁邊的一個舞娘叫了起來:“這不是東臨郡主嗎!?你們都來看看,是不是她?!”
完了,丁瀟瀟一片心寒,表情僵硬的完全已經默認,臉上卻還是保持着尷尬的微笑:“你們認錯了吧,我哪裡是什麼高貴的郡主啊。郡主,能在這種地方喝茶嗎?”
幾個舞娘圍了過來,盯着丁瀟瀟仔細的看了看,之後齊聲說道:“就是你!當日在城主府,就是你啊!”
丁瀟瀟眼見着侯興和丁三已經抄傢伙在手了,若是打起來,一定會暴露,她深吸一口氣,正在想辦法擺脫她們。
此刻,爲首的女子開口了:“郡主娘娘,您還記得當日在城主府裡答應奴家們什麼事吧?”
說着,她抽出一條碎布,上面的破字,正是丁瀟瀟的手筆。
“白條,欠錢換爲布匹,城西布莊,隨時來取。”
女子讀的順暢,丁瀟瀟聽的臉熱。
“是……是!”她乾脆認下,省的爭執,“當時我不是沒錢嘛!事後你們也不去布莊兌換,我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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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首的女子怒道:“是我們不去嗎?你那布莊經營了幾天啊,再說,撞山節前後各種府邸都邀請舞娘,我們也沒空閒啊。”
“那就是了,到時候去換,去換哈。”丁瀟瀟已經拿到了燒餅,塞了幾個銅板給老闆,便想走。
“等一下!”女子喝道,“郡主,您自己許諾的事情,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了嗎?您都逃亡出城了,布莊早就黃了,這白條讓我們去哪裡兌啊!”
“就是就是,東臨的郡主呢,我看還趕不上我們承陽府的一個少姬!”
一提起宋安,丁瀟瀟忍不了了:“她?我哪一點不如她?”
舞娘們齊聲回答:“至少人家不賴賬!”
丁瀟瀟抿着嘴,她身上現在倒不至於分文不剩,只是前路兇險,她得留些錢傍身。可是,就讓她們這麼編排一通,她又不甘心。
“現在也不能叫少姬了,聽說,剛剛封了郡主,是老夫人親自封的。”
“一個是西歸郡主,一個是東臨郡主,相比之下,高低立見啊。”
“就是就是。”
衆人圍着丁瀟瀟調侃,本來是身份低微的舞女,能將一個郡主說的擡不起,也算是找尋些心理安慰。
“好了好了,別和她說了,傍晚我們要趕到燕王府獻舞呢,再耽擱可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