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9日凌晨兩點,普洛森帝國心臟,鷹巢。
侍從推着餐車來到皇帝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直接愣住了。
一大幫元帥和大將聽到餐車軲轆的聲音,齊刷刷的回頭,盯着侍從。
“呃,”男孩有些畏懼,但是這個皇宮侍從的崗位是他家裡託了很多關係才搞到的,不能有任何閃失,於是他鼓起勇氣說,“宮廷廚師長讓我送宵夜過來,御醫大人認爲陛下必須進食了。”
元帥和將軍們完全不爲所動,只是注視着男孩。
就在男孩的勇氣快要耗盡時,紅髮的年輕將領走過來,把推車從男孩手中接過去:“交給我吧,我會設法讓陛下儘可能的吃一點,但現在這個情況,恐怕要請皇姐出面了。總之你下去休息吧。”
侍從男孩有些尷尬:“我還有很多工作,值班時間到明天早上六點呢。”
“那你去幹你的工作吧。”紅髮將領說。
男孩後退一步,深深的鞠躬,這才轉身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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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艾斯把餐車推向將軍們:“各位,你們也都很長時間沒有吃飯了,吃一點吧。”
龍德施泰爾元帥有些遲疑:“這合適嗎?不是給陛下的宵夜嗎?”
吉爾艾斯:“陛下本人在這裡,也會和大家分享這些華夫餅。”
將軍和元帥們這纔拿起餅,一邊吃一邊小聲交談起來。
龍德施泰爾元帥:“說實話,我不確定我們按照計劃發動進攻的情況下,結局會不會比現在更好。羅科索夫的這些技術兵器早就到位了,我們進攻的話他還能用近衛步兵和精心構築的掩體來拖延我們。”
凱爾特元帥點頭:“裝甲兵居然在對拼中拼輸了,去年可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
毛奇大將聽到馬上不樂意了:“敵人有兵力優勢,我們的總交換比還是佔優,而面對裝備T34的安特部隊的時候,我們還有三比一的交換比,而且大部分成員組都順利的搭乘桶車撤出了交戰區域!
“而安特裝甲兵傷亡慘重,因爲他們的T34成員生存性不好,過於緊湊了,一炮穿進去,平均會死一半成員!而我們,經常被擊穿了也只是死一個人,傷一個。”
凱爾特元帥:“真的嗎?那我是不是可以減少給裝甲部隊的補充,把更多的高素質新兵補充給防空部隊和戰鬥機部隊?”
邁耶元帥立刻立刻精神了:“我的戰鬥機總監阿蘭德爵士會感謝你的,凱爾特元帥。最近敵人的轟炸機都有戰鬥機編隊護航了,我的小夥子們損失很大。”
毛奇大將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好吧,最近損失確實變大了,但那是因爲渦流這樣的殲擊車越來越多的出現在前線!我們在技戰術方面相比安特人依然有着壓倒性的優勢。
“根據安特俘虜供述,安特裝甲部隊補充的新兵,普遍只有六十小時的駕駛時間,訓練也不到三個月。安特人把裝甲兵這樣的技術兵種也視作消耗品!”
龍德施泰爾元帥提醒裝甲兵總監:“我們並沒有在討論我軍裝甲兵和敵人的裝甲兵誰技戰術更好。我們在討論的是我們的損失。
“事實就是,不管毛奇大將你怎麼強調我們優異的交換比,敵人就是把我們拖垮了,耗光了。該死的,安特人的坦克和兵員是從地裡面長出來的嗎?”
凱爾特元帥:“盟軍給他們輸送了很多機牀和生產線,還幫忙培訓工人。聯衆國的武器裝備還直接參戰了,我們擊毀了很多聯衆國的卡車和威利斯吉普車,繳獲的也不少。”
龍德施泰爾:“而我們的盟友只會派潛艇來找我們要技術要裝備,聽說海軍本來還以爲他們的潛艇上面有什麼先進的技術,能跑這麼遠,滿心歡喜準備用他們的技術建造遠洋潛艇攻擊聯衆國本土。
“結果!”
元帥搖搖頭,顯然不想繼續說下去了。
海軍參觀扶桑帝國潛艇的時候,被艇上的惡臭薰下來了,扶桑帝國沒有任何新技術,能遠航單純是因爲他們的海員擅長忍耐。
這個消息已經作爲笑談在高級軍官中傳遍了。
有時候還會被拿來陰陽怪氣皇帝和內閣成員,畢竟和扶桑帝國結盟是皇帝一手促成的,宣傳相和外交相也出了大力氣。
現在扶桑帝國不斷的吹噓自己獲得了多少勝利,但普洛森高層從南阿美利加的“友好國家”獲得的情報表明,扶桑帝國情況不妙。
過去一年中他們不得不從好幾個島嶼上撤退,曾經創造奇蹟的航空母艦部隊也威風不再。
短短一年之前,扶桑帝國還號稱要打到蘇伊士運河,與普洛森匯合呢,令人感嘆。
可能是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這不靠譜的盟友,在場的軍官全都沉默下來。
終於,龍德施泰爾元帥打破沉默:“不能繼續等下去了,應該讓南方集團軍羣向舍佩托夫卡方向撤退,把集團軍羣拆分成AB兩個戰役集羣,在第伯河沿岸設防。
“這樣的話有希望靠着第伯河擋住安特人的進攻,畢竟南方集團軍羣的步兵部隊還沒有遭受太大的打擊。”
凱爾特元帥點頭:“去年我們想辦法在第伯河西岸修建了工事羣,在第伯河結冰之前應該能阻止安特人推進。”
毛奇大將也附和道:“這樣我們的補給線也更短了,背靠可薩莉亞首都阿格蘇科夫,一直困擾我們的補給問題能迎刃而解。”
龍德施泰爾立刻說:“那就拜託毛奇大將說服陛下了。”
毛奇大將看向吉爾艾斯:“顯然這個任務有更合適的人選。”
吉爾艾斯點頭:“我去說吧。”
話音剛落,皇帝辦公室的門開了,瓦格納的名曲《女武神的騎行》從屋裡傳出來。
皇帝本人在激昂的旋律中走出辦公室,那表情神態,還有動作,讓人想起半年前他同意總動員的時候。
“中央集團軍羣能維持住戰線嗎?”皇帝問。
龍德施泰爾元帥馬上回答:“當然可以,陛下。西方面軍的部隊沒有羅科索夫的部隊那麼精銳,也沒有該死的羅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我們從南方集團軍羣抽調走的裝甲部隊把所有突破口都給堵上了。”
凱爾特元帥立刻加了一句:“我們估計,西方面軍在過去兩週付出了至少100萬的傷亡(這是普洛森人的估算實際上沒有這麼多),他們已經無法獲得決定性的勝利了。
“當然,他們還是拿下了一些細小的突出部,但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皇帝輕輕點頭:“至少我們守住了戰線中部。現在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在第伯河據險而守,等待我們的新兵完成訓練,等待我們拿出超越安特新坦克的設計!”
在場的將領們都鬆了口氣。
直到剛剛,他們還在擔心皇帝陛下固執己見。
皇帝:“你們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我是那麼不能審時度勢的人嗎?”
“不,我們絕沒有這樣的意思。”
皇帝哼了一聲,對凱爾特元帥說:“起草命令吧,我會簽字的。”
元帥立刻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吉爾艾斯:“陛下,宵夜在這裡,御醫和廚師長都很擔心您……”
“嗯,拿進來吧。還有華夫餅,你們分着吃吧,今天對我們所有人,都是難熬的一天。”
普洛森皇帝長長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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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9日0300時,第六十三步兵集團軍司令部。
“將軍,支援我們的近衛第一重型突破炮兵師師長到了。”集團軍參謀長說着往旁邊讓了一步。
壯碩的炮兵師師長對尤金中將敬禮:“將軍!很榮幸和羅科索夫將軍的老部下並肩作戰!”
尤金中將回禮:“我聽說了你們在阿巴瓦罕的事蹟,炮兵要拿近衛稱號不容易啊!”
“我們就是悶頭開炮罷了,都是體力活,還是你們令人敬佩啊。”師長停下來,有些疑惑,“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將軍您的表情有些凝重,出什麼事了嗎?”
尤金中將搖頭:“沒什麼事,一切正常。我只是……算了別管了。”
集團軍參謀長安德烈說:“將軍的家,就在我們突擊方向上,開車的話一天之內就能到。”
“什麼?您難道是巴斯克礦區出身?”炮兵師長一臉驚訝。
“我是三號礦的礦長,我本來率領的部隊,就是礦工編成的護教軍民兵,遇到將軍才改編成正規軍。”尤金中將走到窗前,看向東北方。
師長再次向尤金中將敬禮:“今天之內,您的故鄉就會光復!”
中將看向他,微微點頭:“我替那些已經永遠不能回家的同志,謝謝你。”
這時候電話鈴響了。
參謀長安德烈接起電話:“六十三步兵集團軍。是的,他們到了。明白,放心吧,指揮員達瓦里希。”
放下電話後,安德里對近衛第一重型突破炮兵師師長說:“進入陣地,準備戰鬥。”
“明白,我們早就進入陣地了,就等着開火了。”
尤金中將:“最後檢查一遍,去吧,少將達瓦里希,普洛森尼亞見。”
“普洛森尼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