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砍下來啊,砍下來啊,不砍下來的是孫子。”
龍銅須一點兒也不害怕,用猩紅的目光看着張東,大聲地喊道。
“老畜生,如果就這樣殺死你,豈不是便宜了你?”張東卻是把斧頭收了起來,邪笑着說,“我要狠狠地炮製你,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一定要把你禁錮,要你永遠不見天日……”龍銅須不甘示弱,咬牙切齒說。
“禁錮我,那你女兒怎麼辦?”張東怪笑着反駁。
龍銅須頓時是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他的女兒已經做了張東的妻子,而且是他親自爲他們舉辦的婚禮,禁錮張東,女兒定然要悽苦一生。
“老畜生,你還真有自欺欺人的本性啊,你以爲憑你螻蟻一樣的實力能夠禁錮身爲真龍的我?”張東譏諷地說。
龍銅須感覺張東這話說得有道理,心中愈發悲憤,臉上全是仇恨,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我簡直不想和你這樣的蠢貨說話。”張東搖搖頭,把腳移動開去,轉身走到門口,準備拉開門走出去。
“嗚……”
龍銅須卻是猛然跳了起來,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瘋狂一斧砍向張東的後背。
張東本能地一閃身,躲避了開去。
“轟……”
龍銅須這一斧自然就砍空了,砍在密室的大門上,竟然把大門砍得粉碎。
上官燕一閃而來,看到如此一個場面,她的臉色變得慘白,驚恐地問:“你你你們在做什麼?”
龍銅須的心中一痛,臉上飛快地浮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我們在切磋……”
張東把上官燕摟入懷中,柔聲說:“我展露出真容,你老爸不相信,便試試我的實力……”
上官燕便嬌嗔說:“你們瘋了嗎?竟然在密室切磋,不知道去練武場嗎?洞府都要倒塌了。”
兩人唯唯諾諾,趕緊收拾了一番,裝出一副沒事兒的樣子。
龍銅須再在洞府呆不下去,心中的鬱悶和憤怒讓他有崩潰的感覺,對上官燕說:“我去看看你媽。”
說完,他落寞地出洞府而去。
上官燕怔怔地看着龍銅須的背影,總覺得父親這樣子好可憐好可憐,便把目光移動到張東身上,認真地問:“老公,你說實話,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爲何要大打出手?”
張東自然不願意告訴上官燕真相,如果她知道,定然要格外傷心,便信誓旦旦按照先前的說法搪塞了一番。
上官燕將信將疑,歪頭想了半天,似乎找到了答案,臉上浮出黯然和悲傷之色,輕聲說:“我們也去看看我媽,讓她知道,我已經結婚了……”
說完,她拉着張東腳步沉重地走出了洞府,緩緩地來到距離洞府不太遠的一個向陽的山坡上。
山坡種植了很多美麗花卉,香氣撲鼻,一條白玉鋪設的小路在百花叢中若隱若現,但是,這條小徑的終點卻是一個巨大的墳墓,墳墓用紅玉圍成,石碑是一塊渾然一體的藍玉,上面寫了“愛妻上官輕雲之墓”幾個大字。
現在龍銅須就匍匐在墳前,淚流滿面,哀傷滿臉,一動不動,彷彿已經化成了一個匍匐在地的雕像。
上官燕是從母姓,上官輕雲就是龍銅須的妻子,是上官燕的母親。
看到如此場面,張東的臉上浮出不敢相信之色,兩年前,龍銅須才把上官輕雲和上官燕接入了龍門秘境,有強大的龍銅須保護,上官輕雲怎麼可能去世,怎麼可能躺入了這樣一個墳墓?
監控儀在他腦海中解釋道:
“這的確是上官燕母親上官輕雲的墳墓,她死得有點離奇,也非常的不值,龍銅須把她接入秘境後,陪伴了她三個月,龍銅須就又離家去找鳳雅去了。”
“上官輕雲並沒有生氣,也並不感到寂寞,和女兒上官燕一起修煉,興致勃勃地御劍飛翔,但由於不太熟練,有一次在御劍飛翔的時候和一隻蝙蝠發生了碰撞,蝙蝠撞在她的眼睛上,竟然把她的眼睛撞瞎了。”
“她就痛叫着從天空掉落,頭下腳上撞在一塊石頭上,腦漿迸裂,即刻就嚥氣了。龍銅須得到噩耗趕回來,把周圍萬里的蝙蝠都屠殺得乾乾淨淨,但也僅僅是發泄怒火而已,沒有辦法讓死去的上官輕雲復生。”
張東聽得是目瞪口呆瞠目結舌,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上官輕雲竟然因爲和一隻蝙蝠發生碰撞墜落而死?
“這沒有什麼奇怪的,每年因爲御劍掉落砸死的修士並不是沒有,就如同你們人類駕車發生意外一樣。”監控儀說。
“原來自己和燕子結婚的時候沒有看到她,原來這幾天燕子從來不談論她的母親,是因爲上官輕雲已經去世了的緣故。龍銅須還真是一個掃把星,天生的苦命啊。”張東在心中感嘆。
上官燕拉張東來到墳墓前,一臉哀傷,喃喃道:“媽,我帶老公來看你了,他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張東,他對我很好很好,非常愛我……你在地下還好嗎?”
龍銅須是超級高手,自然感應到張東和上官燕出現,但他還是如同雕像一樣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現在他聽到了上官燕這話,心中劇痛,鬱悶悲憤到極致,淒厲地大喊:
“輕雲,我的愛妻,我擁有了你,是我最大的福氣,但我竟然還想着別的女人,簡直就是畜生,畜生啊,否則你怎麼可能走進墳墓……”
“鳳雅,我素來愛着你,但我又愛上了輕雲,擁有輕雲之後,之後還去糾纏你,真是不要臉的畜生啊,所以,你投入了別的男人的懷抱……”
“我第一次見到長大了的女兒,心中歡喜,生怕別的男人搶走她,所以就做出了人神共憤的事情,現在,女兒也不屬於我了,我最得意的徒弟也不屬於我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還有什麼意思?老天爺,你就來個天劫打死我吧,把我收走吧,這樣,我就能贖回自己的罪孽,我就能夠和輕雲在一起……”
他的嘴裡噴出了濃郁的血霧,眼睛中流出了兩串血淚,殷紅殷紅,慘烈淒厲的氣息也從他身上騰起。
“爸,爸,你怎麼啦,你到底怎麼啦……”上官燕嚇得魂飛魄散,驚慌地喊叫起來。
張東的臉上卻是浮出了一絲驚喜,嘴裡喃喃:“他崩潰了,因爲悔恨因爲哀傷因爲痛苦累積到極限崩潰了,原來,傷而後崩就是崩之道的真諦,量變引起質變就是崩之道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