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發飆,也要弄清楚人家的底細纔好,雖然於彬在這天京市幾乎是可以爲所欲爲的,但他對葉白的身份還是很好奇的。
“實話說,我是山上那個破院子的小爺。”葉白對自己的這個身份也很不滿,但無奈的是,他確實就是這麼個身份,他是山上那個破院子的小爺,可那破院子裡還有一位大爺。
“對不起於少,他說話向來是這樣口無遮攔的。”宋曦連忙起身解釋,她可以看出這於彬大有來頭,不想葉白惹下大麻煩。
“別理他,一個小紈絝而已。”葉白則拉了拉宋曦的小手,想讓她坐下。
“你這傢伙,不闖禍會死呀!”宋曦更急了。
“我們家是我做主,我說了算的哦。”葉白瞪着眼睛,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葉白畢竟是一直在山上待着的,與外面基本上沒什麼來往,他的思維方式和行事方式自然與常人大大不同,有時候很直接,直接到讓人無法接受,有時候又很狡猾,像條泥鰍一樣令人無法捉摸。
於彬終於是忍無可忍了,在這天京市當面說他是紈絝的根本沒有,偏偏今天就遇到了一個,而且人家根本就是輕視甚至藐視他。
這還得了!
面子掛得住,裡子也掛不住了!
“如果你現在向我道歉,我可以當你剛纔說的是醉話。”於彬並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江波還在跟前,而且江波的父親剛剛被提拔。
“你白癡啊,一杯酒都沒喝,哪來的醉話?”
葉白鄙夷地看了看於彬,以同樣口氣威脅道:“如果你現在立即滾蛋,我也可以不計較你的大吼大叫。”
“呵呵……”
於彬怒極而笑,自然笑得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在我面前釋放殺氣,看來你和那陳不羣一樣欠揍!”葉白臉色的笑容也消失了,而且還站了起來,他感受到了於彬身上的殺氣,這讓他很不爽。
能夠釋放殺氣的人,都是有些武術根底的,而且都是殺過人的。
“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看在旁邊的宋小姐的面子上,我只斷你一條腿!”
於彬確實有武術根底,而且還不差,不然以他的身份,出門兒豈能不帶保鏢。
啪啪啪……
可讓大家無比意外和震驚的是,於彬的拳頭剛剛搗出,葉白就已經一隻手抓住了於彬的衣領,另外一隻手則在於彬臉上使勁地扇了起來。
於彬心中暗驚,對方的出手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自己連躲閃都不能。
十秒鐘後,葉白松手了,見於彬已經面目全非如豬頭,他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就這點能耐還少啊少的,以後也別自稱什麼於少,改名叫於豬頭吧。”
廂房裡的人都驚呆了。
聽到這邊的動靜,大廳裡其他包廂裡的賓客也都紛紛站起,圍觀過來。
“那人是誰呀,怎麼被打成那樣了?”
“看着有點眼熟。”
“咦?那不是於少嗎!我剛纔看見於少就是穿這身衣服進來的。”
“應該就是於少,我剛纔看見他走進那個包廂了,還聽到別人喊他於少了!”
“誰那麼大膽子敢打於少?”
“不論是誰,肯定都要倒大黴了!”
莫說是被人打臉,就算平時被言語擠兌都很少。
作爲天京市四少之首,於彬何曾受到過如此羞辱,葉白的一通掌摑,直接讓於彬傻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狀況,所以當這種狀況真的降臨在他的頭上,他才顯得不知所措。
“你、你……你竟然敢打我!”於彬指着葉白,渾身發抖。
“你剛纔可是說過,要斷我一條腿的,我扇你幾巴掌都算是輕的。”葉白,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一副風輕雲淡、漫不經心的樣子,“而且,剛纔可是你先動手的喲。”
“我要殺了你!”
於彬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了,他已經在發瘋的邊緣,還有着的幾分理智讓他運起內力,向着葉白再次砸出了一拳。
砰!
一聲悶響傳來,於彬的拳頭被葉白的手掌穩穩抓了起來。
“力量太弱了,而且出拳的速度也太慢。”葉白搖頭評點了一句。
於彬羞怒到了極點,正想抽回自己的拳頭,卻發覺一股外力涌入了自己的手臂的筋脈之中,然後沿着自己的筋脈長驅直入,也就在他心驚之際,那股子外力忽然又詭異的消失了。
那股外力雖然消失了,於彬卻在隨後忽然感覺全身一陣空乏,不僅內力無法再運轉,整個身子都像是極度疲憊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兒?於彬忽然有種恐懼感浮上心頭。
而葉白則緩緩鬆開了自己的手掌,道:“多吃點飯,不然哪有力氣打架?”
讓大家更意外的是,於彬的臉竟然開始緩緩消腫了,看樣子過不了太久就會恢復原樣。
於彬傻了,不是被打傻了,而是自己的內力忽然無法運行,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得了一場大病,就連頭腦都有些昏沉。
“於少?”
此時一位看着肥嘟嘟的年輕男人走進了包廂,很是驚訝地道:“你不是有事要回去嗎,怎麼……咦?你的臉怎麼了?”
“王少,你也在呀。”
江波終於從震驚中回神,他對那胖子打招呼道。
“嗯。”王少衝江波點了點頭,“這是怎麼回事兒?”
“呃……”江波看向了葉白,沒有出聲。
王維也看向了葉白,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再開口,幾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黑色墨鏡的大漢就已經到了包廂門口。
“把那小子給我往死裡打,出事兒我於彬扛着!”於彬大吼着道。
那幾個大漢並沒有動手,從他們身後走出來了一箇中年男人,同樣是穿着西裝,但沒有戴墨鏡。
“於少,聽說有人在這裡衝撞了您,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中年男人很恭敬地問道。
啪!啪!
中年男人的話剛說完,兩邊臉上各出現了一個巴掌印。
“他媽的,誰打我?”中年男人臉面生疼,可他卻沒看到是誰扇了他耳光。
其實周圍也沒人看清楚是誰打的。
“估計是某個不開眼的人打的,誰讓你長那麼醜的。”葉白悠悠地道。
是葉白打的不錯,人家罵他,他自然要打人家的嘴巴。
“呸!”
中年男人吐出了一口鮮血,他側首對江波問道:“江少,這小子和你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江波回道,心中更是爽快,葉白得罪了這麼多人,估計明天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小子,你現在跪下來道歉,我……”
砰!砰!
中年男人的話還未說完,兩聲悶響就隨後傳來,而那中年男人卻已經跪在門口。
“念在你已經跪下的份上,小爺就不找你麻煩了。”葉白雙手環抱在身前,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動手,幹掉他!”中年男人也怒了。
原本堵在門口的幾位戴着墨鏡的壯漢全部涌進了包廂。
“住手,警察!”
忽然,一聲呵斥傳來,然後就見林菲帶着一羣警察走了進來。
“怎麼又是你?”
林菲一眼就看到了葉白,臉色顯得又訝異又惱恨。
這才一天的時間,林菲已經三次辦案撞到葉白,更可恨的是,這一次和上次一樣,林菲是正在吃飯時被局裡了電話叫來辦案,畢竟報案的人說事情牽扯到了於彬,警局自然要重視起來。
“警察姐姐,你怎麼老是跟着我呀,是不是喜歡上我了?喜歡我你就說嘛,你說了我才知道你喜歡我,我……”
“閉嘴!”
林菲實在是不想再見到葉白,在她心裡已經將葉白定義爲**,只不過這個**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而且最大的本事就是闖禍。
“到底怎麼回事兒?”林菲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雖然這屋子裡有幾個年輕人身份都一般,她的目光掃量一圈後,落在於彬臉上。
報案的人說,於彬在豪爵會所被打了,林菲實在想不到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打於彬,不過此刻她已經可以猜到,打於彬的人應該就是葉白。
只不過林菲對於彬上下打量了一眼,也沒見着於彬哪裡有傷。
“林警官,剛纔我們在這裡等酒菜上來,葉白和於少因爲一件小事兒吵了起來,然後葉白就……就打傷了於少,嗯,事情就是這樣的。”江波連忙答話道。
“傷在哪裡?”林菲問道。
“臉……”江波這才發現,剛纔還鼻青臉腫的於彬,此刻臉面根本毫無異樣,還像是剛進包廂時那般,只不過臉色有些蒼白而已。
“臉?”林菲又看了看於彬的臉,不由得想起了陳不羣,暗道這肯定是那小子搞的鬼!
“咦?於少,我剛來的時候看你臉上還有傷的,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就什麼都沒有了?”王維也是很吃驚。
於彬自然不信,當下轉過身子,在他身後有一根方柱,方柱上則有一面大鏡子。
“怎麼可能?”當於彬看到鏡子中自己的臉後,他也是難以置信,沒人比他更清楚剛纔自己的臉被抽的多狠,可現在怎麼就好端端的了?
“警官,我也被那小子打了,他扇了我兩巴掌,還踢了我兩腳!”
那中年男人此刻還沒起身,就那般跪着控訴。
“誰看見我打你了?我可沒打你。”葉白翻了翻白眼,鄙夷地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跟個白癡似的,你說我打你我就打你了,你有證據嗎?”
“有人能爲你作證嗎?”林菲問道。
一圈人都沉默了,因爲確實沒人看到葉白打了那中年男人。
“林警官,這裡應該有監控的,把錄像調出來看看不就行了。”江波又插話道。
江波不說話還好,這一說,無疑是選擇站在於彬那邊,這自然是讓葉白四人十分不爽,就連宋曦和姚雨馨也是在心中暗罵江波。
葉白就算再怎麼喜歡佔這兩位美女的便宜,可至少葉白跟她們是一起的,而且大家比較住在一棟別墅裡。
“都帶回去,統統銬起來!”
林菲終於是怒了,說完這句就直接走出了包廂。
於是,葉白一天裡,第三次進了警局。
要說現在最鬱悶,不是葉白,也不是林菲,更不是江波、江軒和於彬,而是龍浩然和宋曦,他們三人也跟着葉白,一天進了三次警局,雖然他們只是去做個筆供,只是協助調查,可他們都是中午飯沒吃,晚飯眼看着也是要逗湯的。
第八刑偵大隊的某間審訊室,被銬着的葉白,一臉微笑地坐在林菲的對面,在林菲的旁邊是小李。
“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呀,一天內闖三次禍,而且一次比一次嚇人,現在他居然還笑得出來,一會兒估計還要**我們的大警官,真讓人頭疼。”小李在心中嘆道。
“警察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了呢?”
被帶到這間已經很熟悉的審訊室裡都快兩個小時了,對面的兩位警察都是沉默不語,葉白非常不解地問道。
“在等。”林菲一直盯着葉白,似乎想要將葉白看穿。
“等什麼?”葉白追問一句。
“等結果。”林菲一臉冷峻,她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於彬已經被送到人民醫院驗傷,我在等他的驗傷結果。”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我下手一直都很有分寸。”葉白漫不經心地道。
“這一次於彬臉上的傷自動恢復,你該不會又說是他的臉皮也很特殊吧?”林菲眯着眼睛問道。
爲了防止再被葉白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地方,林菲腰板一直坐的筆直。
“還真有可能呢,警察姐姐應該知道,那些什麼這少哪少的,變臉速度很快的,一會兒是熱臉相迎,一會兒又冷臉耍酷,哪像我這老實人,一直對人都是笑吟吟的。”葉白撇了撇嘴,說道。
“哼!”林菲冷哼了一聲,“這次你怕是真的完蛋了,就算你這次依然能走出警局,可早晨得罪了副市長的兒子,中午得罪了黑幫,晚上又打了本市最有錢的大家族的公子哥,估計等不到明天,我就得在你屍體周圍轉悠,尋找你被謀殺的線索。”
林菲這句話絕非危言聳聽,葉白今天得罪的任何一方都可以輕易要了一個尋常人的性命,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可葉白如果是尋常人,也不可能一天就三次進警局。
“警察姐姐,你是在替我擔心嗎?”
葉白依然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接着道:“老叫花子曾說過,我的命硬得很,我的壽命線很長,一百歲都死不了。”
說到此處,葉白又忽然很有興致地道:“對了,警察姐姐,要不給我看看手相吧,我看的很準哦。”
林菲不由得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感覺今天很頭疼,而且從早上一直疼到晚上。
小李只是暗暗偷笑,他覺得眼前這個叫葉白的小子,實在是有意思到了極點,簡直就是一個活寶,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思給人家看手相,不對,應該是想占人家的便宜。
篤!篤!篤!
有人在敲門,小李起身將審訊室的房門打開了。
“林隊長,你出來一下。”一個男警官抱着一疊白紙,對林菲招手。
“老實點。”
林菲又瞪了葉白一眼,然後才走出這間審訊室。
“張燁,驗傷結果出來了嗎?”林菲將審訊室的門又關上後,問道。
“出來了。”男警官張燁抽出了一張白紙,交到了林菲手中,“人民醫院動用了很多先進的醫療設備,沒有查出任何傷,不過,據於彬說,他的內力無法運轉了,還一口咬定是葉白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