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靜靜等待了好一會,簾後才傳出蔡文姬那甜美好聽的聲音:“張公子,你送我的兩件禮物太貴重,我不能收下來,回頭我讓婢女送到你的房間去。
張東微微一笑,說:“蔡小姐,那兩件禮物並不貴重,在我們那裡價值僅僅一文,其實,那是用沙子製作出來的,只要掌握了方法,可以源源不絕地製造出來。而且這種物品不耐用,一旦掉落在地,就會破碎。另外,這種物品沒有什麼大用,就是方便梳妝打扮,適合女性使用,送這種不值一文的禮物,我真是很慚愧。如果你要退回給我,那我還真是無地自容了。”
“張公子,如果這樣的禮物還不珍貴,那什麼樣的禮物纔算珍貴?莫非你以爲是金銀珠寶嗎?”蔡文姬不爲所動,不慌不忙反駁。
“貴重的禮物不能用金錢衡量,但所謂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蔡小姐,你就不要推辭了。”張東笑着說。
“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蔡文姬的美目中閃出異彩,輕笑着說:“張公子,物以稀爲貴,你送的禮物大漢沒有,不管在你們那裡如何便宜,但到了這裡就是貴重的寶物,我真不能收下。”
張東送兩塊鏡子的目的就是爲了能和佳人一唔,現在目的已經達到,自然是絲毫不在意,微微沉吟道:“我這次從海外帶來了一船這樣的鏡子,大約有幾萬塊。我並不是商人,而是知道大漢境內沒有這樣的物品,帶來送人的。如果沒有結識太多朋友,那就會按照我們那裡的原價銷售,銷售的價格是一文錢一塊。”
蔡文姬愕然良久,說:“張公子,我真不敢相信這樣的寶物你會擁有那麼多!”
“我知道你難以置信,我隨身還帶着一些鏡子,你可以過來證實一下。”張東悄無聲息從運輸箱中取出一個裝滿鏡子的紙箱,放在地上,笑着說。
“小梅,你過去看看。”蔡文姬的聲音響起,然後,簾子分開,丫鬟小梅帶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走了過來。
小梅今年十七歲,正是女人最美的妙齡,一米六五的頎長身材,豐腴飽滿的酥胸,肌膚如雪,容顏如花,兩個辮子又長又黑,的確是一個少見的古代美女,能讓任何男人的眼睛一亮。
丫鬟就美到如此地步了,蔡文姬該是如何美豔?
小梅先是好奇地看了張東幾眼,才把目光落在地上那個紙箱上,小心翼翼取出幾塊鏡子看了看,驚喜地說:“小姐,張公子沒有說謊啊,他這裡的確還有很多塊鏡子,很精美,很清晰,我想要一塊。”
“給。”張東取出一塊,塞入小梅手中。
“謝謝,謝謝,張公子,我還是出錢購買吧。”小梅掏出一文錢,放到張東手中,歡天喜地去到了那邊,把鏡子遞給蔡文姬。
蔡文姬細細地看了看,心中的好奇越來越濃郁,這個少年到底來自海外哪裡?怎麼會有如此多精美的鏡子?忍不住問:“張公子,能和我說說海外的事情嗎?”
“我們那裡……”張東開始娓娓描敘起來。
蔡文姬和丫鬟小梅聽呆了,他說的是天堂吧,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存在現實中?
“蔡小姐,如果有機會,你願意去這樣的地方生活嗎?”張東微笑着問。
蔡文姬的臉上浮出美豔的彩虹,用夢囈一般的語氣說:“你們那裡太美好了,讓人難以相信,如果真有這樣的地方,沒有人不想去的。”
旋即她話鋒一轉,說:“但是,這裡是我的家鄉,我期盼着有朝一日,我們這裡也同樣富裕,老百姓生活也那樣美好,這就需要每一個人爲之奮鬥,而不是逃避。”
張東暗中嘆息,蔡文姬果然不是一般的女性,心有大志,胸懷天下,要拐帶這樣的美女回現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不管多麼艱難,也要把這件事情辦成。
“張公子,你能說說你們那裡是如何做到那樣地步的嗎?我想,這種經驗很寶貴,但爲了天下蒼生,還請公子不吝賜教。”蔡文姬說。
張東感覺頭有點痛了,說:“文姬,我也是一個普通人,我祖父也是從大漢移民過去的,所以我並不清楚如何才能做到那一步,但我聽說過,那裡也是經歷了幾千年的戰爭和紛亂之後,才做到了今天那樣的地步。嗯,社會是在不停前進的,一步步往前推進,慢慢地總結經驗,讓科技和思想進步……”
“科技又是什麼?”蔡文姬好奇地問。
“科技就是科學技術,打個比方,一個初次從事生產的老百姓種一畝田所得的產量要比那些老農低些,因爲老農有豐富的種植經驗,而這種豐富的經驗可以說就是科技的一部分,只要科技越來越發達,畝產就越來越高,高到你不敢相信的地步。”張東說。
“我明白了,當科技提升到一定的階段,就能大量出產糧食布匹或者其它,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所以戰爭也就沒有太大的意義,漸漸地減少了。”蔡文姬說。
“蔡小姐,你真聰明。”張東讚歎着說。
“張公子,你過獎了。”蔡文姬謙虛地說,“你們那裡既然能製作出這麼精美的鏡子,顯然科技已經到了一定的高度,你們那裡一畝田能出產多少糧食?”
“大概是你們這裡三十倍以上吧。”張東微微遲疑,說了一個大概的數字,不敢說出雞腿果,估計蔡文姬沒有辦法接受。
蔡文姬的臉上全是震撼,問:“張公子,你懂得種田嗎?”
“我是讀書人,不懂得種田,而實際上,我們那裡種田的人很少,因爲科技發達,一個人能種很多畝田。”張東說。
蔡文姬再次震撼住了,沉吟好久,說:“張公子,我想去你所說的海外看看,不知可以嗎?”
“當然可以。”張東心中暗喜,“我要在大漢遊歷十年,十年後纔回去,那時一定帶你一起。”
“小妹先行謝過。”蔡文姬說。
“文姬,你太客氣了,你去我們那裡,那是我的榮幸。”張東趁機改變了稱呼,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蔡文姬感覺張東似乎發生了誤會,也感覺她的話似乎有弦外之音,俏臉沒來由地一紅,想要分辨幾句,卻不知如何分辨,便轉移話題問:“張公子,昨天聽你說要改變幾個人的命運,不知你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那幾個人又是什麼人呢,小妹真的很好奇。”
張東隱晦地說:“文姬,和你說一個故事吧,這是一個狐狸和書生的悽美故事……”
聽張東娓娓動聽說完,蔡文姬思忖了好久,才輕聲問:“張公子,這是真實的事情嗎?”
“或許是真的,或許是假的。”張東說,“關於這個故事有一首悽美的歌曲,我彈琴唱給你聽。”
他五音不全,但竟然要唱歌,還真是一件稀罕事,不過,自從那次移植了一個黑客的記憶,這種狀況已經得到了改變,因爲那個黑客多才多藝,是卡拉OK的高手,所以,張東目前唱歌不會跑調了。
“這是我的榮幸。”蔡文姬歡喜地說。昨天她聽張東評價她彈奏高山流水沒有把意境完全表達出來,就猜測他是彈琴大家。
張東起身坐到琴架前,掀開那塊遮擋灰塵的布幔,那聞名天下的焦尾琴就展露在他面前。
他先試了試音色,果然妙絕天下,絲毫不下於天音古琴,而實際上,琴室中有兩張琴,一張就是焦尾琴,另外一張就是蔡文姬面前的天音,如果張東把他運輸箱中的天音拿出來,蔡文姬絕對要驚訝得合不攏嘴。
不過,如果不同時空的同一物品相遇,據監控儀說,那其中一件就會化成虛幻,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張東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在這裡拿出天音古琴來的。
他收攝心神,錚錚地彈奏起來,美妙的琴音如泣如訴地響起,他也放開歌喉,唱了起來。
我是一隻修心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
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獨
滾滾紅塵裡誰又種下了愛的蠱
茫茫人海中誰又喝下了愛的毒
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
離開你時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
能不能爲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
海誓山盟都化作虛無
能不能爲你再跳一支舞
只爲你臨別時的那一次回顧
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
天長地久都化作虛無……
彈奏完畢,歌聲歸於沉寂,蔡文姬被感動了,發出哽咽之聲,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了。
良久,悲慼的聲音才停歇。
蔡文姬用手絹擦去俏臉上的淚水,讚歎說:“張公子,你果然是天下罕見的音樂大家,這一首琴曲,這一副歌喉,這一個悽婉的故事,這種出神入化的琴技,還真是妙絕千古,小妹甘拜下風,以後還請不吝指教。”
“文姬,你過獎了。”張東謙虛地說。
“張公子,你是一隻修行千年的雄性狐狸吧?來大漢改變幾個人的命運,這幾個人都對你有恩,是嗎?”蔡文姬石破天驚問。
“——”張東張口結舌呆愣當場,他本來只是隱晦地說自己來自幾千年後,即使自己有迅速平定亂世,讓老百姓過上幸福生活的能力,但卻不能出手,這種無奈,和修行千年的白狐眼睜睜看着書生和別的女人結婚有點相似,但竟然引起了冰雪聰明的蔡文姬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