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參謀長罵完,看了眼好奇的衆人,隨後對屠格涅夫上將說:“你來組織交流會。”
屠格涅夫上將:“怎麼了?誰回來了?”
圖哈切夫總參謀長沒有回答,跟着來報信的參謀大步流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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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看這個情況,內心一動也站起來,跟着就出去了。
總參謀長大概心很急,壓根沒注意到王忠。他走的兩腳生風,彷彿奧運會競走比賽進入最後衝刺階段。
王忠這年輕人都要緊趕兩步才能追上這老登。
他一開始還擔心會不會太明顯,結果路上又有好多人從旁邊的房間出來,向同一個方向走。
謝苗元帥從屋裡出來的時候看到了王忠,但顯然他以爲王忠是被參謀長叫來的,也沒管,直接跟參謀長說:“他居然丟下部隊跑回來了!他要是戰死在包圍圈裡我們還能保一下他的妻兒。”
王忠微微蹙眉。
難道……是個那個玩意兒回來了?
他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一行人就這樣闖進了會客室。
奧爾加皇太女已經在會客室裡了,她站在斯科羅博大將面前,氣得臉都紅了,明顯剛剛爆發過。
看到衆人進來,皇太女一轉身,到窗邊乘涼去了。
圖哈切夫看了眼皇太女的背影,瞪着斯科羅博大將罵道:“你怎麼回來了?你還有臉回來?”
斯科羅博大將滿頭汗:“我認爲需要有人爲這次戰敗承擔責任,所以才……”
圖哈切夫總參謀長:“你還有理由了是嗎?爲了承擔責任?你以爲這樣說就能掩蓋你放棄了部隊落荒而逃的事實嗎?你這個懦夫!”
斯科羅博大將聽到懦夫兩個字彷彿被刺激到了:“我不是懦夫!我可以率領一個坦克軍去解圍!我會像皇太子殿下那樣戰死在戰場上!”
王忠:“說得好聽!”
衆人一起扭頭看着他,圖哈切夫現在才發現他,滿臉驚訝。
王忠直接走到斯科羅博大將面前:“率領一個坦克軍?你葬送掉的坦克軍還少嗎?第六坦克軍和第十一坦克軍那麼多T34和KV1,總共才消滅了多少敵人?多少?
“敵人的裝甲集羣到我跟前的時候連塊漆都沒掉!投入反擊的第五、第六、第十一坦克軍被伱白白浪費掉了!”
斯科羅博大將怒道:“反擊造成了敵人多少損失,需要詳細的評估,不能靠你一個人的感覺,羅科索夫少將!”
王忠:“那就讓飛機掠過平原,看看那些坦克殘骸是傾斜裝甲還是垂直裝甲啊!讓他們好好數一數!”
斯科羅博大將閉上嘴,因爲空中偵查已經確認過了,確實是被擊毀的安特坦克多。
就在這時候,大牧首和好幾名樞機主教帶着原先參加經驗交流會的基層軍官來了。
原本因爲巨大而顯得空曠的會客室一下子被塞滿了一半。
王忠看都不看門口那邊,繼續怒吼:“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是因爲我們有的指揮員,根本不熟悉我軍坦克的優缺點,以爲我們坦克在甲彈對抗中贏了就一定能碾碎敵人!
“有的指揮員根本不知道T34坦克因爲取消了車長,戰場態勢感知能力有多差!根本不知道敵人的無線電帶來的優勢有多大!”
大牧首帶來的軍官裡不少坦克兵,聽到王忠這話紛紛點頭。
斯科羅博大將反駁道:“你知道,你說了嗎?”
“我說了!我用了一晚上寫了經驗總結報告!你看了嗎?不,你沒看,因爲這是倒數第一的經驗總結!你還當着皇太子的面說過,只要有了T34,就能把普洛森人攆回家去!”
斯科羅博大將用顫抖的聲音駁斥道:“可是你也報告了,T34和KV的裝甲在和敵人坦克對抗中優勢巨大……”
王忠:“是啊,確實優勢巨大,所以我才能用30多輛T34坦克在奧拉奇消滅瞭如此多的敵軍坦克!你讓飛機去看看,奧拉奇的原野上有多少敵人坦克的殘骸!
“就算現在敵人的維修人員把其中相當一部分修好了,平原上依然能看到大量的殘骸!
“我,一個步兵師,加強了一個營的坦克,消滅的敵軍坦克超過了整個西南方面軍!超過了整個西南方面軍!第六和第十一坦克軍那些KV和T34,本來可以給敵人造成巨大的傷害!
“就因爲攤上了一個無能的蠢豬,他們現在變成了可薩莉亞原野上的殘骸!”
圖哈切夫看了眼謝苗元帥。
元帥站出來:“好啦,這些都可以寫在戰後總結上嘛。斯科羅博大將,你會受到軍事法庭的審判,做好……”
王忠大聲打斷了元帥的話:“不!我早在七月份就指出敵人可能南下包抄阿格蘇科夫,斯科羅博大將詆譭我,駁回了我的意見,然後又安排我們最先進的坦克發動魯莽的進攻,白白被消滅。
“如果那些坦克都由我指揮,在合適的地方進行築壘防禦,敵人根本就推不動。
“現在整個西南方面軍都陷入重圍,他卻跑了。這樣的行動,我懷疑——”
王忠深吸一口氣。
“我懷疑他是普洛森的間諜!我在羅涅日突圍的時候,就遇到了僞裝成我軍主教和審判官的普洛森間諜。我懷疑普洛森間諜已經把我們滲透得千瘡百孔。”
圖哈切夫冷笑一聲:“荒謬,斯科羅博還在軍校期間我就認識他了。”
“並非沒有這樣的可能。”別林斯基突然加入對話,“斯科羅博大將率領坦克兵參加了卡斯蒂利亞內戰,在那裡有很多機會接觸同樣參加內戰的普洛森軍。”
斯科羅博大將怒道:“這是誹謗!”謝苗元帥:“這是非常嚴重的指控,羅科索夫少將。”
元帥故意沒提大牧首,彷彿這只是王忠一個人的指控。
“這種指控需要證據。”
元帥說。
王忠抿着嘴,他確實沒有證據,剛剛他這麼說就是一時興起。
斯科羅博大將冷笑一聲:“你們還看不出來嗎?這是羅科索夫少將的慣用伎倆,他自己都說了,他槍斃了僞裝成我軍主教和審判官的間諜。
“可是,誰知道那是不是間諜呢?可能那位主教和審判官只是在阻止他從羅涅日逃跑而已!然後他就想了想間諜的名頭,把他們槍斃了!
“現在他搞不好也是這樣想的,打算拔出手槍來槍斃我,因爲我像他一樣跑了!
“你拔出槍來啊,羅科索夫!你腰間那是玩具嗎?你要是堅信我是間諜,就拔出槍來!然後對着這裡打!”
斯科羅博指了指自己的腦門。
王忠也是上頭了,剛剛一直在醞釀的怒火匯聚成火山,劇烈的噴發起來。
他拔出配槍,對準了斯科羅博大將。
所有人都驚了。
謝苗元帥怒吼:“你想幹什麼?竟然在夏宮拔槍?”
斯科羅博大將彷彿自己贏了一般,笑道:“看吧!所有的指責都是莫須有的!他就是想要對我上私刑!因爲在他看來,是我害死了他的父親!
“這就是私仇!這傢伙滿口爲了安特,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其實就是爲了給父親報仇!
“奧爾加公主殿下,記住他此時的醜態!他在神聖的夏宮拔槍,無視了皇家的尊嚴。”
奧爾加皇太女轉過身,看着王忠,一副很想他開槍的表情。
斯科羅博大將還在發揮:“來吧,開槍吧羅科索夫,開槍之後你就是蔑視皇族之人,你所有的榮耀都救不了你!開槍吧阿列克謝·康斯坦丁諾維奇·羅科索夫!”
王忠開火了。
第一槍貫穿了斯科羅博大將的胸口,然後隨着槍口上擡,第二槍剛好打在了斯科羅博的喉嚨上,第三槍則命中腦門。
三槍過後,王忠的手槍卡殼了,黃銅彈殼卡在拋殼窗上。
斯科羅博大將跪在地上,然後才向後倒下。
聽到槍聲的衛兵衝進門來。
別林斯基:“冷靜!”
衛兵們停下來。
別林斯基上前,把王忠舉槍的手按下,順便取走了卡殼的槍:“我剛剛說話的意思,是說這個事情就交給審判庭就好了。
“你太沖動了,報告上說你槍斃了敵人假冒的主教和審判官,又槍斃了阻止你們進行防禦的波耶的傭人……現在又加上一個大將。看起來以後你進夏宮都不能配槍了。”
王忠:“他要求的啊。”
別林斯基:“他要求是因爲開槍確實對他有利。幸虧你把他打死了,不打死後面麻煩事可多了。”
不知道爲什麼,王忠總覺得別林斯基很開心。
圖哈切夫這時候終於從震驚中解脫出來,怒道:“這是嚴重的叛亂行爲!一個少將居然當衆槍殺了自己的上級,一名大將!羅科索夫少將必須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別林斯基:“他只是行動欠妥,但是槍斃一個間諜和叛國賊並無太大的問題。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嘛。”
圖哈切夫:“這……”
大牧首看向總參謀長:“你如此急切的袒護叛國賊,並且想要審判立下功勞的將領,看來審判庭需要審查一下你的親屬關係和私人生活了。”
圖哈切夫汗流下來了。字面上的。
大牧首繼續說:“根據沙皇陛下頒佈的命令,所有叛國賊都需要連坐直系親屬,拉夫基德樞機主教,你去執行一下。”
戴眼鏡的樞機主教微微鞠躬:“遵命,冕下。”
說完大牧師拉了下王忠配槍的槍機,熟練的把故障排除,然後關上保險,把槍還給了王忠:“以後記得,不要這麼衝動,要多思考一下。”
別林斯基說完輕輕點了點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