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老虎的震驚過去後,王忠首先想到的是敵人現在還不知道偵察隊被消滅,畢竟剛剛的突襲過於迅速,大部分敵人沒反應過來就被幹掉了。
最後那二號雖然很勇猛,但是活下來的是駕駛員,駕駛員是不能操作車載電臺的,所以多半沒有發出消息去。
既然如此,可以換一下普洛森的軍服,來一次抗日電影裡的經典橋段——
然後王忠就看到虎式停下來了,明顯發現了問題。
可是盛夏的麥田麥子那麼高,虎式還在2000多米外,怎麼可能看到?王忠正納悶呢,突然注意到被摧毀的二號在燃燒——壞了,是這濃煙暴露了!
虎式停下的同時,更多的敵方單位進入了王忠的視野範圍,光是半履帶車就超過五輛,步兵三四十人。
王忠當機立斷,他切換回自己的視角準備下令,剛好此時在二樓的戰士喊:“敵人!在西方!”
王忠馬上下令:“所有人,用手榴彈就地埋一個詭雷,快!瓦西里,寫塊牌子,用普洛森語寫小心詭雷!”
剛剛還很悠閒的士兵們全都行動起來。
隨軍教士問:“俘虜怎麼辦?”
王忠:“捆起來,一輛車塞一個。”
話音未落,他目光落到那個在背誦崇聖派經典的俘虜身上。
一瞬間他就作出了決定,一指那人:“他留下,反正帝國也會殺崇聖派。”
其實王忠這個決定有點私心在裡面,他有點想看看這個俘虜回到帝國那邊去之後,能給自己的事蹟增加多少奇幻色彩。
開玩笑,被人吹成天啓四騎士之一超酷的好嗎!
於是這個已經神經錯亂的敵兵被收走了所有的武器裝備,連水壺都拿走了,其他俘虜被五花大綁扔在車後鬥裡。
然後七輛威利斯吉普絕塵而去。
寫牌子的瓦西里最後上車,他一個健步跳上了已經啓動的吉普車,拉着吉普車擋風玻璃後面的武器掛架,維持着站姿。
這個時候普洛森人剛剛完成展開,向農莊推進——這種時候就要感謝普洛森人的一板一眼了,他們要直接開着老虎衝過來,那特麼的就糟糕了。
和很多人腦海中的情況不同,也和很多遊戲裡的表現不同,所有開過虎式的老兵回憶中,老虎的機動能力都非常優秀。
所以老虎完全可以帶着步兵嗷的一下衝過來,到時候最起碼王忠隊伍裡的這些車多半活不下來。
失去了車子之後,茫茫多的伴隨步兵就會把王忠這個小部隊消滅。
然而普洛森人沒有,他們選擇停下來,步兵前壓老虎掩護。
於是七輛威利斯吉普絕塵而去。
王忠靠着俯瞰視角,還看到普洛森人被威利斯揚起的煙塵嚇到了,步兵線居然停止了前進,派了一輛sdkfz251帶着一個班的步兵上前看情況。
看到這個情況,王忠一伸手:“步話機!”
瓦西里立刻把步話機塞王忠手裡。
王忠:“成吉思汗呼叫阿提拉。”
他喊了兩次,方面軍司令部的回覆就來了:“這裡是阿提拉,成吉思汗請講。”
“向以下座標進行火力覆蓋……”
王忠靠着外掛,準確的報出了還沒完全脫離視野範圍的敵人的座標。
他重複了兩次座標,然後方面軍那邊回答:“我軍炮羣不能覆蓋這個範圍,重複,不能覆蓋這個範圍。”
王忠皺眉,但想想也很正常,自己這偵察隊前出了那麼遠,早就離開我方炮羣的覆蓋範圍了。
現在一般的榴彈炮射程也就20公里頂天了。
王忠:“那讓空軍來收拾他們。”
“我們會把座標交給空軍,還有什麼需求嗎?”
“沒有了,成吉思汗完畢。”
說完他把步話機交給瓦西里。
其實王忠對飛機能不能抓到這些敵人心裡沒底。
畢竟現在沒什麼GPS定位,飛行員上天了要是沒有專門的領航員負責導航,偏航很正常。
就算有領航員,也經常會飛偏,距離越遠飛得越偏。
而單座飛機基本就只能看地標導航。
而現在這個大草原,真沒多少空中能用的地標。
所以王忠要求空軍出擊,就是撞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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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洛森人這邊,時間稍微提前一點。
戰術編號217的六號坦克車長林登中尉首先發現前方有黑煙,他立刻下達了停車口令,舉起望遠鏡觀察。 但是青紗帳擋住了大半的視野,加上燃燒的東西距離實在太遠了,林登看了半天都沒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在燒。
這時候伴隨步兵的連長爬上坦克,趴在炮塔邊緣問:“怎麼了?”
林登指了指前方:“煙!”
上尉趕忙拿起望遠鏡向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看起來像是載具着火了。我們前方應該有摩托化偵察營的偵查羣,要不呼叫一下他們?”
林登中尉:“我呼叫他們,請您也立刻展開部隊,開始執行偵查作戰。”
林登畢竟是個中尉,不能指揮步兵的上尉連長,只能建議。
步兵連長:“明白了,我立刻展開隊形,向東方搜索前進。”
說完連長就跳下坦克,開始大聲招呼步兵們下車。
步兵展開的同時,林登中尉一邊呼叫應該在前方的偵查羣,一邊觀察煙柱方向。
然而直到步兵們完全展開,林登中尉也沒有得到迴應。
步兵連長再次爬上坦克:“怎麼樣了?”
“沒有迴應,”林登中尉頓了頓,“恐怕偵查羣已經被消滅了——這樣認爲比較合理,畢竟偵查羣有很多部無線電,不可能全部出問題。”
連長:“那說不定戰場就在前方,我要開始推進了。”
林登中尉:“我掩護你們。等你們前進了五十米我就開始前進。”
普洛森可是進行了很長時間的步坦結合,知道這麼高的麥田不能讓坦克單獨往前闖,那樣太容易被躲在麥子中的敵人偷襲。
步兵連長跳下坦克後,就一邊走一邊反覆下令:“前進!前方應該是戰場,一路挺進到能看清楚正在燃燒的是什麼爲止!”
步兵開始前進,林登等着他們走出50米纔對坦克分隊下達了前進的命令——現在四輛虎式都被編入了林登中尉的暫編排,由他指揮。
四輛六號坦克的引擎咆哮起來,推着沉重的鐵盒子前進。林登的217號車可能壓塌了一個田鼠的洞,嚇得好幾只田鼠衝出老鼠洞,竄進麥田裡。
普洛森人小心翼翼的前進,突然前方騰起大量的煙塵。
林登看見步兵連長舉起手做了個握拳的姿勢,這是停止前進的意思。
步兵們陸續停下來,戒備的看着前方。
幾分鐘後,一輛半履帶車載着一個班的步兵向前推進。
林登緊張的看着這些勇敢者,直到他們消失在青紗帳裡。
突然,林登中尉聽見濃煙方向傳來爆炸!
他趕忙問:“怎麼回事?步兵步兵,怎麼回事?”
這時候他聽見無線電裡有普洛森人在用明語喊話:“約瑟夫被敵人的詭雷炸死了!這是個農莊,裡面只有一個神經兮兮瘋瘋癲癲的偵察兵在念禁書上的文字!
“農莊院子裡插着個牌子,說‘小心詭雷’,落款是‘阿列克謝·康斯坦丁諾維奇·羅科索夫中將’!”
林登中尉後腦勺一片雞皮疙瘩。
羅科索夫中將?就是那個成建制殲滅我軍,打死和俘虜了一大堆將軍的羅科索夫中將?
林登中尉對安特人那長得像是火車的名字沒什麼記憶力,而且安特人還喜歡用聖人的名字給自己起名,同名的一籮筐,更難區分了。
他疑惑的當兒,忽然聽見剛剛明語報告的士兵喊:“等一下,別搶我的話筒!”
下一刻,無線電中傳來已經癲狂的聲音:“他從黑暗中來,像穿過烏雲的閃電,帶來死亡,也照亮一切!地上芸芸衆生預感到世界末日的來臨!誰向獸和獸的像跪拜,誰就將喝神之大怒的酒!你們還不懂嗎?科學就是獸,是獸的像!普洛森要完蛋了!
“而羅科索夫,就是那毀滅的預兆,神罰的化身!我看到了,我看到他左手擎着沸騰的、在空中翻滾的鮮血(其實是插在後面威利斯吉普上的紅旗),右手握着神的權杖(指螺紋剪裁機)!”
林登抿着嘴,他忽然不想進入那個莊園了,彷彿進了那個莊園就會遇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於是他用裝甲兵們的無線電頻道對其他車下令:“我們就在莊園外面等待,等着工兵排雷。缺乏前導偵查,我們不能再前進了。”
他下令的同時,那已經魔怔了的傢伙一直在反覆喊:“它將會帶給我們毀滅!毀滅!”
下一刻,清脆的槍聲終結了一切。
然後最開始那個聲音回來了:“連長,我害怕他繼續說下去,所以執行了紀律,槍斃了妖言惑衆動搖軍心的人。”
然後連長的聲音出現了:“你個蠢貨,就不該讓他拿無線電,這下全戰鬥羣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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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塞上校剛好也聽到了這一段。
因爲坦克壞了,暫時留在葉伊斯克的約翰·克里斯托弗也在旁邊——他是布塞上校邀請過來一起吃晚飯的,畢竟整個戰鬥羣能突進得如此順利,全靠約翰·克里斯托弗上尉率領的這個六號重型坦克連。
“這個羅科索夫,是有什麼神秘力量嗎?畢竟那邊真的有神秘力量。他難道……”約翰·克里斯托弗遲疑了一下,壓低聲音問,“他難道真的能用刀砍開坦克?你看這都把人嚇出毛病了。”
布塞上校搖搖頭:“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有和他對壘過。不過在阿格蘇科夫,軍官俱樂部裡,我聽一個叫史裡芬的傷員說過,說那些人好像真有點邪門。”
約翰·克里斯托弗皺着眉頭,突然他說:“等一下,我們應該呼叫空軍去找他啊,空軍不是承諾給我們足量的支援嗎?讓空軍把他炸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