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葉歆又重複了一遍：“灝灝，你戀愛了。”
林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半響臉蛋哄一下炸了，燙的不行。
“沒有！”
“那你臉紅什麼？”
“是你不害臊。”林灝連忙把臉蛋藏到抱枕後面，留着一雙眼偷瞄葉歆。
“你現在反應倒是快！”葉歆勾起嘴角看着自己的好友，揶揄的說道。
林灝乾脆不說話了，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事實又不像葉歆說的那樣，他要說就讓他說，又不會改變什麼。林灝努了努嘴，心裡萬分彆扭。
“怎麼，說不過就裝烏龜了？”葉歆坐到他的旁邊，撐着手臂看着林灝，“請誠實一點。”
“我很誠實。”林灝生氣的看了他一眼，往後退了退。他坐在門口那裡，沒有關緊門，葉歆再往後一點就能把門推開了。把手搭到葉歆的後面，林灝使勁推了推：“你別那麼靠裡邊。”
“喂！”葉歆一動不動，任憑林灝在那鼓搗，“我都沒有進去了，你還想怎麼樣？大半夜的我陪你在門口吹冷風，你連門口都不讓我坐一下！”
“朋友當成我這樣也太淒涼了吧！”葉歆有些誇張的說道，果然林灝一聽到這，擡起頭來觀察葉歆的表情，手也悄悄撤了。往旁邊挪了挪。
冷冷的說了句：“那你不要亂動了。”
葉歆連忙滿足地答了聲好。
灝灝就是這樣，看似誰都不放在眼裡，其實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他人的反應，努力地嘗試做的更好，雖然結果卻常常不如所願。也許是他太不擅長表達自己了，所以總是把自己弄到了尷尬的地步，而後又一直在懊惱，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正是如此，灝灝才顯得更讓人心疼。
大概，自己會踏出一步，主動跟他交朋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樣吧。
善良的灝灝，笨頭笨腦的灝灝，在那一個午後，冷淡的給他丟下一條手帕，他在撿起手帕的那一瞬間，卻突然看到他眼裡的一抹擔憂。卻也只是一瞬間，他就走了。
葉歆揚了揚嘴角，突然想起那件事還是不由會心一笑。那是他第一次，沒有從表面，而是從內心上看到了灝灝的真面目。
鄭霖昀大概也是吧。見到了真正的灝灝，才喜歡上他的吧？
懷裡突然塞進了一個抱枕，還帶着溫度，葉歆拿着，想到林灝是因爲他那句吹冷風才塞過來的，不禁狠狠的抱住，說了聲：“謝謝灝灝！還是灝灝會心疼我！”
林灝臉紅了，不自在的抓了抓頭髮，半響才說了句：“沒什麼。”
過了好一會，林灝才又開口，聲音有些悶悶的：“我沒有戀愛。”
他都不知道戀愛的感覺，怎麼戀愛？
這麼私密的問題，現在這麼光明正大的跟葉歆討論，林灝說着有些不好意思，手不知道該怎麼放，只好抱着自己的腿。
“你先別急着否認。我問你，如果今天是鄭霖昀來，你會怎麼做？”
想到鄭霖昀，林灝聲音更悶了，胸口壓着，很不舒服。“可是他又沒來。”他的房子都讓他看光了。
“我是說如果。”
林灝張了張嘴，一時答不上來。半響纔有些疑惑的說道：“坐着？”跟你一樣？
“你會讓他進屋嗎？如果他非要進去的話。”
林灝直覺鄭霖昀不會這麼做，他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卻也沒有說出口。對着葉歆所提出的假設，斂下眉，有些苦惱。
如果是他，他會怎麼做？
可是昨天已經趕了他出去了，鄭霖昀很難過。再不願意讓他進去的話，會不會朋友也沒得當？ 他還跟自己說喜歡自己，像紀謹對葉歆的喜歡。
他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心裡亂成一麻。很煩躁！
“灝灝，你猶豫了。”葉歆一直等不到他的回答，也就開口了。灝灝是一個呆子，在感情處理上，他有必要幫他想清楚。
“要是我的話，你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不讓我進去，就像今天這樣。雖然你怕我難過，卻也只是給了我一個抱枕。”葉歆揚了揚手上的抱枕，“房子意味着你的內心世界，你已經開始讓他入住了。”
“你給了他太多的殊遇。”
林灝皺着眉頭看着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確給了鄭霖昀太多的不同。
可是，鄭霖昀是不同的。也許是從他拿出毛巾叫他擦擦的時候開始，還是他每天對着自己微微一笑開始？
“葉歆，我覺得怪怪的。”林灝糾結着眉毛:“喜歡一個人心跳會加快嗎？”他好像抓到了答案的尾巴，卻還是怪怪的，就像每一次見到鄭霖昀的時候那種怪怪的，彆扭的，想見又害怕的心情。
“他親過你嗎？”
林灝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又給他轉問題了？
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葉歆明顯驚訝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間，下一秒還是平靜了下來，顯然在意料之中。“心跳加快了？”
林灝想起那次鼓搗的如同要跳出來的心臟，不禁伸出手按在自己左胸膛上。
“那就是答案了。”
葉歆看着林灝糾結的小臉，微微一笑，不知道爲什麼有種把女兒嫁出去了的時候的母親情懷！